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时候,刑洄满脑子都是游淼的话,他意识到,不论最开始谁招惹的谁,现在,是他一直在招惹游淼。
他觉得游淼一定给他下了蛊,不然为什么会这样?
刑洄心头烦闷,明明他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要什么有什么,他从没强迫过任何人,也没有用权压制过任何人。
可当他面对一个游淼,只不过是上过床,人家说两句拒绝的话,他就受不了了,就非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刑洄回到床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游淼睡的很香,呼吸平稳,他怕把人又吵醒,就没去碰他。
早饭,游淼没醒。
午饭,游淼还在睡。
快到晚饭的时候,刑洄去卧室看了眼,仍旧睡的很香。
他没打扰,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
刑名远是半小时后到,吃完饭的刑洄刚进卧室,就被叫了出来,一看他爸来了,眉头一皱:“爸,你怎么来了?”
刑名远似乎有点生气,一张脸沉着,开门见山:“把人叫出来,我看看到底什么样把你迷成这副德性!”
第30章 第 30 章
刑洄打算的是等游淼情绪稳定了, 过年的时候带回家,没想到他爸先找上门了。
“爸,他睡着觉呢。”
刑洄肯定不会因为亲爹来, 就叫醒正睡的很香的游淼。
“这才几点?睡这么早?”刑名远听口气不大高兴, “你去叫,我给你们时间, 我就在客厅等着他。”
刑洄没回答,坐到他爸对面才说:“爸, 你回吧, 他昨天发烧, 这几天没睡好,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 我肯定不会叫醒他。”
刑名远立马就问:“他为什么发烧?他又为什么这几天没睡好?”
话到这儿, 刑洄知道了, 有人已经跟他爸打过小报告了, 于是说:“你不都知道了。”
刑名远看他这样,就真的发怒了, 训斥的话直接出口:“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我跟你舅让你到这是来锻炼的!不是干这些欺男霸男的勾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如果你妈活着得多失望!你对得起你妈吗?对得起这么多年你自己的努力吗?”
刑洄没回嘴, 耷拉着肩, 没什么精神, 像是自己很委屈的样子。
刑名远训完了,又见不得唯一的孩子受一丁点儿委屈,就放缓了语气:“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只要你想, 长相好家境优越品行好的孩子一抓一大把, 随便你挑。”
刑洄闷声道:“我就要他。”
刑名远立刻眉头一皱,要发火,但忍住了, 耐着心问:“你喜欢他?”
刑洄抿了下唇:“嗯,喜欢。”
“那你喜欢他什么?”刑名远问,“长相?身材?品德?还是别的?或者他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就非他莫属?”
刑洄沉默,脸色不由自主绷紧了些。
刑名远笑了:“答不出来?”
喜欢他什么?
刑洄看着刑名远,嘴抿着,眉头皱着,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刑名远又问:“你觉得跟他上个床就是喜欢?把人绑床上是喜欢?不让人出门是喜欢?”说着失望道:“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没教我。”刑洄不由的委屈,他爸给他权给他势给他钱,给他名利地位,但没教怎么喜欢一个人。
他生下来就姓刑,就是被人喜欢被人追捧着的。
连他舅,他的姑姑们,每个亲戚长辈朋友都是顺着他。
“我没教你,你不会学?看看其他人怎么谈恋爱的,你不会看?你不会问吗?”刑名远呛道,“我没教你,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没教你你就可以利用权利这么吓一个普通家境的孩子?”说着语重心长道,“洄洄啊,我们家的权利不是这么用的,你知不道?”
刑名远的确挺生气的,也挺失望,他承认,因为公务繁忙给刑洄的陪伴远远不够,但他自认没把刑洄教歪,而且刑洄一直很低调,很乖的,这怎么遇见个alpha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让他不由的想要看看对方什么模样,到底给刑洄灌了什么迷魂药。
刑洄不清楚吗?
他当然清楚,他利用权利是不对的,他把人绑回来是不对的,他关着对方也是不对的。
他无比清楚自己在做错的事情,可那种想要却得不到的感觉,就像一根刺,让他难受,他得把刺拔出来,舒服舒服。
既然都拔刺了,索性就把那浑身是刺的源头给解决了,让他乖乖的,即使不甘心乐意,也不能这么排斥。
等以后他会好好的疼他爱他给他最好的补偿他。
但现在,连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一个好脸都不给,一有亲密接触就要死要活要哭要闹的,还怎么谈以后?
想到这里,刑洄有些沉不住气:“爸,这件事你别管了行不行?我心里有数,我喜欢的人我能真伤害他?”
“你不是喜欢他。”刑名远说,“你就是图个一时新鲜,洄洄,放了那孩子,等你以后遇到真爱了,你才发现现在你的行为很可笑。”
刑洄嘴唇紧抿着,摇头,他不知道什么真爱不真爱的,可笑也好,可恶也罢,现在他就只想要他。
“爸,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刑名远恨不得敲开自己儿子的脑袋看看,还想再说点训斥的话,但一看刑洄的表情,心里便不再落忍,只得提醒:“家里的事赶紧处理好,你刚到新军区,不能这样。”顿了下,还是又多说了句,“屋里那个……”
“屋里那个你就别操心了,等时间差不多我会带他回家的。”刑洄给他说烦了,“我就要他!你走吧。”
刑名远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人家看见你就恶心,你一厢情愿个什么劲!”
“我乐意!”刑洄急了,觉得他爸干嘛跑来戳他肺管子,“你不走,我走。”他起身快步走开了,过了几秒又折返回来:“你别进这个屋,他睡着呢,不许吵到他。”
刑名远看他没出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甩出一句:“你让我进我也不进!”
刑洄去了A市联盟军区,临走前他进卧室看了看游淼。
游淼睡的真的很沉,双目闭着,原本皱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呼吸平稳,像是进入冬眠。
屋子里很暖和,他只盖一层薄被,侧躺着,上身露出肩膀,两条胳膊露着,一条被脸压着,一条自然的垂放在床边。
刑洄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就把他胳膊调整下,果然睡的沉,就这样碰他也没反应。
于是刑洄试探性的给他翻个身,脸上都睡出印子了,睡觉不仅沉还老实,一个姿势保持这么久。
刑洄垂着眼皮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把游淼穿过的那件睡衣拿到手里,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在出门前他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保镖都撤下去了,只留了两个看大门的。
廖安目送他离开,下一秒就拿起手机给刑名远打小报告了。
天快黑的时候,游淼醒的,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醒来有种全世界就剩下一个人的错觉。
他走出卧室,看到廖安反应了会儿才想起这人是管家。
廖安一看他醒了,眼里浮现出笑意,走上前细心询问一番。
游淼懵懵的,大概是刚睡醒,又睡的这么久,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