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惠芸也知道孟疏启说的是事实,否则她早就和孟疏启翻脸了,更何况她进去家庙以后,确实也需要孟疏启的打点。
她愤愤道, “都怪那个孟疏平,一点小事儿,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孟疏启冷哼一声,“还真是小看他了,不过他现在正得势,就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祖父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若是父亲也有人撑腰,在府里说话会没人当回事儿吗?”
孟闻修脸色有些难看, “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他接回来, 要不然也不至于天天气我!”
孟疏启看了孟闻修一眼,“我听说永泰长公主要给他的二儿子挑儿媳,若是谁得了她的青眼,在家里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了。”
孟惠芸吃惊道,“你不会想让我进他们家门吧?”
虽然这门亲事看起来不错,但永泰长公主的二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人选,她就是低嫁,也不会考虑他们家。
孟疏启连忙道,“妹妹你想什么呢?就是你想进人家的门,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一个庶女,我不过是感叹一下罢了。”
孟闻修若有所思,看不上庶女,还看不上嫡女吗?若是他得了这么一个亲家,父亲再想随意处置他也不可能了吧?
接下来几天,孟疏平就清静了许多,这日,他正在衙门处理公务,便突然感觉脚底下晃了一下,意识到可能是地震,他连忙飞快的跑到外面空旷处,不过这晃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结束了,孟疏平没在意,感觉恢复平稳之后,就重新回到了屋内。
不料几日后上早朝,他便听说了有一个地方发生地震的消息。
一名大臣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皇上,依微臣看,这是上天对大楚的遣告,还望皇上您能够下罪己诏以反省自身,安定民心!”
接着,便又有人站出来附和,看着这么多人都这样,孟疏平无语,【那他们怎么不反省自己啊?就知道甩锅给别人是吧? 】
【这是天灾,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怎么能怪到皇上的身上?他做为一个皇帝,做的已经挺好的了啊,要真怪的话,那就怪他们这些迂腐迷信的人好吗?一天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搞这些幺蛾子。安定民心也不是这么安定的,好好救援灾区的百姓才能够安定民心啊! 】
说话的大臣一恼,他如何是搞幺蛾子了?历代发生天灾,皇上不都是要下罪己诏的吗?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皇上,这几日民间已议论纷纷,若是您再不站出来,恐生出更大的事端啊!”
乾祐帝皱眉,这倒确实是一个问题。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孟疏平道,【威胁!这绝对就是威胁吧?拿民间的舆论来逼迫皇上,让皇上低头,他胆子可真大啊,也不怕皇上秋后算账? 】
【唉,看来皇上这次是不得不从了他们了,啧啧,这皇上可真不好当,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他们掣肘。 】
乾祐帝眸光微冷,他是那种会轻易受人威胁的性子吗?他冷着脸,“哦?那你说说,朕哪里行差踏错了?”
“这…”说话的大臣语塞,乾祐帝还真没什么大的过失,他犹豫了片刻,“恐是两位皇子您没有严加教导。
乾祐帝都快气笑了,他儿子是犯了错,但他又并未纵容,不是照样都关到牢里了吗?
这时,洪达站了出来,“皇上,依微臣看,上天降下遣告,恐怕与皇上您无关,是因为这朝中有灾星,要想让上天息怒,这灾星非除去不可!”
孟疏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更扯了好吗?什么灾星啊,我怎么没见着?不是我说,他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迷信啊?还好大楚并不都是这样的大臣,要不然迟早要完! 】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灾星到底是谁啊?不会是洪达的死对头吧?他想借机排除异己?也可能是皇子呢,身份够高才能有这么大动静啊! 】
江辞安一惊,莫非是这个洪达投靠了其他人,想借机拉他们下水?若真让洪达给他安上这个名头,就算是假的,恐怕也会惹人不喜。
他当即站了出来道,“哼,洪将军你糊涂了不成?本王倒是不知道,洪将军什么时候干起道士的活计了!你说这朝中有灾星,可有什么依据不成?”
江辞逸也站出来道,“我看这灾星是洪将军才对吧?兴许是洪将军造的杀业过重,又不知行善积德,这才引得上天降下警告。”
洪达觉得这两人简直有毛病,他又没针对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出来反驳他做什么?他冷冷道,“皇上明鉴,微臣上阵杀敌皆是为了保卫大楚,怎么到二位皇子嘴中,便成了杀业过重了?”
不料他刚说完,就听到孟疏平的声音道,【让他儿子强占民宅、强抢民女也是为了保卫大楚?就算是有功劳,也不能仗着功劳欺压百姓吧?我看要真有灾星的话,那肯定就是他了,因为有这样的人还留在朝中,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
洪达顿时气愤的瞪了孟疏平一眼,他儿子已经坐牢了,孟疏平还想怎么样?他向乾祐帝拱了拱手道,“皇上,这真正的灾星,是孟疏平才对!”
如若不然,他怎么能听到孟疏平的心声?定然是这孟疏平并非常人。
孟疏平都惊呆了,【好家伙!我怎么就成灾星了?我就说他是为了排除异己吧?竟然还冠冕堂皇的说为了大楚,他怎么这么道貌岸然啊? 】
江辞壑冷脸道,“洪将军,就算孟员外郎不肯收您的贿赂,秉公执法,您也不必这么公报私仇吧?若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朝中岂非是乱了套?”
这时,蔡丰也站了出来,“昭王殿下此言差矣,微臣听说,在孟员外郎还未回来时,安阳伯府一片安宁,可自从孟员外郎回来后,他们家里就总是生事端,如今他入了朝,上天便降下责罚,这不是灾星是什么?”
孟疏平觉得简直离谱,【不是吧?这也能扯上关系吗?那皇上的众多后宫和儿子斗的最厉害呢,他不会还想说皇上是灾星吧?而且我入朝都大半年了,他这是在说老天反应慢? 】
乾祐帝脸一黑,关他什么事?谁家里没点龌龊事儿?这也是理由?
见蔡丰竟然把事情扯到安阳伯府,孟厚良不干了,他板着脸道,“蔡御史倒是对别人家里的事关心的紧呢,不过我倒是不知道,我府上究竟生了何事端?是害死人命了还是闹出丑闻了?”
蔡丰哽了一下,嘴硬道,“你府上的流言还少吗?若非他的缘故,怎么会有这些消息传出来?”
江辞壑道,“蔡大人也说是流言了,怎么,这流言给伯府带来何灾害了不成?”
他又看向乾祐帝,“父皇,孟员外郎入朝以来所做的事大家都看的到,而且这番薯的消息也是由他而来,不知造福多少百姓,儿臣倒不知,他如何就是灾星了!反倒是蔡大人,没听说他干过几件正事,更别提洪将军,纵容儿子为恶,这真正的灾星是谁,不用多说了吧?”
蔡丰气的脸色涨红,“你血口喷人!”
洪达冷笑,“昭王殿下说我等排除异己,谁不知昭王殿下和孟疏平关系好啊,这个时候袒护他也很正常吧?不过微臣希望,昭王殿下还是以国事为重,若是没能及时除掉这灾星,昭王殿下担待的起吗?”
江辞壑正要说话,就见乾祐帝摆出一个制止的手势,于是他当即闭了嘴。
乾祐帝看向孟疏平,“孟爱卿,你怎么说?”
也不知道孟疏平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回答呢?
孟疏平只好站了出来,“回皇上,微臣觉得,当务之急是要赈灾,别的可以先放放!”
【不是我想吐槽他们,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在这里讨论这些,晚一刻百姓就要多吃一刻的苦头好吗?也得亏是皇上英明,要不然不得让他们这群老迂腐带偏啊? 】
乾祐帝狠狠的一拍扶手,冷着脸道,“众爱卿都听到了吗?与其在这里争这个争那个,不如好好去安抚救助百姓,朕给你们发俸禄,不是让你们在朝堂上吵架的!”
见乾祐帝发火,众人皆不敢再多言,乾祐帝震慑住众人,便迅速安排好了赈灾的人选和物资,孟疏平回去后,也赶紧将自己知道的赈灾知识写下来递给了乾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