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赶紧跑。
崔父崔母崔伯安挨了打,崔伯安还有些失魂落魄,坐在堂屋许久,连着梅兰和耀祖来叫吃饭,崔伯安都没胃口,脾气大的拒了一通,转而去了房间,找珍娘在时舍不得用的首饰匣子。
匣子呢?
东西呢?
崔伯安在家里发疯问梅兰可动了他屋里的首饰匣子,梅兰吓了一跳,之前伯安说随便她用的,现在怎么着急了。
崔父崔母知道儿子这秉性,要是他们先休汤珍那伯安肯定不在意,可现在反过来,伯安心里这口气出不去,丢了面子,得好好发一阵邪气,才能缓过来。
梅兰先忍忍吧,这也没法子。
第127章
当日夜里宿在一农户家中,铁牛和赵经跟农家主人商讨事宜,要了两间空房,略略休整了下,又要了热水热饭,一间房男子住,铁牛赵经两个车夫——赵经不会赶车,就是他家车夫赶的。
另一间,汤显灵二姐三姐住一处。
夜里时,村里惜蜡,黑漆漆的,不过烧了炕,屋里不是很冷。铁牛和衣而睡,说是睡其实还挺警醒戒备,时刻留意隔壁屋夫郎那边动静,毕竟出门在外,在陌生人地盘上。
两位车夫盘缩着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赵经睡不着,翻了个身,像是一肚子话要说,但他和这位阿弟夫郎其实说不上来——他俩不是一路人,不过这位是个靠谱的实在人。
“弟夫你睡了没?”
铁牛说了声没。
“你说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二姐一个妇道人家带上四个孩子在外,其实怎么说,也不该这般利索,还有你是真的动手啊……”
铁牛摸黑望了过去,见三姐夫缩在一圈嘀咕,声音不紧不慢说:“二姐的心性,但凡崔家能容她三分,包容孩子三分,她就能忍下去。”
“我知道崔家不对,就是觉得这事太快了,好歹坐下商讨商讨。”赵经说。一上来动棍,真是吓着他了。
铁牛:“那男郎叫耀祖,已经那般大了,他母亲一直带着,母子二人亲厚,二姐同我们过去坐下来商量什么,那男郎过到二姐膝下,让二姐认外子当儿子?”
“崔家一窝乱糟糟的,三个姑娘带着四哥儿回去只会是受不完的委屈,二姐心里想明白想开了,现在这般做,快刀斩乱麻,也断了二姐对崔家的后路。”
赵经听着翻身,“道理我都懂,我就是……”
铁牛听三姐夫声,轻轻笑了下,说:“三姐夫你别怕。”
“我怕什么。”赵经嘴硬炸毛。
铁牛收敛了笑意,说:“你同崔伯安不同,崔伯安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这可把赵经夸爽了,没了刚才的气,说:“对啊,铁牛你还是有眼光的,他算什么玩意,跟我比,我是不怕的,你三姐对我可好了,我们夫妻感情深厚,她又顺着我,自然了我也疼她宠她,绝不会在外头乱来胡搞,外头谁知道干不干净,要是惹了脏病,去瞧大夫我都嫌丢人,丢大人了……”
铁牛没在说话,听着三姐夫絮絮叨叨,目光似是穿过墙望着隔壁夫郎,他想着夫郎睡了没睡,今个动手,夫郎打人手也疼了。
隔壁。
三姐弟没说话,大家洗漱完和衣而睡,汤暖汤珍睡一头,汤显灵睡在边边上,炕大,中间还有俩位置。
过了一会。
汤暖问:“姐,你还好吗?”
“好的。”汤珍语气没什么起伏不痛快。
汤显灵就插了句:“回去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去去晦气。”就是没柚子叶,不然做一顿柚子大餐。
姐妹二人都笑了。
汤暖在被窝下去摸二姐的手,“以前也怪我。”
“怪你作甚?”
“我天天念叨不想去种田,不想和大姐那般操持累人。”
汤珍笑了下,拍了拍三妹的手,似是安抚,说:“你日子过的顺当那就好,我不如大姐踏实能吃苦,不如你机灵,你先别说,到了如今我才明白过来,但也不晚,改就是了,今日谢谢你和阿弟帮我跑这么一趟,若是以前,我肯定是窝窝囊囊陷进去拔不出来,现在我有信心,以后日子会好的。”
“跟崔伯安的情分断了我不后悔。”
汤显灵听到这儿就不用听下去了,倒头呼呼大睡之前,还说了句:“二姐是不后悔,但我觉得崔伯安有些后悔。”
“啊?”汤暖不信懵了。
汤珍觉得阿弟很是敏感,笑了声说:“他那不是后悔,只是气不过,我这种软弱无能窝窝囊囊只能依附他的人,竟然先唱了反调,随他折腾去吧。”
汤显灵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早起,农户人家做了早饭,一锅稠粥一盘酸菜,还有粗粮馒头,那馒头掺着白面,才蒸出锅很是暄软蓬松,掰开后夹着酸菜,吃起来特别踏实。
汤显灵干了一个馒头一碗稠粥,一行人才跟主人家道谢。
“哪里谢谢,还得谢谢你们呢,给了这么些钱。”主人家送客出了院子,还给一行人包了剩下的馒头,指着路的方向。
这家农户妇人抱着一个粗瓷陶碗出来,往汤显灵手里塞,汤显灵一看,是一碗酸菜,农妇说:“你爱吃拿着这个,不值几个钱。”
“成,那我收下了。”汤显灵也没推辞,跟铁牛说:“咱家的料送给阿婶阿爷一些。”
铁牛去车里拿了火锅底料,他们上路,带了底料,有时候吃饭时切一角给客栈后厨,不管是下面条还是放菜里都很香,现如今还剩下三块半,铁牛拿了两块出来,递给了妇人。
汤显灵笑眯眯:“我家自己做的调料,你们尝尝。”
农妇人见状,还以为这油纸包的跟她自家腌的酸菜一般,本来是连连推辞不要但架不住,最后还是收下了。
三辆车启程。
这日晌午没地方歇脚,铁牛有在外头生存的经验,找了地方干柴,当日晌午就吃的烤馒头就酸菜,吃过歇了没一会继续上路,大家都牵挂家中孩子。
不知道父子情短短的汤辣辣想他俩了没。
农户人家等车马一走,妇人好奇拆了手里的油纸,看着里头红彤彤的东西有些愣,不知道这是什么,问了全家,全家都不知。
“那夫郎说是调料,做饭用的吧。”
“我摸了摸像是油,不过这油是红的。”
当日晌午,妇人做了一锅馎饦,想到那拆开的底料,便切了一小块先放进自己的碗中——她怕调料不好吃吃不惯,毕竟没见过,到时候坏了一锅馎饦。
结果一吃,差点呛坏了,连连咳嗽,头上都冒汗。
“咋个味?”
后来全家都试了一遍,有人爱吃觉得好,有人吃不惯,家里老人便说:“另一块就别动了,先紧着拆开的吃,这到底是啥东西?”
年后没几日,这家人去镇上采买,听见了崔林镇那遭子热闹——大崔家请的戏班都没人看,大家往那儿一扎,全是聊的小崔家的事。
这家人在旁听得一惊一乍。
“……打完人就跑了,直直出了镇子,都那会了要是出去指定得夜宿外头。”
“人家不想留镇上也是对的,小崔家能做出那样事情,逼着发妻走了两年,还是走了好,省的生事端。”
“你可是猜对了,汤家姐弟前脚走,后脚有人闹到了石家那儿——”
“石家还给小崔家主持公道?不会吧。”
自然是不会了,但是有外来人拿着棍子打上门,有人还没听清原委只听了个打人就去往石家报了,后来石家来人查看什么情况。
“石家家主咋说的?”
“家主往小崔家一去,你猜怎么着?小崔家父子还没说什么话,旁边邻里先是把事情说全乎了,石家家主一听,沉吟后说:既是你家纠纷,解决完了那就成。”
“小崔老板真休了他发妻?”
“什么休?人家汤家有本事,打上门要的是和离书,崔家父子你是没见着,窝窝囊囊的挨了一顿打,眼角现在都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