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北朝南的房子采光好,通风也好,为了这两个优点,多花些银两也是应该。
牙人便把待租的坐北朝南向的房子与他们说了。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一般都是客人在牙行选好几个心仪房子,随后由牙人带着直奔目的地。
宋泊与江金熙和宋茶栽商量着,三人选下两套房,一套位于镇中心,一套位于普通区,镇中心的房子会比普通区的小些又贵些,但相对的房屋质量和治安也会好些。
只能说各有利弊,还得亲自瞧瞧才能觉着哪套更好一些。
牙人把书合上,带着三人出了牙行。
牙行离普通区近,他们便先往普通区那套瞧去,这套房子是个富商的两进院子,富商生意做大以后,搬离了传福镇,这房便空了下来。
“客官,请往里头走。”牙人拿了院子钥匙,将门打开,边走边介绍着:“这院内所有家具齐全,住进来即刻可用。”
“院内有多少屋子?”宋茶栽问。
家具都是旁儿的,主要是得看屋子有多少,宋泊和江金熙都需要一间书房,现下两人还未成婚,住的卧房也得有两个,听闻江金熙的侍人也要来,那就要在多一个耳房,若是有客来住,还得再安排个客房,如此算来应当要五个房间以上,再加着正厅、厨房、茅房什么的,应当要有十间屋子。
“共用十间屋子。”牙人带着三人走过一条横廊往院子里头走去。
虽说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但富商发了家也想学学文人雅士的做派,故而院子里还有个人造湖,虽说不大,却也有一番意境。
宋泊挺喜欢这套房子,房间数量足够,还有配套的家具。
江金熙在院子内溜达一圈下来,也是对这套房子很满意,即便这套房子还没他京中丞相府的十分之一大,但住起来觉着很舒服。
“这套房子租金多少?”宋泊问。
“这套房子坐南朝北又有成套家具再加上房间数量多,租金会稍贵一些。”牙人先说着一堆铺垫,而后才道:“一月四两。”
四两,这对于一个普通农户来说可是天一般的数字,要不是宋泊刚受了赏,他也拿不出这般多的银子。
往后还有百书阁的工作支撑,住个六月应当没有问题。
不过租房还是得对比择优,宋泊他们还是跟着牙人去看了下一套位于镇中心的房子。
镇中心的房子占了地区优势,去任何地方都很近。
牙人又掏了把钥匙把第二套房的院门打开,“这房是官家的,官家升迁,这屋子留了下来。”
宋茶栽一听就觉着着官家升迁的房儿是个好兆头。
“不过您也知,这镇中心的位儿寸土寸金,所以这套房子并不很大。”牙人说。
走进院里,不愧是官家住的屋子,入目便是一棵巨大青松,青松下头有个石棋盘,显得雅致非常,因着这套屋子占地儿小,故而房间数也少,只有七间屋子,而且因着官家的家具都是上等家具,所以升迁时都搬了走,想要住下来就得自己重买一套。
“这套屋子租金多少呢?”宋泊问。
“一月七两。”牙人答,这屋子有官家升迁的吉兆,所以租金会比别处多些。
如此一对比,先前那套房子正是合适。
宋泊没一下就与牙人说要定下那套,而是说着还要回去商量商量。
牙人一下就有些急了,现在水灾刚过不久,租房子的人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有了个大客户,他舍不得放下这单,“客官,都好商量,住久了我还能帮你压压价。”
“说说。”宋泊道。
“每月给您减两百钱可行?”牙人说。
两百钱六个月便是一两多,如此优惠也算是力度大了,不过宋泊还是没有轻易答应,先领着江金熙和宋茶栽先出了牙行。
此时正值午时,三人便随便找了个饭馆坐下,先吃了午饭再启程回村。
等菜上来之时,宋茶栽问:“你可是不满意那两套房?”她说着自己的想法,“两套租金都有些贵了,不过我觉着住个六个月,多花些钱住得舒服才是,每日苦着自己读书也读不出劲儿来,你们说是吧。”
“大姑。”江金熙给宋茶栽倒了杯茶水,而后看了一眼宋泊,而后才道:“宋泊应当是满意的,只是吊上个几日,没准到时签合约还能再压些价呢。”
“还是金熙懂我。”宋泊夸着。
宋茶栽看着面前两人眉来眼去,只道只有自己心底着急,不由得语气急了几分,“早些定下来早点儿搬进去不是更舒坦?”
听着宋茶栽加快的语速,宋泊本想托个五日,现在便缩短些时长,拖个两日就是,他说:“大姑说的是,我挺喜欢第一套的,后日便去将它定下来。”想必拖上这么一些日子,到时租房时或许能再压下一些价格。
果然如宋泊所料,两日后他们再去牙行时,牙人又压了些价,最终他们以一月三两七百钱的价格,租下了第一套房。
牙人带他们到牙行的房间之中,这房间是专门用来签合约的。
牙人把拟好的合约拿出来,宋泊直接把合约拿给江金熙,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江金熙精通恒国律法,这合约自他眼前过过一遍若是没问题就真是没问题。
好在牙行还算良心,没在合约里加些霸王条款,江金熙谨慎地看过两遍以后,才把合约还至宋泊手中,“没有问题,可以签。”
在江金熙的注视之下,宋泊与牙行签下了租房协议,他们在传福镇中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地方。
第85章
签好合约,宋泊先交了三个月的租金,牙人才将院子钥匙交到宋泊手中,“客官您住好,有什么事儿来牙行找我就是。”
牙人的服务态度不错,宋泊也算心满意足。
揣好钥匙和合约书以后,宋泊与江金熙便打算离开牙行,刚走到门口,就瞧着有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正被牙行内的人赶着,“说了不要你,你这般瘦谁会买,你到别处去问,别再逮着我们这家了。”说完话还挥了两下手,眼中满是不耐烦。
“这孩子是?”宋泊问。
与他们一同出来的牙人解释道:“这孩子的父母被水灾带了走,成了孤儿,这孩子没个别的去处,每日便求着我们将他卖出去。”牙人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赔笑道:“您也瞧着了,他这风吹一下就能跑的模样,哪儿有人愿意买他,将他收进牙行可就是赔本的生意,主家自是不同意的。”
如此倒也合情合理,买卖侍人是官家同意的营生,主家既做了这等生意,自然是本着赚钱去的,这孩子收进去砸在手里不说,往后还不好处置,确实是个麻烦活儿。
只是看着那孩子一直被牙人推搡着,宋泊有些于心不忍。
江金熙藏在衣袖底下的手悄悄勾住宋泊的小拇指,宋泊转过头来,江金熙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我瞧着那个男孩不过营养不良,不如我们将他买了去,你身边正好也缺个伺候的人不是?”
过了水灾大家都不好过,既然事儿发生在自己眼前,江金熙便起了恻隐之心。
索性一个孩童也吃不了多少,租了房子以后这院门离卧房有些距离,正却一个守门的侍人,便买了他来安排这活儿也成。
就在宋泊与江金熙商量之时,那孩子已经被赶走了去,灰心丧志地垂头走在镇上,家中父母逝去,他又无营生手段,除了把自己卖了找个活儿做,他想不到自己的出路在哪儿。
宋泊偏头看了江金熙一眼,见江金熙眼中满是支持,他便跨出牙行,小跑几步拦住那个孩子,“小兄弟,你且等下。”
孩子转过头来,“您有什么事儿吗?”
江金熙跟在宋泊身后缓步走来,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孩子估计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脸颊都凹了进去。
“刚刚我听着你与牙人的话,你是要卖身?”宋泊道。
听宋泊这么问,孩子眼前一亮,他赶忙推销自己,“公子您可别看我这么瘦,我什么活都做得的,而且吃的不多,是很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