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紧闭着眼睛,眼皮轻微颤了颤,咬紧了嘴唇,不吭声。
久久得不到回应,刑洄忍不住动了动眉毛,心里情绪翻涌,怄火的要命,克制着,咬了下游淼的耳朵:“我知道你没睡着,说话!”
游淼眉头紧蹙,在又安静了半晌后,才问:“结婚后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刑洄立刻说:“当然。”
“那结完婚就离婚。”游淼说。
“……”刑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绷着声音,“除了这个。”
游淼冷笑:“刚刚信誓旦旦说什么都答应,转头就说话不算话。”
刑洄气结,哼一声反问:“谁家结完婚就离婚,你故意气我是吧?”
游淼不说话了,彻底不说的那种。
刑洄也带着情绪睡了。
他俩都发现了,就不能对彼此有一点好气,只有恶语相向才能让对方老实。
自这天起,刑洄是白天出门,晚上回家。
晚饭一起吃,但都拉着一张脸跟全世界欠他们似的,晚上睡一张床,但游淼在床中间放了床被子,以此隔开两人。
刑洄黑着一张脸,嗤笑:“你觉得这一个被子真能隔开我?”
游淼不理,钻被窝翻个身睡觉。
刑洄气的把被子扔地上,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
过了几天,眼看着要到腊月底,离过年近了。
刑洄回了趟京市,前阵子他草拟了一份修改婚姻法的草案送到了联盟中央,这快一个月了没听见动静。
他没想过带游淼去国外结婚,主要是怕他半道上一个不注意再跑了,所以干脆就修改婚姻法,同A结婚合法化,在自家地盘上领证结婚,就不怕他跑了。
赵竞忙着竞选下一届联盟主席,忙的焦头烂额,加上贺主席不服老,不想退位让贤,明眼人都知道,贺老爷子是等唯一的宝贝孙子贺竞杨成年,这样就顺理成章让他孙子担任下一任主席。
但这事,赵竞不认,其他联盟中央的领导层一部分也不认,当然,贺老也有拥护者,所以竞选这事是重中之重,修改婚姻法这种事一时半会不会处理。
但刑洄等不及,婚姻法从提案到审议再到表决最后公布,需要多个环节,时间上耗费不少。
对他而言,时间越久,心里就越不踏实。
修改婚姻法这事必须越快越好。
游淼最近开始跟两只亲近了,会喂它们吃的,也会试探性的抚摸一下,虽然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犯怵。
但为了以后顺利离开,跟两只危险动物亲近也是必然的。
腊月二十三那天,扫尘。
按理这跟游淼没什么关系,家里一堆佣人,但他还是亲自打扫了了卧室,然后他在床底下扫出了那个小狗地垫。
第32章 第 32 章
小狗地垫就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里, 还用盖子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
这是游淼在清水湾徐姐那里花20块钱买的,当时他在众多地垫里就挑中了这个, 因为上面不仅有可爱的小狗狗图案, 还写着“欢迎回家”。
游淼想,他一个人穿越到这里, 回不去了,那么, 总要让自己找到点家的感觉。
结果还没等他在那间老房子里开始新生活, 就被刑洄打入深渊。
想到这里, 游淼觉得刑洄真的很可恶。
游淼又不由自主想起周兆生、小欣、周叔周婶,还有徐姐陈哥, 以及早餐店的刘叔, 和小旅馆的老板, 好些人, 最后,莫名的想到那个叫房鑫宇的。
不知道他们都还好吗?
想到房鑫宇, 游淼就皱了眉头, 周游还欠人家30万呢, 现在他用了周游的身份, 是不是得还?
还有借的周兆生的钱,包括那段时间给周叔周婶添了不少麻烦,除了欠钱, 还欠着人情。
他就那样一声不吭的离开, 离开这么久也没给他们个消息。
游淼又觉得这都是刑洄的错,他真的太可恶了。
他在胡思乱想一通后,把小狗地垫拿了出来, 屋里屋外的门口边试了一圈,这栋别墅太大了,门也宽,尺寸上放哪都不怎么合适。
但游淼最后还是放在了他跟刑洄的卧室门口,就放正中间,他还特意蹲地上量的尺寸,强迫症的他不允许地垫不是放在最中间位置。
亮亮跟花花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摆弄,圆溜溜的大眼睛都盯着地垫上面那只小狗。
它们不懂,但感受的到游淼很喜欢这个小东西,已经超过喜欢它们。
于是,两只在游淼起身满意离开后,就都去咬那个地垫。
游淼听见动静,回头,立马上前拯救。
最后,游淼不得不把地垫放在门里面,两大只不敢进卧室,这样地垫就不会被咬破了。
刑洄到家,第一眼看的是游淼,第二眼就发现了卧室门里的小狗地垫。
他立刻走过去,问:“你怎么找到的?”他语气还算好,看着游淼,他藏到床底被找出来,还怪有点小尴尬。
或许是快要过年了,两人的关系难得缓和点。
游淼也还算平和地说:“大扫除打扫出来的。”说着强调,“这是我买的。”
刑洄想解释点什么,但想了下,又觉得没必要,地垫是游淼的,但游淼是他的,算来算去,地垫也是他的。
吃饭的时候,游淼再三思量,还是提了清水湾的事,周兆生的钱要还,房鑫宇的钱也要还,但还钱的事他没提,他才不要用刑洄的钱,他只是想给他们打个电话,说几句抱歉的话,留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找到他们,不失联才能还钱。
刑洄显然不是很乐意听游淼提别人,尤其那个房鑫宇。
就不大高兴地说:“你还怪讲人情世故?”
游淼跟他讲道理:“我在那一个多月,多亏了他们的帮助,不然我早冻死饿死了。”又强调似的,“那天你把我带走,让我连句话都没机会人家说,人家不知道怎么想我呢,打个电话是最基本的礼貌。”
这话说的带着埋怨,叫刑洄理亏,本来还是想拒绝,但看游淼的神色,最后吐出来一口气:“你用我手机打还是给你买个手机办个号再打?”
游淼说:“我不记得他们的手机号码。”
这对刑洄一点不难办,一句话的功夫,整个清水湾所有人的手机号都能送到手上。
但最后,刑洄还是不肯把房鑫宇的手机号给他,并且质问道:“你是不是因为他在那里,所以才跑去那里决定定居的?”
这话问的游淼莫名,神色露出疑惑:“这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你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刑洄似乎在克制着某种情绪,深吸一口气,“你可真会装。”
游淼眉头皱了一下,似乎真的没懂刑洄为什么这么说他,又为什么生气。
但他不想为他的情绪买单,况且这个人一直都是性格很差,像个河鲀,动不动就气。
游淼懒得理,拿上刑洄的手机去一旁给周兆生打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当周兆生听到是游淼,几乎是张嘴就骂骂咧咧上了,大意是说游淼不够意思之类的话。
有埋怨有生气却更有松口气的放心。
“我们还以为你被什么hei、、社、、会、高利贷的人抓走了,吓都要吓个半死,这下听见你声音,确定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周兆生碎碎念个不停,“你说说你,被家人接回家就接回家呗,你临走前跟我们说一声啊,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小子算几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