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她满足不了,柳折枝知道,但还是说了,自欺欺人的以为或许还有转机。
“柳折枝!”
“柳折枝你别吓我!”
墨宴担忧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
“留下墨宴,是折枝当年做的最对的选择。”
柳容音言语间尽是对墨宴的满意,“当年神族与龙族相辅相成,每个神族都有自己的龙,只有你,选了一条刚开灵智的小黑蛇,却不想到头来,只有他最忠心。”
“折枝,你不是什么混血神族,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神族能在你面前自称为神,让天道如此忌惮你,你又怎会是等闲之辈,若当年未曾被天道算计,你本该……是下一任天道。”
柳折枝瞳孔微缩,从这只言词组中知晓的信息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难怪天道拼命要置他于死地,真相竟然是这样。
只有他死了,天道才能高枕无忧。
他与天道之间是你死我亡的关系。
蛇蛇本就是他的蛇蛇,所以才无论重来多少次都对他一见钟情,他的蛇蛇最为忠心,跟他生死相随,不管是现代还是修真界,甚至凡间界历劫,都跟在他身侧。
柳折枝还想问些当年的事,却还没等开口就看到柳容音朝他摇头,“折枝,天道已经察觉了,长姐如今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若再多说几句,这浮生镜便承受不住天道的施压了。”
“墨宴以神魂作赌注,浮生镜若碎了,他也要魂飞魄散。”
“原本留下这一缕残魂是为了说出些当年的事,让折枝不要放弃,不成想墨宴这么争气,早已让你通晓爱恨,也让你下定了决心要与天道斗一斗。”
“既是如此,长姐也就放心了。”
柳容音的身影逐渐模糊,声音却依旧温柔带着笑意,“长姐来接你回家,只能为你引路,却不能陪你,折枝莫要怪长姐,若他日折枝回了神界……长姐在神界等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浮生镜化作虚无,四周黑暗也渐渐消退,柳折枝再睁眼便是墨宴的卧房,墨宴趴在榻边,紧紧拉着他的手,双目通红。
“醒了,终于醒了!”
还未回神,柳折枝便被一把抱住,墨宴用力抱着他,手都在抖,“你昏迷了三日,柳折枝,你吓死我了,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一直不醒,长姐都急得去求神拜佛了……”
“我没事。”柳折枝抬手回抱住他,“蛇蛇,我见到长姐了,长姐的残魂与我说了很多。”
他言简意赅的讲了方才听到的所有消息,墨宴沉默良久,最初是心疼的看着他,后来突然凑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询问,“长姐只说我最忠心,没说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
“我们之前,你被天道针对之前,在现代之前。”墨宴越说越紧张,“我算是什么?你的灵宠还是道侣?你以前有别的道侣吗?”
万万想不到他把重点落在了这个上面,柳折枝都被问懵了。
“这……应当是没有……吧……”
“什么叫应当!”
墨宴急了,千辛万苦要了个名分,结果自己可能是来晚了,或者只是一个灵宠,换了谁能受得了。
“你……柳折枝你回了神界不会始乱终弃吧!你你你……你他娘的不许当负心汉听见没!不然老子死给你看!”
他也就这点出息了,威胁柳折枝都舍不得说重话,不是哭给你看就是死给你看。
柳折枝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他好可爱,可他如今醋劲上头,都快气死了,柳折枝只能先收拾他,慢悠悠的反问了一句,“那蛇蛇在你说的从前,可有找过小母蛇?或是……小母龙?”
墨宴:??!
突然被反将一军,墨宴都让他问不会了,刚才还兴师问罪的吃醋,如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我……虽然我不记得,但是我肯定没那个胆子,我……我跟别的蛇……别的龙都不一样,长姐都说了我忠心,那我肯定是只认你啊。”
说完还讨好的朝他笑笑,“你说是吧?”
他满脑子都是柳折枝,又跟个醋坛子成精似的,光顾着吃醋了,脑子一点不转,柳折枝倒是想明白了。
“蛇蛇,你没这个胆子,放心吧。”
墨宴:“……”
好像放心了,又好像被侮辱了。
他娘的!老子有这么怂吗!
不过说笑归说笑,如今知道了柳折枝与天道究竟有什么过节,很多事就都明了了。
他们与天道是注定不死不休的,只能活一个,那去了神界便不是飞升享福,而是面临更大的危险。
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墨宴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所以……只要我帮你弄死天道,等这些都结束了,我是你道侣的地位就稳了对吧?”
柳折枝:???
蛇蛇有点理智,但不多。
柳折枝也是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有一个恋爱脑道侣是多么欢乐和省心。
他不管危不危险,也不管这条路会多难走,他就想知道能不能给你做道侣,做你道侣之后地位稳不稳。
在墨宴殷切的注视下,柳折枝心情复杂的点点头。
蛇蛇的恋爱脑应当是没救了,但是……他心里实在有些高兴。
相处久了,他似乎被蛇蛇的恋爱脑给传染了……
气氛不知何时开始升温,眼看两人的唇瓣快要贴到一处,房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踢开,柳容音焦急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折枝醒了吗?这平安符是我求……嘶……”
看到他们俩的姿势,已经还没放开对方的手,柳容音脚步猛地一顿,倒吸一口凉气,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你们这……也没有很急吧?要不等一会儿?折枝刚醒,我先看看他。”
墨宴还没反应过来,柳折枝慌忙一把将他推开,推得他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一脸懵。
“不是,都要成亲了,亲一口怎么了?”墨宴理直气壮,“我是有名分的,我名正言顺!别说是长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根本没人理他,柳容音从他身边绕过去,拉着柳折枝的手左看右看,确定弟弟没事才松了口气,一通嘘寒问暖,恨不得把弟弟揣兜里。
等他们俩说完了,回头一看墨宴还在地上坐着呢,就保持着刚才被推倒的姿势,一脸不爽的看着柳折枝,“我是卸磨杀驴的那个驴,过河拆桥的那个桥,兔死狗烹的那个狗,鸟尽弓藏的那个……”
“停。”柳折枝糟心的打断他,“蛇蛇,这成语倒也不必这么用。”
又是驴又是狗的,他还没见过谁骂自己骂的这么积极。
柳容音也被他气笑了,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来,我看看你平时都是怎么骗折枝的,你堂堂太子怎么净学后宫嫔妃的争斗手段。”
“我……”墨宴一噎,很快又梗着脖子道:“你就说有没有用吧!”
“出息。”柳容音白了他一眼,没眼看他那恋爱脑的德行,起身走了。
她一走,柳折枝彻底忍不住了,靠在床头笑出了声,“好了,蛇蛇快起来,地上凉。”
他话还没说完,墨宴就从地上爬起来了,扑过去抱住他嘴里直念叨,“亲一口亲一口,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亲亲。”
本来柳折枝还有些忧心与天道的恩怨,让他这么一闹,那点担忧全散了。
见他眉宇间不再有忧愁之意,墨宴终于松了口气。
老子是装疯卖傻哄你高兴,真当老子是傻子呢!
笑死,谁家魔尊会因为一个亲亲赖在地上不起来,本尊可干不出来这种事。
成亲成亲,抓紧时间成亲,然后就从这地方出去,回修真界给柳折枝养伤,养好伤就去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