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可惜。
汤老板心里摇头晃脑遗憾万分,店里人多,错失调戏纯情铁牛同学好时机。
没一会,娘就回来了。
“没啥忙吧?”蒋芸问,怕她一走,店里忙不开。
汤显灵哭笑不得,“娘,这才多少会,我和铁牛能忙得来。”
等煎饼果子的食客便说:“汤老板忙不过来可以招个人手,你暮食铺子都有俩人呢,朝食咋不来帮衬?”
“朝食我家能忙得过来,其实也是朝食都得我做。”汤显灵回。
也没啥洗碗擦桌子扫地工作。
又过了一会,卢二郎来了,这次是请铁牛教他骑骡子。
汤显灵:……
你真是临时抱佛脚都显得仓促了。
隔壁卢家有一头毛驴,平日用来拉货拉磨,毛驴矮走的不快,不如骡子高大速度快,卢家男丁一家子都是矮一些身高,卢二郎才十四五岁,身高有个一米六五、六六的样子。
上骡子确实是费劲些。
汤显灵骑骡子,下来时,铁牛还得抱他一把。自然了,他个头高,比卢家男丁还要高。
“实在是抱歉。”卢二郎尴尬不知道咋说,总不能说搬了凳子试了一会也没上去,汤家的骡子倒是温顺,可个头高大跟马一样,他看着就怕,怕掉下来摔了腿,哪里还敢骑。
汤显灵看铁牛,“不然你跑一趟?”
教卢家男人骑骡子,万一摔下来算谁的?
“走吧。”皇甫铁牛点点头,带着卢二郎穿了自家院门,到了后巷。
田厨子正跟陈巧莲卢父掰扯,“……香料是对的但是买少了,就是你说六个菜,我说席面薄了,你说不打紧,现在你这就半扇猪肉,不知道费多少香料去腥,一些土豆蛋子菘菜……”
陈巧莲说:“隔壁汤家都能把猪肉做出花来,能做好几道呢。”
“那是他。”田厨子被堵得生气,大声说:“猪肉肉贱,你席面本来就薄,不得上点旁的,回头烧的猪肉骚了,咋吃?”
“你要是早说全做成猪肉,我就不接这顿席面了。”
卢父:“你咋说话的。”
陈巧莲也嫌田厨子一口一个‘席面薄’,惹的邻里看他家笑话,说:“还有一只鸡呢,这不是现在又加了你说的菜,买鸡买鱼。”都是费钱的菜。
“你家里的鸡太瘦,我脱了毛剩那巴掌大的肉哪里够四桌了?得赶紧去买,再要两只鸡,鸡要烫拔毛收拾,鱼要宰杀,耽搁了时间就不好了。”田厨子收了声,主要是本来说了加菜,主家也同意,只是背着他嘀嘀咕咕意思他临时加菜是不是捞钱。
他才气得掰扯起来。
说是背着他,那声都能传到他耳朵里,可不是说给他听的!
皇甫铁牛过来,院子声也收了,卢大郎是千谢万谢,还给铁牛兄弟塞了喜糖,皇甫铁牛顺手收下塞到胸口,问要买什么,一道列齐了。
有外人在,卢家还是要脸,由着田厨子说。
“鸡咱们正街摆摊就有卖,鱼得跑西市去,还有菜少了,土豆菘菜哪能当席面,西市买冬瓜茄子小瓜圆葱蒜芫荽。”
陈巧莲忙说:“葱蒜家里就有。”
“不够。”田厨子说。
皇甫铁牛点了点头,想了下,直言说:“二郎同我一起去吧,我就不沾手钱了,到时候我在西市口候着看骡子。”
“成。”卢二郎答应。
田厨子看了眼说话这人,应该是汤老板夫婿,年纪轻轻的人长得俊,心里还门清,甭管邻里两家关系再好,过来帮忙了,不沾钱是最好不过的。
陈巧莲有点尴尬,客气说:“你帮忙我家放心的。”
“没事婶子,这样也快些。”皇甫铁牛温和道。
皇甫铁牛先让卢二郎上骡子,卢二郎有些杵,最后是皇甫铁牛先坐上,一把拉着卢二郎坐他后头,卢二郎背着藤筐,差点没坐稳,皇甫铁牛勒着缰绳,说:“你坐稳,抓着我,走了。”
……
等汤显灵朝食买卖结束了,他家铁牛还没回来。
???
“我去瞧瞧。”汤显灵说。
蒋芸喊住了五哥儿,“人家忙活喜事,估摸院子正乱着,咱们先别去。”
汤显灵便停下了脚,看娘。
蒋芸一边收拾一边说:“今个卢家给大郎娶媳妇,又请了伙夫,花钱如流水,他家是个省的,要是为钱掰扯起来,有个外人站在那儿,搁你你还好意思掰扯了?”
汤显灵摇头,不好意思。
娘生活上还是很有经验的。
“我听娘的。那咱晌午是做着吃还是买着吃?”
蒋芸听五哥儿这话,就是懒得动了,“你想吃啥买了算了,回头铁牛回来,再买或是让他到街上吃现成的,也好吃些。”
“我其实想吃凉粉了,改日做吧。”
母子二人将铺子收拾好,关了铺门,蒋芸拎着食盒去买饭,以前不咋同人打交道,跟老赵家婆媳斗个嘴都要手斗,自从跟香萍学了后,香萍说那还是得多多锻炼,骂着骂着就顺畅了。
可好端端的哪能无缘无故骂人。
蒋芸就爱去街上铺子买吃食,主动同人攀谈聊几句。今日街上最热闹的大事就是卢家大郎娶妻,熟悉街坊都说了些。
“还请了伙夫,真是给女方颜面。”
“可不是嘛,瞧着卢家是个省的,大儿子娶妻倒是花销大。”
“也不怪两口子省钱,还有个老二,听说送二郎去药堂做学徒都花了不少钱打点。”
“老两口也是疼孩子,老大占着馒头铺,还得给老二置办田地院子,做父母的都是这般,儿女都是债,咱们来还债的。”
周香萍拎着食盒恰巧路过,她给男人送饭去,一听这里头说辞,当即是笑了声,高了几分声说:“净胡说八道,要是没娃娃,就该大人们着急找大夫瞧病去了。”
里头坐着的客人一听皆是乐了。
“诶呦香萍。”蒋芸忙出来打招呼,她刚才就想着那些话不对,啥儿女都是债,她养的孩子不是她的债,倒是她对不住孩子们。
二人在门口寒暄,蒋芸也没多说话,怕耽搁香萍送饭。
“到时候卢家席面再聊。”周香萍乐呵呵说。
蒋芸:“巧莲还邀了你?”
“她提早来我家买肉,顺口说了,我也没好意思拒,不过就我一个人,没得说上了礼钱全家来吃。”周香萍嘴上说。
其实也另有隐情。
陈巧莲那会买肉在还价,说她家大郎娶妻用的席面,要的多能不能少一些,朱四就说抹个零头算了,陈巧莲不接话,改口说请两口子来吃席。
周香萍便做主,说那再送一条肉并着一些肉骨头,当了礼。
总之价钱不能再便宜了,汤家来买肉要的也多,还是天天要,汤老板也没这么压价的。
陈巧莲看真不能再少了,便应了,多一条肉总比啥也不送强。
这一条肉连带着骨头上肉也不少,还是肥的多。
周香萍便打算下午空着手去吃一趟席面,就她一人,再拖家带口就显得她不是了,又不是没吃过席,再带人那得多上礼钱,没必要。
蒋芸连连点头,“我也是就我一人。”
“哦,那会你家铺子正忙着。”周香萍想来了,笑呵呵:“咱俩搭个伴,正好说说话。”
“可不是嘛。”
蒋芸饭也好了,进去拎了食盒回家。
汤显灵发现娘买一趟饭脸上都是笑,可见娘买饭是真的消遣娱乐去的。
等母子二人吃了一半,铁牛才回来。
“你晒得咋红了。”汤显灵放下筷子去迎,给拿毛巾水盆。
皇甫铁牛笑呵呵说:“我黑,没红。”
“瞎说。”汤显灵扒拉,“我看看。”
皇甫铁牛便弯腰由着夫郎检查。汤显灵扒拉看了下,“不是晒红的,像是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