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宫宴庆祝墨宴平安归来,去皇宫之前柳折枝先给柳容音写了信,除了在信中报平安,还说了他与墨宴的事,是经过深思熟虑,也是对墨宴交付了完整的信任和真心,所以他在结尾写了一句:
盼此后年年岁岁,三口之家平安喜乐。
他将墨宴算作家人,相信长姐能看懂他的认真,知晓他不是一时被情爱迷眼,更不要因为墨宴是男子便为难墨宴。
柳折枝没避开墨宴,写完了书信还给他看,起初墨宴觉得这样不合适,但架不住柳折枝真往他眼前送,不小心看到最后一句,墨宴嘴角疯狂上扬,抱着他的腰原地转了好几圈。
“到时候我就跟你姓柳,听说你们大周都冠夫姓,那我就叫柳玄知!”
这一日惊喜太多,墨宴带着柳折枝进宫时嘴角都没收敛,明晃晃的笑意一进到殿内就被众人看了去,很快吸引来的目光又落在了柳折枝身上。
原本有说有笑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心里清楚墨宴身边站的应该就是来和亲的敌国皇子,心中鄙夷,眼神却移不开。
在男子粗犷又野性难驯的北齐,柳折枝实在俊美得太格格不入了,那种精致的贵气格外吸引人,还有那一身北齐女子都没有的雪肤,白得晃人眼。
“啪!”
鞭子甩在地上,这一声足够众人回神了,墨宴拿着鞭子嗤笑一声,“怎么,本皇子的皇子妃让你们看直眼了?”
在北齐女子都随便看,到他这竟然不让看男人了,简直没天理,可众人也顾不上去说他嚣张,注意力全被他那一声皇子妃吸引了。
当时说好的和亲可是做侍妾啊,他现在这么堂而皇之的叫皇子妃,不仅没羞辱到大周,反而有点打了北齐自己的脸。
柳折枝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在一个称呼上太过计较,墨宴察觉到了也假装不知道,只带着他落座,坐下就顺手剥了葡萄往他嘴里喂。
名声柳折枝可以不在意,但他不能,他得把柳折枝的脸面托起来,今日要是让柳折枝被人折辱嘲笑,那日后便是柳折枝在北齐人人都可以议论嘲笑了。
“不可。”
柳折枝想劝他,却被他用葡萄堵了嘴,“你别管,在北齐我能护住你。”
辛苦筹划这么多年,要是连自己心上人都护不住,那还夺嫡个屁,窝囊死算了。
等老皇帝一到,柳折枝才知道他说的护住自己是怎么护。
连干了三杯酒,然后起身就说要娶皇子妃,反对声此起彼伏,墨宴也不反驳,只起身“醉酒”耍了一套鞭子。
一鞭一鞭全都抽在刚才说反对的人桌子上,桌上美酒佳肴散落一地,甚至有人的桌子都被他给抽断了,他闹完了就往柳折枝身上一靠,看着是醉得睡着了。
看似醉酒胡闹,实际就是当着老皇帝的面把那些反对的人都威胁了一遍,嚣张的不像话,但又让老皇帝无法发作,因为他是喝醉了,谁会跟一个醉鬼计较?
他都醉成这样了,柳折枝也不好继续待在这了,得赶紧扶他回府,上了马车刚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就睁眼了,眼里一片清明。
柳折枝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这么嚣张又无赖的皇子简直闻所未闻。
“你是不是觉得不成体统?”
墨宴笑得一脸无所谓,“这招最简单,我表明态度,还把老不死的里子面子都给了,没直接跟他叫嚣,等着吧,他要是还没老糊涂就一定会同意,不然把我惹急了他也不好收场。”
“确实不成体统。”柳折枝用手捻了他的一缕头发把玩,“但很痛快。”
话里的向往有些明显,墨宴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他是在羡慕。
一出生就被困在冷宫里的人,好不容易走出冷宫,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对别人的无拘无束羡慕,这才是正常的。
平日里柳折枝都表现的太稳重了,以至于今日他才发现,柳折枝其实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稳重,心里还是渴望活得潇洒肆意的。
“想不想在北齐换个活法?”
“什么?”
“在北齐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做柳折枝,等你离开北齐就没机会体验了。”墨宴凑近了一点,声音带着些蛊惑的意味,“不是以后要做千古一帝的柳折枝,就只是柳折枝。”
墨宴只说了这些,把私心藏的严严实实。
以后的柳折枝心里会装着天下百姓,就算他做皇后也必须做一个好皇帝,国事为先,他想趁着现在有机会,拥有一段柳折枝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日子。
最好等以后柳折枝回想起来,一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就是跟他在北齐渡过的。
墨宴越想越激动。
啧,老子可真聪明,这还不得把柳折枝骗的明明白白?
第171章 你不行就换我来
柳折枝答应了,答应的很痛快,在北齐不管墨宴要跟他一起做什么他都会答应,无关他喜不喜欢,他只是想陪着墨宴。
情爱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从前他还嫌墨宴有些吵,现在却觉得墨宴连骂娘都好听的紧,跟墨宴在一起他很开心,这样就好,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下面的人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他们大婚,墨宴却开始带他学骑马。
君子六艺包括骑射,但柳折枝一直待在冷宫里,别说是骑马,连马都见不到,看到府中马厩里那一匹匹体型健硕皮毛光滑的骏马,柳折枝眼睛都亮了。
没有男人不喜欢策马,柳折枝也一样,墨宴抱着他坐在马背上的时候他就想过,他一定要学会骑射。
“你亲自教我骑射吧。”
柳折枝抬手摸上一匹雪白的骏马,对堪比毛茸茸的手感很满意,“我想让你亲自教我,长姐毕竟是女子,战场凶险,我很担心,日后若要成事,我带兵打仗不能不会骑射,早就听说你的骑射很厉害,长姐说两军对垒你不止一次一箭将对方主将射下马。”
“肯定是我亲自教你啊,不然你还想让谁教。”墨宴站在他身后笑出了声,“你心疼你长姐也不用自己上战场,还有我呢,说了给你打天下就是给你打天下,我不信你手下还能有比我更擅长打仗的将领。”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墨宴打断他的话,直接将他摸的那匹马放了出来,“它叫踏雪,是我在战场上捡的,当时还是只小马驹,捡回来我亲手养大的,以后就是你的了。”
他边说边吹了声口哨,还用手指了指柳折枝,踏雪很快就低头去蹭柳折枝的手,十分通灵性,好像已经知道了以后柳折枝就是它的主人。
“你跟我待久了,身上沾了我的味道,所以他更容易认主。”
墨宴翻身上马,拉着他的手把他带上来圈进怀里,先在府里跑了一圈。
这时候就体现出皇子府像军营的好处了,跑马很是方便,跑到一处弓弩架前,墨宴随手一捞,捞起一把弓箭对准百米开外的箭靶,一箭射中靶心。
身下踏雪不停,他就这么坐在柳折枝身后,接连五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正中靶心,最后一箭甚至将靶心射穿,钉在了远处的柳树上。
“怎么样?我的骑射还行吧?”
墨宴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就这么抱着柳折枝,开屏的孔雀似的,又一连射穿了好几个箭靶。
“好!”
连柳折枝都忍不住叫好,回头盯着他语气骄傲,是将他当做自己人的与有荣焉,“北齐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墨宴差点飘了,一整个下午都在教他射箭,连他射偏了的箭都是亲自去捡,脚底跑得恨不得冒火星子。
又是骑马又是射箭,柳折枝从前就在书上看过一些技巧,如今在墨宴的指导下学的很快,没几日就被带去了草原。
一望无际的草原,连风都带着自由的味道,这是柳折枝在冷宫里看书都想象不出的画面,无垠的绿色随着山势起伏,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情变好了。
“在草原上骑马和平时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自己试过就知道了。”
墨宴骑马走在他身侧,献宝似的朝他挑挑眉,“你今日出来玩一回,保证以后再也忘不掉这种感觉,要不要比一下?我书房里那把弓当彩头,赢了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