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枝从不知道他的蛇蛇这么能演戏,虽然演戏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帮他克服社恐,但……蛇蛇实在是太入戏了点。
那日不过是随口一说,就差把阴阳怪气说气话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蛇蛇却深信不疑,从此就执着于自己跟自己争大小,将蛇蛇和太子殿下分的相当清楚,着实让他震惊了一番。
其实柳折枝不是没想过直接摊牌,但他又有点舍不得摊牌,因为他想看看蛇蛇还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而且他还没搞清楚蛇蛇为什么不跟他相认,只是因为要装哭逼他克服社恐么?
柳折枝心里存了疑,一日没见到长姐,他就一日觉得重新开始在十三岁这个节点很诡异,不管怎么想,长姐都没必要把时间提前。
“柳折枝?”
说了半天他也没有回应,墨宴看他出神的模样直磨牙,“柳折枝!你跟老子在一起到底在想谁!又想你那个蛇蛇了是不是!”
柳折枝欲言又止,他感觉蛇蛇好像很喜欢这样自己吃自己的醋,从前在修真界也是,蛇蛇,玄知,墨宴,搞出三个身份来互相吃醋。
“其实……我还有一个心悦之人名为玄知。”
反正已经很离谱了,柳折枝不介意更离谱一点,顺口就给他凑成了三个,让三角形更稳定一点。
墨宴被噎了一下,看他的眼神也逐渐古怪起来。
这是什么情趣吗?
柳折枝明知道都是我,他还非要这么说,他喜欢这么玩?
空气都安静了,沉默许久过后,柳折枝以为他发现已经暴露了,却突然看到他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那你说,我们三个你最喜欢谁?”
柳折枝:???
“你这么想,我跟蛇蛇还有玄知,我们三个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柳折枝:“……”这似曾相识的问题啊。
“你说话啊!”墨宴急了,眼睛死死盯着他,非让他选不可。
柳折枝仔细想了想自己当年是如何回答的,觉得当时说的不够好,又给他换了一个答案,“谁先从水中爬上来,我便最喜欢谁。”
这回轮到墨宴沉默了。
好像有什么不对,但这个答案好像也没毛病,可怎么就听着那么别扭呢?
要不我再给他哭一个?
没等他哭,柳折枝先看着他怀疑人生的表情笑了,是笑出声的笑,发自内心的,十分畅快的笑。
“你……你笑什么?”
柳折枝摇摇头,脸上笑意却在加深,还伸手往他下巴上戳了戳。
其实没什么原因,柳折枝只是觉得蛇蛇好可爱,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也特别可爱,蛇蛇这么一闹腾,他突然发现人活着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意义,就像蛇蛇自己跟自己吃醋不会有结果,可蛇蛇还是铆足了劲闹腾。
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心也很好。
他想笑就笑,想喜欢蛇蛇就喜欢蛇蛇,不需要问什么缘由因果,出了这浮生镜,他面对的就会是天道和阴谋了,那为何不能在浮生镜中像蛇蛇那样随心所欲的活一回?
十三岁的年纪,他好像从未享受过这个年纪该有的欢快,既然现在有机会重来,蛇蛇也在帮他克服社恐,那他便怎么开心怎么活好了。
心境的转变,让柳折枝敏锐的察觉到体内有灵气涌动,修道修心,他重塑道心转修逍遥道,如今似乎是彻底悟透了逍遥道的真谛。
一身枷锁尽落,倒是多亏了蛇蛇那奇奇怪怪的吃醋,让他跟着学会了究竟何为逍遥。
“太子殿下,与蛇蛇,与玄知,长得一模一样。”柳折枝仰头在墨宴唇角亲了亲,“今日劳烦太子殿下装一装我的蛇蛇,我实在思念他。”
要什么逻辑,什么规矩礼数,开心就好,蛇蛇一个人演三个身份,那他陪着玩就好了,还挺好玩的。
墨宴跟不上他的脑回路,还愣在原地就被他眸中的光亮晃花了眼。
“蛇蛇亲亲。”
这是墨宴从没见过的柳折枝,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轻松劲,眼睛亮晶晶的,那一身的鲜活气息好像真回到了十三岁,从未受过社恐或是无数次历劫的摧残一样。
唇齿交缠间都带着一股子轻快,那个未曾被泯灭天性的柳折枝,好像在这一刻突然活过来了。
一吻过后,墨宴还没反应过来,头顶突然一痛。
“邦邦!”
柳折枝又把他脑袋当木鱼敲了,还不只是敲一下,两下接着两下,敲得墨宴一脸懵,最后捂着脑袋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干什么!”
“把从前记的仇还一还。”柳折枝淡定的收回手,盯着他脸上的震惊道:“这是蛇蛇欠我的,也劳烦太子殿下帮忙受了吧。”
墨宴看他的眼神堪称惊恐。
不对劲!柳折枝很不对劲!
墨宴觉得不对,但直到柳折枝出门去找十二,他也没想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只知道从这一天开始,柳折枝不用他千方百计逼着出门了。
“零嘴快吃没了,一起上街买点?”
“好。”
“今日天气好,去草原赛马?”
“走吧。”
“秋猎要到了,你跟我一起去?”
“可以。”
别管他提议出门干什么,柳折枝都能毫不犹豫的答应,把墨宴高兴坏了,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柳折枝让他一日换一个身份。
“今日秋猎,刚好又轮到太子殿下了。”
出门之前,柳折枝对着墨宴感慨一句,刚一抬手就被墨宴警惕的躲开了,“你干什么?昨日打了玄知,今日可就不能打我了!”
这都好几日了,当蛇蛇被打,当玄知被打,当太子殿下还被打,墨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三个身份全把他给得罪了,让他记了这么多仇,十分怀疑他就是在打着玩。
“蛇蛇好可爱。”
“今日是太子!”
“嗯。”柳折枝微微颔首,“玄知过来些。”
墨宴:“……”他娘的柳折枝是不是疯了!
想一出是一出,爱笑了,活泼了,还有点太放肆了,要不是自己还好好活着,墨宴都要怀疑柳折枝被自己给夺舍了!
怎么越来越像我了?我演三个身份,他拿这三个身份玩得比我还积极!
虽然怕挨打,但墨宴还是听话的凑近了,然后……有两缕头发被他闲着没事给编成了小辫,甚至还在末尾打了个蝴蝶结。
那眼熟的蝴蝶结看得墨宴两眼一黑,在云竹峰本体经常被系成蝴蝶结的回忆直往脑海里蹿,甚至还想起来有一回蛇信子也被他系了个蝴蝶结。
“你……你……”墨宴指着罪魁祸首,手抖了半天牙都要咬碎了,“你自己看看老子这样能出去见人吗!”
柳折枝沉思片刻,又取了两缕头发给他在左侧也编了个小辫,这下两边对称了。
墨宴差点让他气笑了,“柳折枝!”
“太子殿下亲亲。”
一触即分的吻,硬是把墨宴蹿到眉毛的火气都给压下去了,墨宴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笑意,最后默默自己解开了小辫。
算了,难得柳折枝这么高兴,比当年在云竹峰欺负我的时候还高兴。
当年在云竹峰他就发现柳折枝特别恶趣味,每次欺负完他都心情特别好,是蔫坏蔫坏的,暗戳戳欺负人。
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出现了什么契机,竟然让柳折枝莫名其妙释放了天性,墨宴不得不承认,比起万事不入眼的折枝仙君,他还是更喜欢看柳折枝现在这样。
现在不止是像个人了,柳折枝好像真的有了人气,活成了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不过更让墨宴开心的还是柳折枝只跟他这样,有了外人就会收敛,那种这世上只有他对柳折枝来说是不同的,明晃晃的偏爱,让墨宴这个恋爱脑十分受用。
往年秋猎都是浩浩荡荡一堆人,光皇室子弟就十多个,再加上随行家眷,更是走到哪都麻烦的很,今年那些兄弟被墨宴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不作妖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