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向她行礼,并且做了一个“请回”的动作。
“你叫我什么?”
江柃羽愕了一下,再次向侍卫开口确认。
这个侍卫就是先前看守在房门外面的那个,因为她的私自跳窗逃走,他已经被御王训斥了一轮。
他向江柃羽再次躬身道:“郡主,请回房间休息吧。”
江柃羽原本想要拒绝御王的任何安排,但是“郡主”这个称呼实在是让她太震撼。她没有想到当日那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傻姑,身份竟然会是如此的高贵。假若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许她还有可能自己拿定主意留下来,选择与九武在一起。
但她一旦变成郡主,事情就变得不再轻松。
难怪御王听到田贵利交待,她在村子里面种田的时候,神情会是如此的错愕,从古到今几曾听闻过金枝玉叶的郡主亲自下田耕种?荣华富贵是多少人费尽了心思都强求不来,但是这一刻她却是不禁埋怨上天的作弄。
既然已经让她落水溺亡过一回,为何仍不肯给她平淡安静的幸福?
“郡主,请回吧。”
江柃羽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侍卫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她摇了一下头,最后只能是顺从地,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前厅。
田贵利被送回了房间,田桐留了下来照看着他。
下人很快就把大夫请了回来,田贵利的衣襟被解开,他的胸前大块的红肿,正是被御王一脚踹出来的。大夫给田贵利上药包扎,然后开了方子让下人随他回去取药。
“后生无知!”
田桐等到下人以及大夫离开,才看着躺在床上动弹不能的田贵利摇头叹息道:“御王岂是你我能够瞒骗的人?”
“你是嫌我不够心烦是不是?”
田贵利拉下了脸,“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里吵着我!”
“田贵利!”
儿子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田桐气得一拂衣袖,掉头就走出了他的房间。田贵利是相当记仇的人,他当年正在全力奋斗,无法把这个儿子养在身边,尽管接回来之后他把什么最好的都给了他,但他却仍然不领情,一直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半点好面色。
田桐有时候甚至想,就当作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但田贵利好歹是他的血脉,除了脾气太臭之外,脑子灵活做事够狠够绝,他再想深入一层,便又是各种的不舍得。
他气闷地走到了前厅,迎面便是看守门房的下人急步走来。
因为御王落脚在府中,所以门房特意加派了人手以防不测,田桐看到下人急急忙忙的样子,便停下了脚步等他赶上来。
“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
下人走近之后压低了声音道:“外面有位年轻的姑娘来找少爷。”
“年轻的姑娘?”
田桐一听就头痛,田贵利私藏了一个江柃羽,已经惹得御王震怒,现在已经入夜竟然又再来了一个?他这个儿子果然是他亲生的,招惹女人的本事完全是遗传自他,并且还青出于蓝胜于蓝。
“贵利已经休息。”
田桐挥手道:“你让她改天再来吧。”
“这位姑娘中午曾经来过,少爷让她跟府里的另外那位姑娘见过面,她背了个小包袱说是来送衣服的。”
“送衣服的?”
田桐心念一动,田贵利死活都不肯老实交待江柃羽的来历,现在门外来了另外一个有关连的人,他撬不开自己儿子的嘴巴,说不定能从这个来访者的身上打听出想要知道的线索。
御王得到想要的线索,自然就不会再为难他们父子。
“你把她带进偏厅去。”
田桐低声地吩咐下人,“记得动作轻点,不要惊动了御王的人,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下人急急忙忙地走回了门房。
在夜色中徘徊在田贵利的住处外面的,正是中午才来过的杨秀儿。她回到“杯莫停”之后,被父亲杨清凡以及表哥杨澈冷落,甚至连九武也不愿意多加理睬。她的心情是如此的难过,思前想后唯有觉得江柃羽可以开解。于是她留了张字条,趁着夜色从侧门离开。
既然大家都不在乎,她便背着包袱来投奔她。
她单纯地想到的是,如果她像江柃羽一样不回“杯莫停”,大家是不是就会对她紧张关心起来?结果她到了田宅的门外,却被门人阻拦住了脚步。她认定了是田贵利的意思,所以指名道姓的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