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然后砰砰砰三下。
风秀挑眉:“老大。”
秦令制止:“少给我表忠心。”
风秀整了整他肩膀上即将落下去的衣服,把最上头的扣子系好拍了拍,噙着笑容低声道:“我实力就那样,不是很强,但您的命令我肯定认真对待,只能保证尽力完成。”
“要是丢脸了……”
“我还回来找您挖矿。”
风秀小声说:“老大别不要我啊。”
……
矿星的大气层慢慢变薄,G-47星球轨道在昏暗中散发着淡淡银光,军舰的引擎轰鸣声将区域内的沙子荡起,黑色金属巨物在视线模糊的领域中逐渐滑上轨道,慢慢成为黑夜中的一道流星。
这次跃迁风险很大。
军舰直接往人家领域压了,本族领域本来就神圣不可侵犯,第三军团不在边境打,直接往兽族家里干,这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可斯科瓦罗需要彻底发一回疯。
“我不会死。”
斯科瓦罗向他保证:“会好好回来。”
秦令缩在躺椅上,看着自己手心里那枚回归的勋章发呆,也不清楚斯科瓦罗到底有多少把握,但显而易见的,这只雌虫心里有数——他在原著中战无不胜。
主角都是有光环的嘛。
轻易陨落那还叫主角吗?
秦令觉得比起战争,他现在更需要担心一下自己的死活,连解释的腹稿都还没打好,三只虫从亿万公里外的帝星仅用四个小时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冷脸一个哭。
还有一个默不作声。
秦令咳了一声:“你们好快。”
好多虫啊,哈哈。
久别重逢根本没有电影里说的那种狗屁纯爱朦胧感,三只虫的目光看着他,秦令坐在自己刚小睡了一会儿的临时房子里头,只觉得头顶压下来三座大山,压力山大。
怎么办?说他失忆了?
——我根本不是雅诺拉呀,我是他的弟弟雅诺令,是G-47矿区万虫之上的老大!你们是谁啊,想拐卖我吗根本不认识!
——是的,我失忆了才没回家的。
——黑头发?哈哈,沙子染黑的。
秦令保证他敢这么说少爷就敢用绳子把他绑成粽子,直接带回去玩囚禁play,从此之后他只能躺在五米大床上饭来张口有吃有喝,踏出别墅一步就触发“他逃少爷追”的狗血剧情。
白兰是真的控制欲很强,也是真的爱他,把他当小崽子宠,相比之下笨蛋大小姐和格子应该比较好哄点,秦令决定先哄这两个容易哄的。
“我不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雅诺拉,你头发怎么变黑了?”
“哥,我讨厌你。”
白兰看着眼前模样变了一些的小雄虫,太阳穴止不住地跳,这只混蛋虫崽染了头黑毛,还有脖子那边几撮绿色没有彻底掩盖,依稀能够看出原本的样子。
代尔在雅诺拉死后开始哭,哭得睡着了起来找到自己雄父,又趴雄父怀里哭,他父亲手忙脚乱都哄不好,如今找到这只绿毛雄虫了,又开始抽着鼻子掉小珍珠,抓着雅诺拉的衣服不放手。
现在趴在了秦令怀里。
“雅诺拉!我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代尔贴在他肩膀上抱怨:“都怪你,你要是死了,我也会饿死的。”
混蛋杀虫犯,罪恶滔天!
“叫我秦令吧,不哭不哭。”秦令揉揉可怜汪汪的金毛脑袋,把怀里的代尔往大腿上抱了抱,拿纸巾给他擦眼泪的速度赶不上代尔哭的速度,像发洪水一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活着呢!”
“我错了,下次陪你吃饭。”
“我现在有钱,请你吃。”
代尔呜呜个不停,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湿得透透的,幸好这是件黑色衣服,透了也看不出来他肩上还有一点儿没好的伤。
“你再哭我亲你了。”
秦令没办法,使出了他调戏小雄崽的绝招,我们小金毛是铁铁的大直雄,不可能弯一点儿,对雄同这种生物更是避而远之,他低下头威胁:“我真的要亲了哦?”
代尔立马捂住了嘴。
小金毛眼睛红红的,又闷闷问:“为什么叫秦令?这什么名字好奇怪,你原来的名字还没有销户呢!我才不要叫这个!”
秦令拍拍他:“就叫这个。”
代尔犹豫了一下:“……秦令。”
终于哄好了这一只崽,他抱着小代尔起身,想把雄虫放回到对面的椅子上,再继续以同样的方式哄小格子,刚抱着虫崽走了两步,白兰一只手把他怀里的代尔扒拉了下来。
“代尔,自己坐好。”
代尔骂骂咧咧:“凭什么听你的?!”
白兰一把握住秦令的手腕,目光落在他有些异样的腿上,雄虫走路的缓慢姿势引起了他的注意:“雅诺拉,腿怎么回事?”
秦令愣了愣:“没事啊。”
白兰声音冷下去:“没事?”
秦令笑道:“少爷叫我秦令吧,只是不小心扭伤了而已,不怎么疼,缓缓就好了,我现在能抱两个小代尔,少爷你要吗?”
“我也抱抱少爷。”
他朝着白兰张开手臂,轻轻地拢住这只高冷雄虫的肩膀,把脑袋搁在了白兰的脖颈处:“少爷,好想你呀!我也像抱代尔一样抱你好不好?或者你想要背背?”
白兰没有回应。
“你不是说没受伤吗?”
秦令小声解释:“扭伤了而已。”
根本没多大问题。
白兰低声道:“我现在给你陈述的机会,从我们到下城区开始,到现在你看到我的这一秒钟,你身上还有什么伤,说实话给我,不管好没好。”
秦令沉默片刻:“少爷。”
白兰道:“雅诺拉,秦令。你说谎从此以后我不再相信你一点儿,说实话,哪里受伤了?”
“……”
“枪伤,在肩膀上。”
秦令道:“已经好很多了。”
“……”
白兰长睫微颤:“还有呢?”
“脖子上有两道伤口,这个已经好全了,没什么事,”秦令把下巴搁在他肩头:“下城区受的伤就这两处,少爷应该知道的,还有我到这边打架的时候,手上肿了点,锤那些矿工的时候锤的。”
“也已经好了。”
白兰冷声问:“腿呢?”
“我说了呀,”秦令撒娇:“扭伤的。”
这谁他雌的知道他一虫能干十只雌虫,临了了败在了个栏杆上,当时可能实在累得脑子发晕,从栏杆另一侧翻下来脚软了一瞬间,就这么扭了一下。
他看过了,骨头没问题。
三只雄虫来的时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正常走路,风秀给他弄了点儿药,后面去找斯科瓦罗的时候完全没事,就是抱代尔的时候有点高估自己现在的身体。
慢是纯粹累得发晕。
白兰盯着他的眼睛:“是吗?”
白发雄虫不顾自己浅色上衣衣摆被染脏,他径直半蹲下去,伸手去撩黑发雄虫的裤腿,秦令朝后躲了躲,和白兰一起蹲下去:“少爷,你说我不撒谎你相信我的。”
白兰轻声道:“我看看。”
秦令道:“少爷不相信我。”
白兰伸手搓搓小雄虫的脸颊,这只混蛋虫看起来在外面过得并不好,脸蛋被晒得总有些泛红,整只虫潦草得不止一点儿,完全没了他当初被自己养着时的贵气。
“你乖,我看看。”
秦令笑了:“少爷哄我啊?”
白兰低下头,去触碰雄虫的裤脚,这回秦令没有躲,白兰很轻易地撩起了那截黑色布料,在心惊胆战中看见了小雄虫完好无缺的小腿——这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那场爆炸没有叫他残疾。
下一秒。
他听见了混蛋崽抽鼻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