他不禁有些无言:你自问自答还挺开心啊。
“龙师弟,”浮沢企图挣扎一下,其实池愉作为元婴期,他想杀死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不敢,只能很憋屈地继续讲情面:“我们好歹也是同窗,何必如此?”
池愉一直奉行反派死于话多,平常这个时候都不屑于多说,但这会儿也没忍住,直接开口道:“我与莲池师兄是同窗,但与你不是。”
此话一出,浮沢终于明白了,他匪夷所思,他一照面就露馅了?怎么可能呢?
一个金丹境,一个元婴期,怎么可能知道他夺舍了莲池?
浮沢心想不能承认,他脸上露出冤枉的表情,正想辩解,又听池愉道:“别想狡辩,你联合清玄夺舍了莲池师兄,这五百年你用着莲池师兄的身体,得到了许多好处吧。”
浮沢:“……”
他心中悚然,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么多。
浮沢飞快地扫了一眼玄寂,他依然优哉游哉地抱着胸看他们对战,似乎并不打算参与。
浮沢冷汗冒了出来,他意识到他今日恐怕会死。
他不相信自己能从玄寂手里逃过。
他咬咬牙,竟是直接承认了,“没错,我是夺舍了莲池,甚至他现在还活在这具躯壳里。”
池愉并没有意外,他继续攻击,浮沢也连番抵挡,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低吼道:“放我走,否则我就自爆,如此莲池也活不下来。”
池愉听到自爆,神色微动,就是这一刹那的空隙,被浮沢抓住了。
他擒住了池愉的咽喉命脉,竟是拿他当起了人质。
谢希夷终于动了,他瞬移到浮沢面前,浮沢惊得大叫道:“不要动,就站在那儿,否则我弄死他!”
池愉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说:“你占着莲池师兄的躯壳,简直牛嚼牡丹。”
莲池师兄不会如此失态。
“闭嘴!”浮沢恐惧得不行,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谢希夷,道:“我真的会杀了他,你最好别动。”
谢希夷道:“池愉,我很好奇,你身为元婴期,为何会对一个大乘期出手,你分明不敌。”
池愉道:“因为有你,玄寂师兄,你是我勇气的来源。”
谢希夷轻轻笑起来,语气分外愉悦,似乎被池愉讨好到了,“是么?”
池愉毫不犹豫地说:“我身上的护身禁咒,还有身上的法器,都能让我立于不败之地,如此,我还没有勇气对战大乘期修士,那我跟废物也没什么两样了。”
谢希夷道:“所以,你离不开我。”
池愉卡了一下,他脸微红,撇开脑袋说:“玄寂师兄,我是离不开你,但,你不要多想。”
谢希夷道:“我已经多想了,池愉,你爱我。”
池愉一愣,白皙漂亮的脸上浮动着比朝霞还好看的绯红色,他否认道:“我没有,玄寂师兄,你不要胡说。”
谢希夷低笑道:“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池愉:“玄寂师兄,你也别说这种荒谬的没影的话。”
谢希夷叹息,语气有些阴森森地道:“我很不高兴。”
池愉:“……”
池愉身后的浮沢:“……”
??他们是什么情况啊?
不过,浮沢也从他们的话里得到了许多信息——
他挟持池愉,摆明走了一步臭棋!他身上有谢希夷下的禁咒和护身法器!
浮沢从不敢怀疑玄寂的能力,他挟持了他最护短的师弟,他都如此不紧不慢,只能说明,他压根不怕他对池愉动手!
浮沢不再犹豫,趁着他们打情骂俏的空档,立即发动逃匿秘法,化作一片阴影逃跑!
然而还未逃出一丈距离,几枚细小的禁咒就如铆钉一般,将他钉在了空中。
灵力瞬间被禁咒吸干,浮沢宛如上了岸缺水多时的鱼,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玄寂师兄,你这是什么禁咒?”池愉飞到浮沢面前,头也不回地问谢希夷。
谢希夷道:“随意组合,没有名字。”
池愉道:“这禁咒损害了莲池师兄的好皮囊。”
浮沢的皮肤都皱巴了起来,脸上出现了数道沟壑,将莲池那俊美无匹的容貌毁坏了大半。
谢希夷声音有些冷冷地笑道:“你如此在意,我偏要毁了他的脸。”
池愉:“……”
谢希夷道:“或许直接杀了他比较好。”
他笑声依旧,带着几分刻骨的冷漠,“身体被糟蹋到如此地步,不如毁掉,我想,莲池也不屑于接收这具躯壳。”
说罢,他伸出手,正要做出一个五指收拢的姿势,池愉眼皮一跳,赶紧说:“玄寂师兄,等等。”
谢希夷微微偏头看他,“怎么?”
池愉义正辞严地道:“我觉得,不若让莲池来处置他吧?”
谢希夷喉咙里溢出笑,“嗯?”
“……”池愉软了语气,“玄寂师兄,求求你救救莲池师兄吧。”
谢希夷弯起唇角,“你喜欢莲池?”
池愉都有几分无奈了:“……我对莲池师兄,是对师兄的那种喜欢,而且你进无量秘境修行的时候,是莲池师兄、无忧师兄他们照顾的我。”
玄寂师兄,你这拈酸吃醋的本事太强了。
作者有话说:
浮沢: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十一:怨夫一枚
第154章 结婚了请我喝酒
谢希夷当然知道池愉与莲池的关系。
他甚至知道池愉跟诸多师兄关系都很不错。
从前他并不会很在意,但如今,明了通透对池愉的心意后,情毒和魔心共同作用,使他滋生出了浓烈的嫉妒与恶意。
他对莲池并无其他感触,仅仅因为他牵动了池愉的心神,便想杀了他。
克制住这种滔天骇浪般的恶念,需要极强的自制力,谢希夷呈现出来的在池愉彷佛只是吃醋了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经将眼前占据莲池的邪修连同他体内的正主莲池杀死了数遍。
谢希夷明了——他此刻已经成了一种情爱与偏执执着混合而成的怪物。
偏生他甘之如饴。
正因为谢希夷心里其实如明镜一般清楚,所以他对池愉的解释没有半分动容,他只是如寻常般用着愉悦的嗓音笑道:“但他们也没将你照顾好,若是真的照顾了你,又怎会出事?”
池愉:“……这也不能怪他们,我也不是小孩子,他们没有义务时刻盯着我。”
他是能感觉到玄寂师兄回来后的变化的,说他回来并不彻底,因为眼前的玄寂师兄,糅杂了魔心的欲求与恶念。
甚至,他更加聪慧。
让池愉想起了原著的谢希夷,他是会运用计谋挑起仙门与仙门之间的斗争,甚至不少天骄都死于他的挑拨之中。
而魔心更像是野兽,没有太多的思考,满脑子都是最直接、最纯粹的的杀念。稍有恶趣味,也仅仅是故意放跑给予希望,又给予绝望这种小把戏。
如此融合,让玄寂师兄更有压迫感与威慑力。
池愉心知他已经和五百年前不同,但,再怎么变化,只要有“玄寂师兄”,这就是他的玄寂师兄。
池愉收敛思绪,继续对谢希夷道:“玄寂师兄,你就帮帮莲池师兄吧,我知道你能做到。”
“……”谢希夷没有再说别的话,池愉越想救莲池,他越想杀了他。
杀欲节节攀升,手指又收拢了几分,只要彻底握住,被禁咒桎梏的浮沢连同他体内的莲池,就能化为一团血雾,连元魄都不可能再留下。
但,池愉会生气。
谢希夷不会让他再露出伤心、绝望、恐惧的表情。
他喉咙里溢出笑来,抬起手来,点了点自己的脸,“求我办事,应该给点好处吧,池愉。”
这暗示很明显了。
池愉也不是没有做过,魔心的时候,他对着他那张兽首面具都能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