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掌柜将珍藏的法衣介绍完毕,谢希夷终于开口了,他伸出手指,点了几套青色的法衣,道:“这些都不要,其他要了。”
掌柜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好好好,客人稍等,我给您包起来。”
他飞快打包好这些法衣,送进一个储物袋之中,“承蒙惠顾,一共13块极品灵石。”
谢希夷面色不改,身上的黑雾自发氤氲而出,化作一只手,掏出了13块极品灵石,随后谢希夷拿过储物袋,消失在了原地。
掌柜目瞪口呆,几息后,他反应过来,浑身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夭寿咯,是鬼面修士,天哪,我居然还活着……”
鬼面修士的武器,除了一柄玉白色的骨剑,便是那轻薄的黑雾。
现在昊元界不太平,锦绣阁少主都被鬼面修士杀了,他居然见了鬼面修士真容还没事。
掌柜擦了一把冷汗,早知道少宰点了。
黑雾化作水镜,谢希夷换上了新衣,满意地颔首,若是脸覆黑符,大抵不会如此光彩夺目。
谢希夷极少看自己的面貌,从小便知自身长相出众,之后也就没有再看的必要。
但人之本性,便是希望自己在爱慕之人面前展露一切美好。
因此这时反复打量、琢磨。
从黑雾之中取出池愉送他的山猫骨戒戴到指上,又寻出玲琅玉佩佩戴,总算有了华贵逼人的姿态。
谢希夷本就长相如金似玉,分外出彩,新衣一穿,更显举止大雅,气象超凡。
直到再也找不出错来,才收了水镜,黑雾将他包裹,瞬息便至虞朝皇宫。
“池愉。”谢希夷叫了一声正在御花园和小球赏花的池愉。
待他回过头看向自己,谢希夷满意地看见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震撼与惊艳。
池愉喃喃道:“夜光难掩,明月自华。玄寂师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这身皮肤换得好极了。”
他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既有力,又急促,看着谢希夷的眉眼中含了几分薄薄的水光,在光线下显得忽闪忽烁,漂亮异常。
谢希夷脸上浮现了愉悦的笑容,他自不会展露出自得,只当是寻常,他若无其事地道:“我也为你买了新衣,来试试罢。”
“噢,来了。”谢希夷一来,池愉的目光便天然地追寻他而去,小球的存在感被淡化到虚无,池愉往前走了几步才想起他来,回头与他说了一声,便与谢希夷回了房。
小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很坚强地自我安慰道:“没事,我也有用处的。”
若傲天哥与殿下日后孕育血脉,他还能为他们带孩子,总不能说是强行插在其中,一无是处。
池愉回了寝宫,褪去了罗珀禅门的法袍。
池愉自然也爱俏,初高中上学得穿校服,但他经常在里面的衣服花心思,对打扮自己也颇有几分心得。当然,也算是保守派,他顶多加些银链点缀,除了小时候被奶奶带去打的左侧耳洞,他身上没有一个孔洞。
属于有点潮,却也很乖的孩子类型。
来到修真界后倒是对穿衣打扮没有特别的需求。
现在倒是长见识了。
池愉换上了一身朱色,是谢希夷为他挑选的法衣,材料很好,上面绣着雀鸟与诸多奇异花草,行走之间雀鸟振翅欲飞,灵光弥漫,栩栩如生。
谢希夷自背后挽起他的长发,做一股,用红绳高高束起,唯有几缕碎发落在额间,平白显出几分青涩与稚气。
谢希夷束完发,绕到正面低头去看,看见的便是池愉在红衣下显得皮肤格外雪白剔透的皮肉,他长相是精雕玉琢的昳丽秀美,唇若涂朱,眸光眉彩浮动着凌云之气,即使羞涩,也呈现出一种勃勃的不惧色来。
“咳咳,好看吗?”池愉顶着谢希夷深邃炽热的眸光,声音莫名小了几分。
“怎么办?”谢希夷低笑了起来,“你刚穿上的衣服,我想脱掉它。”
池愉:“……”
他喉结滑动了几下,色厉内荏道:“不行!不能脱!我都没想扒你的衣服!”
谢希夷:“哦?看来我对你还不够有吸引力。”
说着,他语气低沉了下去,彷佛有几分落寞似的。
池愉说:“……那倒没有,只是我比较成熟稳重,不会在光天白日下做不轨之事。”
谢希夷抬起薄薄的眼皮,嗓音低沉悦耳地笑了起来,“我不在意这些虚名与评判,我可以是禽兽。”
说罢,他伸手扣住池愉的腰,低头吻住池愉甘甜的嘴唇,含着他柔软饱满且多汁的唇瓣笑着低语道:“很甜,池愉,我很喜欢。”
池愉:“……”
他有点绷不住。
心跳得很厉害,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沉溺于玄寂师兄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暖怀抱之中,撇去了剧毒的刺痛感,单纯的接吻便能觉出许多甜美滋味来。
池愉日常是很会说甜言蜜语的,尤其会很真诚地夸赞别人——而这一点其实尤为难得,也很讲究技巧与情绪浓度,虽然有难度,但池愉做的很好。
然而与之反差的是,他在两性关系之中反倒不会说甜言蜜语与情话,甚至说有些羞于表达。
也许还是太过生涩了,即使在昊元界度过了两年时间,满打满算他年龄已经过20了,也因为天性使然,显得过于纯情。
不服输的意气令他不甘心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玄寂师兄开始散发着暖意的薄唇,又用尖锐的虎牙重重地咬了一下,咬出了黑色的血珠,又被他舔去,咽下,嘀嘀咕咕地道:“玄寂师兄,你的血很甜,我也很喜欢。”
这便是言不由衷了,谢希夷没拆穿他,反而搂着他顺着倾倒的弧度将他按在了床榻之上。
刚穿上的华丽红衣很快就如豆衣般褪去,露出了里面欺霜赛雪的果肉,两点朱红宛如雪上红梅含苞待放。连绵起伏的薄肌柔韧有力又不乏精巧的美感,连小巧肚脐都分外可爱。
谢希夷想,他已经彻底沦落成了凡人,皮肉外相竟如此令他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他初进禅宗进行过九相观,分明参透任何皮囊外相都将是枯骨一把,透过美妙虚幻的外相达到骨相与尘埃的本质,本是最基本的修行。
如此修行,他向来做得非常好,好到令他修去了分别心,修出了更高深的天生境界,从此看人皆是幻影枯骨,无人能令他在意。
从佛到兽,又从兽到人,诸多变化,付诸于修行之上,想必有诸多心境上的突破。
“玄寂师兄。”池愉清亮的嗓音带着极有辨识度的生机灵动,他那双璀璨金瞳望着谢希夷,脸颊泛起一抹由浅至深的红晕,连耳朵都飞快红了起来,他伸展开线条流畅的双臂,动作轻柔地挽住谢希夷的脖颈,喉结滑动了两下,再开口,清亮的声线俨然有些沙哑了,“……你还在等什么?”
池愉的主动,是含蓄内敛又不乏勇敢的,他由下至上地望着谢希夷,却并非一派的柔弱的、被全盘掌控的姿态,即使青涩,他也影影绰绰地散发着一种雄性的攻击性。
即使弱小,也有爪牙。
谢希夷勾起唇角,眼瞳之中燃起了两簇暗火。
修行于他没了任何意义,他如今眼中只能看见池愉明亮的带着依恋期许的双眸。
沉沦至深,甘之如饴。
他俯下身去,一把勾起池愉劲瘦柔韧的腰身,按至怀中,暧昧地轻个凹凸,嗓音撩人低沉道:“来了。”
池愉莫名傻笑:“……哈哈佛爷冲击。”
谢希夷:“?”
池愉:“……没事,玄寂师兄你继续。”
青色的帘帐落下,池愉撑着谢希夷的膝盖起伏,又被谢希夷搂住深吻,呼吸逐渐滚烫,池愉眼里忽地闪过一丝清明,吻着吻着退出些许,含糊地低语道:“好像忘了什么。”
谢希夷追过来吻住他,回应:“不要想别的。”
满寝春光,不足外外人道也。
只是御花园的小球坐在轮椅良久,望着灿烂的花深深叹息——三个人,总是太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