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性,游淼神色一变,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真的不该惹那个混蛋的。
王姨是过来人,一看小两口就又闹过节了,做完手上的活,端了榴莲给游淼,开始跟他找话题聊,聊了几句就劝起来。
“你们这才结婚多久啊,不到两年,还是新婚期呢,正是磨合的时候,有个小吵小闹正常,但是呢,床头吵架床尾和……”
王姨絮絮叨叨的,拿游淼当自己孩子似的交代个没完。
游淼在她身上看到了他妈的影子,巧的是他妈妈也姓王,所以他对王姨很有亲切感。
说着说着王姨话锋一转就开始夸刑洄,这样的话术游淼都会背了,每次两人吵架,王姨是先劝他,后各种夸刑洄的优点。
游淼则安静听着,不会发表任何看法。
就算刑洄在王姨、在安叔还有沈亨包括刑名远等他们每个人那里的评价都很高,但在他这里,刑洄就是个恶人。
他恨刑洄。
可他却也决定,今天刑洄到家后,会主动跟他说话。
晚上八点半,刑洄到家的,往常他都是六点左右就到了,但是因为今天吵了架,他在训练基地多待了两个小时。
基本上每天的早饭和晚饭是刑洄做,午饭那顿是王姨做,今天刑洄安排王姨做好晚饭再走。
所以到家,他以为晚饭是王姨做的,就打算去厨房看生了什么热来吃。
但没想到,游淼在厨房,他穿着个围裙,在用微波炉热菜,见刑洄来了,就说:“马上好。”
刑洄是受宠若惊的,同时觉得不对劲,愣愣的,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一向冷冰冰的老婆在给他热菜?
刑洄想,菜里该不会下毒了吧?
可下一秒就想,就是下毒他也要全部吃光。
“傻站着干嘛?端菜。”游淼把热好的菜递过去。
刑洄伸手就接,差点给烫到。
清炒豆角和清水煮挂面,挂面坨了,这是晚饭。
刑洄本想质问王姨就给游淼做这样没营养的饭菜,但当听到游淼说是他做的,震惊的同时更受宠若惊了。
刑洄放在桌子下的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感清晰,不是梦也不是幻想。
他在内心告诉自己要高冷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柔体贴老婆,但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一顿饭吃的心脏怦怦跳,嘴角都咧到后脑勺,整个人晕陶陶的,感觉很不真实。
但其实游淼只是想出去工作,不得不做了顿饭,又主动跟刑洄说话。
所以看到刑洄的表情,他抓住机会就提了这事。
“我天天待家里很闷……”游淼耷拉着眼皮,难得服软,“我想出去工作。”
吃的一滴不剩的刑洄正心满意足,听到这话,就立马懂为什么老婆突然温柔了。
可是,他都已经主动服软了,作为老公有什么理由拒绝,而且原本刑洄就是打算让游淼出家门的。
“我给你安排个工作怎么样?”他看着游淼建议道。
游淼抬起眼皮看他:“我想自己找。”
刑洄眉头一拧,用了几秒克制自己的表情,语调平和地说:“你没学历没资历还不肯让人知道你是我老婆,你找什么工作?找来找去都是累死累活的底层工作,跟你说实话,我不舍你做那样的工作,你是我刑洄的媳妇,你的身份地位要做就要做轻松的。”
游淼感到憋屈,可他知道好不容易这人松口,如果再不顺着,搞不好又不让他出门了。
不过,游淼是真的不想要刑洄安排的工作,十分抵触的那种。
刑洄一看他沉默,就有点担心游淼是不是又要不理他,又要跟他吵,这么想着就做出让步,语气尽量自然地说:“工作上你有头绪了?所以不要我安排?”
游淼听他这样说,便顺着他的话:“嗯。”
刑洄闷闷地不高兴:“你想做什么工作?”
“清水湾度过这次灾情,正在恢复建设中,灾后防病防疫很重要,我想去那里工作。”
“清水湾距离我们住的地方那么远,开车来回要两个小时,”刑洄眉头皱的更深,“再说了,上头早派人去了,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我不是去凑热闹,是想参与,再怎么说我在那住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对我很好……”游淼说着带点商量,“你让我去吧,我真的很想去。”
刑洄看着他,灯光照这游淼的眼睛,清澈明亮,睫毛微颤的打下来一道阴影,又显得很乖。
人都说,两个人过日子,胃里心里总要有一个满的。
现在,他胃里满了。
刑洄轻叹了口气,即使很不高兴,但还是同意了。
其实,前段时间所谓的关家里,是指游淼不许出军区大院,他可以自由的在军区大院活动。
所以,游淼就是在军区大院学会的开车,还是刑洄亲自教的。
虽然过程中两人有吵架,但最后是以一场车、、震结束吵架。
而游淼因为害怕再次在这里做这种事,以很快的速度学会了开车。
游淼两地来回奔波上班,刑洄跟着,因为他不放心别人送,就亲自护送。
这一年的冬来的似乎比去年晚,都已经十一月份了天还没有冷,不过早晚温差挺大的。
昨天晚上折腾的厉害,早上起晚了些,游淼着急出门,外套没拿就要出门,被刑洄拦住,拿了外套才牵着手一起出门。
已经上班快四个月了,刑洄头一次抱怨,说自从游淼上了这个破班,晚上做、爱的次数少了,时间也缩短了。
游淼坐在那,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不搭腔。
刑洄偏头看他,衬衫脖领处的两个扣子没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上面是他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这一刻,他的心情又舒坦了。
游淼是在清水湾镇卫生院工作,跟镇政府挂钩,周兆生也被收了编的,但他拒绝了。
游淼劝他的时候,他笑游淼天真,又说游淼被老公保护的太好了,不知道官场险恶。
那时候游淼没懂,但如今在镇卫生院工作四个月,他开始懂为什么周兆生会说那些话了。
游淼刚换上白大褂,正要出诊,同事陶哥跟他说主任找他。
游淼微微皱下眉,去了院主任办公室。
是为了周兆生的事,游淼猜测,果然到了那,主任一见到游淼就说:“周游,你那个本家周兆生你到底去说了吗?院长那边等着呢,你今天就去,别推了。”
游淼说:“主任,我得上班。”
“上什么班?给你放假。”主任说,“工资照发,你现在就去。”
游淼神色肃然:“主任,院里组织给60岁以上老人免费体检是好事,但为什么体检后让他们去指定地点再花钱做检查?而且每个人还要买几千块钱的药?周兆生的父母两人光买药就花了三千多,他是医生,清楚自己的父母身体状况,他来讨要说法,我觉得没什么毛病,我们院给人家一个说法就是了,为什么说人家闹事,还让我去劝。”说到这儿,他问,“主任,请问你和院长让我劝什么?怎么劝?我不知道,麻烦你告诉我。”
主任给他这一通话噎了一下:“……他就是想讹钱!而且我院的工作是上面安排的,还能害了老百姓?”
“上面?”游淼轻笑一声,“哪个上面让60岁以上的老百姓花大几千块又是检查又是拿药的?主任,虽然我来这里时间短,但你不要拿我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