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朵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发出绚烂的光芒。
紧接着一朵又一朵烟花闪烁在空中,耀眼夺目,实在好看。
虽说烟花好看,但其价格昂贵又非必需品,故而百姓们大多不会购买烟花,烟花的买方基本都是官府。今日这场烟花秀,应该就是林武玉买来祝贺他们中榜的。
距上次看着烟花已经年余,再亲眼瞧着烟花总令人心潮澎湃,不知江金熙现在有没有在街上,有没有听着烟花声响而出来看烟花。
思及此,宋泊再次后悔没有带江金熙来赴宴。
尽管江金熙肯定见得比他多,但他总是想与江金熙一起并肩赏烟花的。
烟花过去,大伙儿又聊了会儿,这席便散了。
临了走时,宋泊让侍人帮着将糕点打包起来,林武玉正巧看着,他问:“打包宴会糕点,可不怕别人觉着你寒酸?”
“觉着便觉着。”宋泊转过身正朝着林武玉说道:“这糕点不比寻常,或许只有船上有得买,而我又想让金熙尝尝,故而出此下策。”
这船大部分时间都由官府承包着,宋泊还是平民,哪儿有机会常上船来,而这糕点带着淡淡的荷花香,造型讨巧不说,味道也不错,他当然想带给江金熙尝尝。
“赴宴也想着江公子,想必宋榜首可是爱他极深。”林武玉笑着道:“办喜宴那日务必记着我。”
“那是自然。”宋泊道。
宋泊回到家时,简言开了门,“郎君可回来了?”宋泊问。
“还未。”简言答。
今日宴席结束得早,现在也不过戌时六刻。
只是没想着江金熙这一出门便出了快六个时辰,宋泊把糕点拎到主卧房放着,人去了书房。
亥时三刻,外头有了动静,当是江金熙回来了,宋泊搁下手中的书,正打算出去就听着有人敲了他的书房门,宋泊立即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跨着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就是江金熙。
“今日宴席好玩儿吗?”江金熙歪着脑袋,双眼亮如星辰。
“好玩儿也说不上,就是有些好吃、好瞧的东西。”宋泊答着,伸手牵住江金熙放在身侧的手,“好瞧的我是带不回来,好吃的我给你带了些。”
江金熙任由宋泊牵着他,把他带到卧房,路上他问,“好瞧的可是说的烟花?”
他刚刚在李五家时便听着外头有放烟花的响声,他还特意断了手里的活儿,与阿篮和阿篮的朋友一起出了院,虽说有些建筑挡着又离得有些远,但他还是瞧到了一二。
“不止。”说道这儿宋泊可就有了些怨气话想说,“你怎么天天去李五家呢,我想带你一块儿赴宴都找不着你。”
这话听起来实在委屈,江金熙没忍住轻笑出声,“谁家醋坛子翻了,这般酸?”
跟自家恋人在一块儿无需顾及什么脸面,宋泊改牵为揽,他揽住江金熙的手臂,像条大狗般贴着他道:“就是醋了,哪儿有人天天丢着自己恋人不管的。”
“好好好。”宋泊这八尺身高的大男人还会缩成一团撒娇,江金熙的笑声越发大了起来,“明儿就不去了,专门留家中陪你。”
“真的?”宋泊问。
“真的。”江金熙点头。
这下宋泊高兴了,说起船上美景来,“可惜你未与我一道儿去,你定会喜欢船上风景的。”
“后头不是还有考试吗?你再得个榜首,林县令再请你一次,我就有机会去瞧了。”江金熙说着。
“我哪儿那么厉害,说榜首就榜首了。”宋泊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卧房,打开门,宋泊先一步跨进卧房,走到房中央的圆桌边,打开桌上放着的食盒。
江金熙把卧房门关上,跟着走到桌边,他弯着腰往食盒内看,道:“带了什么?”
“船上的糕点。”食盒打开,里头放着五个圆润的荷花样糕点,宋泊说:“我觉着你应当会喜欢,便都带回来给你。”
“这糕点长得真好看。”江金熙拉过椅子,示意宋泊坐下后他也跟着坐下,他轻拿起其中一块,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荷花香淡入鼻中,江金熙仿佛置身于荷花池中,“好香呀,你尝过了吗?”
“尝过了,合适你吃。”宋泊说着,两手搁在桌上,期待地瞧着江金熙。
江金熙启口,轻咬下一口,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确实是他喜欢的款儿。他虽爱吃甜食,却不爱吃齁甜的、齁香的,这荷花糕正好合适。
“你可是了解我了,知道这个我爱吃。”江金熙答。
不过再喜欢吃,现在也晚了吃不了太多,只吃下两个荷花糕,江金熙便把食盒关上,他去外头洗了个手,重新回来,“今儿我也有东西送你。”
宋泊的耳廓轻摆一下,“什么东西?”
江金熙从怀中拿出个钱袋,捏在手中时还有些害羞,他脑中思绪飞转,最终还是送人这个想法更超一层,“我瞧你的钱袋已经旧了,便、便给你做了个新的。”
“真的?!”宋泊睁大双眼,古代送礼的最高标准可就是自己做的东西,宋泊没想着自己能收着江金熙亲手做的礼物,他高兴地抬起双手,两手并在一起,掌心朝上。
“真的。”江金熙把钱袋放在宋泊掌心之上。
宋泊小心拿着钱袋看起来,这钱袋大了些,上头绣了荷花和祥云,只是绣者大抵手艺不精,针线走向有些混乱,绣线也不紧密,拿去市集上卖只会被嫌弃。
“这是你绣的?”宋泊问。
江金熙自知绣活不好,这几日一直上李五家,便是向阿篮的朋友学习绣活,阿篮本身也不会绣活,但她有个朋友是在市集卖钱袋、香囊的,那手艺自然厉害。她与江金熙说的技巧,江金熙都记得,可知道理论与自己上手并不是一回事,知道从哪儿出针穿线,再从哪儿入针走线,可最后绣来却只是有个形,实在称不上好看。
“要不你还是还我吧。”江金熙脸上漫起红晕,他话音落下就想来抢,却被宋泊一手拉着手腕,往怀中带去。
宋泊的双手从他肩膀上而过由后往前地环着他,“这可是独一份的钱袋,送与我了哪儿还能再拿回去?”
“可这绣得实在......”江金熙道。
“我就喜这种。”宋泊摩挲着钱袋上头的线,这可是江金熙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纹样,当是世上无价之宝,他定会仔细爱护。
不过既然江金熙不会绣活儿,绣这钱袋肯定难免被针扎着。
“你的手可有被针扎着?”宋泊问。
“没有。”江金熙答。
宋泊不信,让他抬起手来,右手执针确实未有针孔,但左手食指上却有些几个的小红点,一看便是扎针留下的伤口,宋泊一阵心疼,道:“为了给我绣个钱袋,给自己扎了这么多个小口,这哪儿值得。”
做手工难免受伤,宋泊知道这点,若是绣一个钱袋要挨那么多次针扎,那他还不如不要那个钱袋。
“不疼,都是小口子,过几日就瞧不着了。”江金熙答,“前几日扎得多,今日我熟悉了,一次也没扎着,可是厉害了?”
“厉害了。”宋泊说着,牵起江金熙的左手,轻吻了下那被针扎的食指,“只是下回莫要再做了,伤口不大总归是伤,我心疼的。”
江金熙侧面看着宋泊,宋泊的脸离他极近,眼中的心疼都快漫了出来,江金熙心软,蹭了下宋泊的脸,道:“好,那我下次便做些不伤手的东西送你。”
第110章
翌日,趁着江金熙还未上工,宋泊与江金熙由阿朝驾车带着上了霞县。州府给的五亩地得去瞧瞧,看看是农地还是什么别的地,好做打算赚些钱填补家用,虽说成了秀才免了一成赋税,但读书花销不少,还是需要有些进项。
今日天气不错,空中云层将太阳遮着,热气散去一些,没那么热适合出行。
从传福镇去往霞县的官道平整,江金熙将车窗帘掀开固定在车窗框上,他们出发的时间早,阳光不烈,风中还有些清晨的凉气,吹在面上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