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川:???
系统?小侄子?
“你……你怎么突然化形了?”
“出什么事了,说。”柳故棠开口打断这荒谬的对话,已经彻底没了耐心,他要是说不出什么正经事,那就不止扔进瀑布这么简单了。
他这么一问,柳浮川瞬间连八卦的心思都没了,声音也小了许多,“长兄,枝枝他……把上官家灭了。”
“什么?”柳故棠怀疑自己听错了。
柳浮川弱弱的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最后小声补了一句,“满门覆灭,连老宅都夷为平地,那地方现在就是一块空地。”
说完见长兄沉默着不出声,他又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就是……枝枝还挺厉害的,长兄你说是吧?别人家幼弟哪能……哎?长兄!”
他话还没说完,柳故棠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吓得他赶紧跟上去,生怕长兄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会后悔的事。
俩人说走就走,一点征兆没有,系统站在原地一脸懵。
不是,你们倒是带我走啊!我一个人怎么回去?
柳故棠此时压根想不起来他,满脑子都是柳浮川那句满门覆灭。
他那么身娇体弱的幼弟,趁他不在竟然把上官家给灭了,还是亲自动的手,用了阵法加上全力一剑。
吃药都得他亲手喂,还得哄着,喂完再喂蜜饯零嘴,结果他刚闭关两日,幼弟就背着他灭人满门?
柳故棠出现在流云宫的瞬间,整座宫殿的气压都低了下去,发觉不对的奴婢们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空气冷得吓人,院内的假山流水结了一层寒霜,池中锦鲤更是承受不住他的怒气,肚皮上翻飘在水面上。
寝殿内的柳折枝和墨宴对视一眼,眼里是如出一辙的心虚。
糟了,长兄来的比想象中还快。
“墨宴。”
柳故棠人还未进门,冷冰冰的声音便到了,这是他第一次叫墨宴的名字,听得墨宴不自觉有点冒冷汗,快步迎上去,“长兄……”
威压兜头而下,并非无法抵抗,但墨宴不敢抵抗,很是老实的任由那股威压压弯他的膝盖,转身对着柳折枝的方向跪下了。
柳故棠停在他身侧,刀子似的眼神将他从头扫到尾,灵力在手中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最后在柳折枝的脚步声从屏风后响起时硬是压下要动手的冲动,收了灵力放下手。
“今日之事,本座将你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不说墨宴惹了多大的祸,光是引得柳折枝出神宫与人动手这一条,柳故棠就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折枝身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本座便煲了龙骨汤给他补回来。”
不用多说,只这两句话,他的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
责怪幼弟是不可能的,根本舍不得,此事只能是算在墨宴头上,而且比起覆灭上官家,后续还要他出面去收拾烂摊子,显然他更关心的是幼弟的身子。
之所以匆匆赶来,为的也只是怕幼弟身子有损罢了。
看长兄是这个态度墨宴心里就有底了,罚他没事,要是罚柳折枝可就糟了,还好长兄疼爱柳折枝是没有一点底线的。
“长兄。”柳折枝绕过屏风走到柳故棠面前,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墨宴,然后才垂眸不语,一副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任凭处置的乖巧模样。
“倒是知道还有我这个长兄。”
柳故棠语气有些冷,是带着怒气的,可话说出去就有些后悔了,毕竟他不是柳浮川,娇气得很,话说重了太容易吓到了。
都说慈母多败儿,有个过于溺爱幼弟的兄长也是一样的,柳折枝一听他只说这么一句,连句重话都没有,说完还眸光闪了闪,像是并非故意,心中便有底了。
长兄不会真的与他生气的,兄长说的对,该演就演,该装就装。
“原本是想亲自去与长兄认错,只是有些不舒服,便未能……咳咳……未能起身去寻长兄……”
一句不舒服,再加上几声咳嗽,柳故棠也顾不上问话了,直接抱起他放回榻上,指尖也探上他的脉,发现柳浮川给他输送过灵力,此时他的脉象还是很虚弱,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何处不舒服?”
根本就没有不舒服,柳折枝没什么经验,一时间也不太会装,只能含糊其词,“没有大碍,只是……头有些疼而已。”
这般有些支吾的话,听在柳故棠耳中便是幼弟太过懂事,疼都不敢说实话,只敢小声说一处头疼。
十分可怜。
“长兄,长兄你……”
柳浮川此时刚好追过来,正要绕过屏风往里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里面传来四个字,“出去跪好。”
柳浮川回头看看在那先他一步跪着的墨宴,再看看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声都不敢吱,默默跪墨宴身边去了。
他算是明白了,担心都是多余的,这回枝枝根本不可能被罚,长兄留他跟弟妹在外面跪着承受怒火,自己进去哄枝枝去了。
真正惹祸的被哄着,他这个从中周旋的在这跪着,人跟人果然不能比,希望枝枝记得他教的那些方法,能及时帮他求求情吧。
给枝枝背锅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能少遭罪就少遭罪不是,跟身边这条龙比,他真算不上皮糙肉厚。
或者有没有办法都让这条龙受罚?
柳浮川把目光落在了墨宴身上,那上下打量的眼神看得墨宴头皮发麻,直接传音问他,“兄长,你是不是想让我自己承受长兄的怒火?”
“弟妹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你是我弟妹我能坑你吗?”柳浮川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放心,要是有机会,兄长我肯定连你那份罚一起受着,能为枝枝受罚,兄长高兴都来不及呢。”
他是会说话的,一下就把这件事上升到了恋爱脑必争的高度,墨宴也知道他是个笑面虎,一肚子坏水,但根本抵抗不了替柳折枝受罚的诱惑。
“行了,兄长你骗了,一会儿我替你挡着。”
这个坑老子跳了!
没有人比老子更爱柳折枝!更心甘情愿替柳折枝受罚!没有人!
第260章 老子没病!
有人在抢着受罚,有人却在人生中第一次做熊孩子,绞尽脑汁在长兄眼皮底下装柔弱。
柳折枝实在是没经验,面对长兄毫不作假的关心,他怎么想怎么良心难安,但想想外面跪着的蛇蛇和兄长,他又不得不手动把良心按回去。
他不骗长兄,蛇蛇和兄长就都要被他连累了,一点善意的谎言还是可以原谅的,日后他一定好生补偿长兄。
“放松,丹田吐纳灵气,你灵力耗尽,不舒服或许是丹田有损。”
柳故棠灵力跟不要钱似的往他体内输,沿着他的经脉在他体内转了一个小周天,最后尽数涌向丹田。
“长兄……有劳长兄。”柳折枝心虚的压根不敢看他。
有劳?
柳故棠给他输送灵力的手一顿,眉头也随之皱起,不明白幼弟为何又跟自己客气起来了,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可有惹到他。
按理说应该是没有的,幼弟惹祸了他还没来得及问责,一直在担忧幼弟的身子。
若非要找出什么不对,大概只有他进门时说的那一句了。
果然是较弱,说一句便委屈成这样,可怜巴巴不敢看人,也不敢亲近了,又恢复了从前的客气疏离。
“今日之事,着实太过大胆胡闹了些。”
柳故棠暗自叹了口气,不得不一边查看他的丹田一边跟他说这件事,“上官家与月家都是正道名门世家,互相制衡,灭门后一家独大,难保日后不会出了乱子,你出面将其灭门,无论怎么看都是惹了大祸。”
“我为长兄,亦为神君,上官家为我所用,再如何行事不端,也该由我处置才算名正言顺,在其位谋其事,折枝,你可能明白?”
这些话若是对柳浮川,他是断断不会说的,惹祸了该揍揍该罚罚,不严厉些是管不住的,但柳折枝不一样,他觉得应当给幼弟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