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的视线还是冷冰冰的,这压根不是生日的事,可又没办法跟刑洄说清楚。
我是穿越者,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这种话能说吗?
我不喜欢同性,不要跟你上床,你放了我这种话会听吗?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刑洄知道他等不来回答,垂下了眼眸,长睫毛掩盖住他眼里的哀伤,他抽出来,立刻有灼热的液体顺着游淼大腿内侧流出来。
游淼一瞬间脸涨的通红,又有泪水蓄满,他别开脸,刑洄拿床单裹住他:“我给你清洗。”
“我自己。”游淼冷淡出声。
刑洄看他泪水未干,眼睛红红,一张脸冷着,拒绝的态度很强烈,心里又苦又涩,他可以不用听游淼的,直接抱起他去浴室,但不想惹游淼再哭了,就说:“好。”
他们俩睡的这间卧室隔音效果很好,又是在二楼,一楼宴会热闹,所以游淼的哭声没有被大家听到。
不过,一直到生日宴结束,两人都没从卧室出来,倒是叫大家难免猜想两人在二楼卧室腻歪。
有亲戚笑着说俩孩子感情真好,刑名远听着嘴上附和,心里则担心。
他的担心到了次日早上,果然证明不是多余的。
看着刑洄脸上嘴角的淤伤,一看就是被拳头打过,皱了眉:“又吵架了?”
刑洄皱着张脸:“没有。”
刑名远的眼神又心疼又深沉也有无奈,好多话跟儿子说,但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最后只叹口气。
刑洄去部队前交代游淼在睡觉,不要去打扰。
刑名远瞪他一眼,他一个当长辈的肯定不会乱去小年轻们的卧室。
刑洄坐进车里,琢磨昨天游淼的情绪,越琢磨越觉得肯定不是生日宴那么简单,他便拿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天,刑洄给游淼请假,游淼没反对,他情绪的确不是很好,不想去上班。
他一直睡到中午,吃饭也没下楼,直到下午茶的时候,佣人上楼给他送茶,说是司令亲自泡的龙井。
游淼的精神已经好很多,但看起来还是不佳,既然刑名远在家,他一直待在卧室多少有些不妥。
游淼下楼,看到刑名远坐在茶厅喝茶,桌上摆放着点心,看样像在等他的意思,他走过去,艰难出声:“……爸。”
头两年他都是喊司令的,但过年的时候,刑洄带他去烈士园见了刑洄的妈妈,又带他去见了刑家的祖宗排位,等回到家,刑名远领他俩跟本家亲戚吃了顿饭,饭桌上被一群长辈围着就改了口。
实话实说,游淼是叫不出口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已而已。
刑名远循声抬头,指了指对面:“坐下陪我喝杯茶。”
一杯茶下肚,刑名远叹口气,缓缓开口:“刑洄那小子的确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没受过一丁点委屈,随心所欲惯了,他妈一走,我也有些惯着他,就养成这副德性,我已经骂过他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年轻之间又都是alpha,本身就排斥,有个磕磕绊绊正常,互相担着点。”
游淼垂眸沉默。
“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容易冲动。”刑名远又叹气。
游淼不说话。
刑名远继续说:“等他回来我会教训他的。”
“您教训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告状。”游淼开口,声音有点冷淡。
刑名远笑:“你什么人他清楚。”顿了下,“还有个事,小周啊,打人不打脸,他好歹是个上校,三天两头脸上带着伤,多少影响不好,你下次要打,打别的地儿,给他点脸面。”
游淼就知道刑名远有目的,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儿子那张脸。
只在家休息一天,游淼就去上班了,他是从同事口中得知那天下午洗手间的那三个同事全被辞退了。
于是试探性的问原因,同事小张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挺严重的,断了以后的就业后路了,没人敢要他们了。”
陈哥凑过来,一脸神秘:“肯定是得罪上面大人物了。”
“天天上班下班,不是病房就是门诊,都是普通人,上哪得罪大人物啊?”小张困惑。
陈哥啧一声:“我跟你说,咱医院,指不定病房和门诊哪个人就是大佬的亲戚朋友,可能一句话让对方不舒服,那就死路一条,我跟你说首都这地儿,说话做事就得注意,小心无大过。”
游淼愣着没动,心中有了个猜测,下班到家,他就问了刑洄。
刑洄大方承认,并说:“我没让人割了他们舌头已经便宜他们了,所以你别求情,不然我这就让人割了他们舌头。”
闻言,游淼瞪圆双眸:“你还有没有法?”
“老婆,在这儿咱们刑家就是法。”刑洄说。
“老婆,他们那样说你,当然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我真的已经很仁慈了。”他一副你老公我是好人的表情,“我一没割他们舌头,二没要他们的命,就只是把他们赶出去,省得以后再脏了你的耳朵和眼睛。”
游淼双眼通红怒视他,对于刑洄的行为,他觉得可怕,咬牙道:“把人赶出医院,还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这叫仁慈?”
刑洄哼笑:“那是他们自找的。”
游淼的情绪变得不好:“他们说几句实话而已,没必要这样,你太可怕了,简直是个疯子。”
“我可怕?我疯子?”刑洄也带了情绪,“他们那样说你,你让我坐视不管吗?我做不到!我真就恨不得割了他们舌头,再把他们扔海里喂鱼!”
只相隔一天,两人再次吵架。
晚饭的时候,刑名远就察觉出火药味,他简直要被气的又多几根白发,等游淼上楼,他把刑洄叫到书房问又怎么回事。
“一天天的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一会!”
刑洄立马说这次不怪他,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亲爸说了,本以为会获得来自亲爸的支持,没想到刑名远越听脸越黑。
等刑洄说完,他压着怒火问:“你今年多大了?”
“?”刑洄被问的一愣,“爸,你不会老年痴呆了吧?我多大了你都不记得了?”
刑名远深呼吸,指着他:“你可真行啊你。”
刑洄笑:“那当然,姓刑的当然行。”
“……”刑名远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随即拍案而起,对着刑洄就是一顿臭骂,“就算我们刑家再有权有势,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你把自己当地痞流氓了?从哪学的这些!”
刑洄愣着神听他爸骂他,等骂完,他问:“爸,他们欺负我老婆,你说怎么办?”
“你问我?”刑名远真给他这个蠢儿子气掉头发,“你结婚干什么的?你什么事都不跟他商量,那你结这个婚干嘛!”
这下刑洄懂了,回到卧室,就问游淼想怎么处理他们三个。
“让他们回来医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游淼说。
刑洄眸色一沉:“你认真的?”
“你不是说你听我的?”游淼反问。
“我记得我们刚领证的时候,你说结了婚你什么都听我的。”游淼又说,“你只是随便说说,你从来都不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