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愉也知道他的想法,他的禁咒如此强大,连禁咒都无法解决的剧毒,他池愉怎么可能有办法解决。
玄寂师兄的不信任,源自自己的强大,也源自对他人力量的轻视。这的确是事实,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池愉也不会相信他能免疫谢希夷身上的剧毒。
“玄寂师兄,我说的真的,这种事情,我不会骗你的。”池愉挣开了谢希夷的手,细白的手指触碰到了谢希夷的嘴角,轻轻地擦拭掉那乌黑的血迹。
在这个过程中,谢希夷下意识地往旁边偏了偏头,避开池愉的动作,但还是被池愉坚定的动作俘获,僵在原地,任由他擦去了他嘴角的污血。
“……竟然是真的。”谢希夷声音低哑地开了口,那双漆黑的眼瞳宛如深渊一般深邃,他注视着池愉,“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池愉眸光闪烁,又很快垂下眼,掩去过于外显的情绪说道:“玄寂师兄,我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没有跟你说。”
谢希夷又咳了起来,“怎么会不重要。”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血液大量地渗出,池愉隐隐看见了脏腑的碎片,焦急得手足无措,“玄寂师兄,你这个到底要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需要元魄吗?是不是只要有足够多的元魄,你就可以不吐血了?”
谢希夷淡淡地道:“这种事情,不重要。”
池愉:“……”
都这样了还不重要,难道要死了才算是大事吗?
就在他心里腹诽的时候,他的脸被谢希夷冰冷的手掌托住了,他的掌心那么冰冷,触及之时,池愉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忍着没有偏开脸,只是睁着那一双金灿灿的眼瞳望向谢希夷,“玄寂师兄……”
池愉忽地噤声了,因为谢希夷看他的目光粘稠之中又带着灼灼的暗光,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侵略性。
池愉明明是元婴期修为,在此刻看着也比一直吐血的谢希夷要强大,但在如此目光的威压之下,池愉彷佛退化成了被顶级掠食者压在利爪之下的食草动物,除了战栗恐惧,再也生不出其他心思。
他喉结不停地滑动,后背泛起了一层冷汗——不该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池愉心里划过这一丝念头。
玄寂师兄对他是有欲望的,爱与欲一体两面,因爱而生欲,就如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一般是无法撼动的自然规律。
将这个秘密告诉玄寂师兄,最后一道防线也就消失了。
神交已经做了,难道灵肉结合还会远吗?
但池愉是恐惧直面这种欲望。
在这种事情上,池愉是食草型,而玄寂师兄明显是掠食者,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才好。
谢希夷彷佛没察觉到他的恐惧,冰冷的手掌慢慢往下滑,握住了他柔韧修长的脖颈,他的手太阴冷,池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他的手夹在了脸颊和肩窝之间,“玄寂师兄,别摸了。”池愉明明是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但说出口,平白显出了几分旖旎。
谢希夷竟真的停下了,他缓缓收了手,低笑起来,“好,不摸了。”
他擦去唇角的血迹,伸手将池愉搂在怀里,弓着脊背呈现出一种虚弱的状态,他将下巴抵在池愉肩膀上,用着淡淡的语气说:“疼。”
“……”池愉被他搂得有些紧,被迫扬起了上身和脖颈,“……哪儿疼?玄寂师兄?”
谢希夷道:“哪儿都疼。”
池愉:“……”
他干巴巴地说:“玄寂师兄,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谢希夷轻轻地笑了起来,“能,比如,伸出舌头,让我吸一吸。”
他的语气分明很轻描淡写,衬得他说出来的话格外的惊世骇俗。
池愉:“……”
他噤了声,满脑子都是“他是怎么用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这种色爆了的话的”??
然而又想起五百年前在秘境之中被玄寂师兄删去的记忆……
好好好,也是惯犯了。
谢希夷道:“不行吗?”
他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道:“连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小小的愿望都做不到吗?池愉。”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是两情相悦,不是么?”
池愉:“……”
他脸色一变,伸手抱住了谢希夷劲瘦的腰,慌张道:“玄寂师兄,你在开玩笑吧,本源枯竭的后果这么严重吗?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死的吗?”
谢希夷幽幽地道:“本源枯竭。”
池愉:“……”
池愉手指蜷缩起来,他有怀疑过谢希夷是不是在骗他,但太真实了,他的虚弱、他的无力,他从前的强大与如今的对比,他无法不在意。
而且,真的会有人为了占便宜,就吐这么多的血吗?
池愉不信他能做到如此地步,正因为不信,才格外恐慌,他低声道:“不要死,玄寂师兄。”
谢希夷搂着他,没有说话,几息时间过去,谢希夷察觉到池愉抱着他腰肢的手攥紧了几分,而后,便是池愉青涩无比的声音,“玄寂师兄,你不是要接吻吗?但是……但是我不会。”
谢希夷下巴抵着池愉的肩膀,勾起苍白的嘴角笑了起来。
池愉脸颊绯红,金眸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他犹豫了半晌,才伸出了红软的舌尖,因为羞赧害臊,只露出一点点,而谢希夷伸手,抚摸着他柔软饱满的唇瓣,很快,撬开了他的唇,揉捏起了他那小蛇一样的湿润舌头。
池愉眼眶很快就红了起来,谢希夷身上的毒素对于他而言,并非没有任何影响,唇齿与其手指接触,便泛起淡淡的酸意,致使他浑身都紧绷起来。
“放轻松点。”谢希夷的声音染上了如同魔心一般的愉悦笑音,池愉对这种笑音声线条件反射般地僵硬,却在听到谢希夷轻轻咳嗽时,又逼着自己软了下去。
池愉打开了口腔,金眸覆上了薄薄的水意,而在他外观视线被水雾遮掩得朦胧模糊时,谢希夷覆满黑色符文的脸庞靠近了。
冰冷但湿润柔软的东西进入了他的口腔,他的牙齿冻得打颤,却不小心咬到了谢希夷,谢希夷没有吭声,只是一味地深入,很快,池愉便被彻底入侵了。
酸,胀痛,还有麻,液体的毒素比手指皮肤更甚,池愉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喉头紧缩,连同喉管都开始发痒发疼了。
嘴唇被冰冷柔软摩挲,同样泛起一片淡淡的疼痛麻意,这样的深吻,令池愉别样敏感,却不敢显露分毫。
在初期的疼痛麻胀反应之后,池愉才后知后觉地尝到了谢希夷口腔里腥甜的鲜血味道,如此,他更不敢对谢希夷有异议。
柔软的舌尖被毫不留情地卷入其口腔里吸吮,时不时地捏着他下巴换个角度攻城略地,如此凶猛,如此热烈,幸好修士可以长时间不用呼吸,否则池愉都害怕自己被谢希夷吻到窒息身亡。
池愉喉结不停滑动,吞咽着谢希夷似乎恶意渡过来的津液,口腔连同喉管、胃部,都因为摄入了这种毒液而酸痛发麻,然而在这种时候,些许疼痛似乎化为了更激烈的反应。
池愉如此青涩的身体,隐约被挑起了几分情、欲,当然,感觉比神交要稀薄太多,但体魄上的触碰更符合池愉的认知,所以情动反而比神交更甚。
池愉察觉到这点,不免多了几分恐惧,他伸手抵在谢希夷宽阔的胸膛上,做出了几分抵抗的姿态,却被谢希夷发觉后搂得更紧,唇齿之间越发侵入池愉的口腔。
甚至连喉咙深处都被侵、犯掠夺。
谢希夷舔舐过的地方泛起一阵令人颤栗的疼痛酸意,令池愉抵抗的力气越来越小,很快,手腕就被谢希夷捏住,将池愉放到后,按在了他脸庞两侧。
危险,池愉睁开湿意朦胧的金眸,眼尾已经沁出了嫣红的颜色,泛着被泪水浸润的水光,显得格外勾心动魄,“玄寂师兄……”他的唇齿被侵占着,舌头推拒着,又被卷入深吻,推拒也显得很无力,说话都格外含糊艰难,“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