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还想叫染月和闻修,结果神识探入两人住的偏殿,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被里面那些不合礼数的动静惊到了,活了几万年的神君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最后还冷着脸在外面给加了层结界。
“神君。”
“见过神君。”
青羽和岚幽见到他便先见礼,正想多寒暄两句,突然听到他冷声问道:“墨宴可曾有过发情期?”
“这……”青羽不敢吱声,他到底是年纪小,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下意识看向岚幽。
柳故棠的目光也落在了岚幽身上。
岚幽后背有些发凉,是有心帮墨宴遮掩一二的,奈何修为跟柳故棠没法比,在那几乎能看透人神魂的眼神和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下,他只能实话实说。
“神君,墨宴确实有过,上一次是……是一百多年前。”
听说一百多年才一次,柳故棠脸色缓和了许多,“持续多久?”
“具体我也不确定。”岚幽含糊其辞,他这个外人代入柳故棠的长兄角色都接受不了,实在是怕自己说完墨宴真会被劈死。
可惜他的隐瞒根本逃不过柳故棠的眼睛,柳故棠看在柳折枝的面子上没有拆穿,只沉声又问了一句,“听说也不曾么?”
“听说……额……”眼看瞒不住了,岚幽闭了闭眼,尽可能说的委婉,“听说之前魔界封锁百年,是因为墨宴不太方便见人。”
百年的时间一出来,空气都安静了。
几息过后,岚幽身后的假山悄无声息碎裂成灰。
第265章 谁敢欺负老娘弟媳!
“蛇蛇,你究竟怎么了?”
虽然旁边有兄长盯着,但柳折枝觉得蛇蛇的问题好像有点严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直接当着兄长的面往他龙角上亲。
“蛇蛇亲亲,说实话。”
柳浮川黑着脸站在榻边,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
枝枝哪都好,就是太心软了,太宠这条龙了,一条龙缠人身上不下来,还要什么亲亲,丢不丢人!
丢不丢龙!
“没事,就是想你。”墨宴被亲得龙角发烫,却还死撑着不敢说自己可能是发情期。
他能理解两位兄长的心情,而且柳折枝本来身子就不好,他现在还化龙了,有些方面已经不是当初的蛇身可以比的了。
就……尽可能瞒着,能多抗一日是一日吧。
只要他自己不承认,就算是长兄怀疑,那也没有证据不是,他的发情期,旁人也没法查证。
“我就是太久没跟你亲近,有点忍不住了。”墨宴龙头疯狂往柳折枝颈窝蹭,“不想做人了,我就这样挺好。”
柳折枝:“……”看出来蛇蛇确实是憋狠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他正想再亲亲摸摸蛇蛇,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本来就不是人,枝枝要睡觉,从他身上下来!”
“下不去。”墨宴头一回面对长辈这么硬气,梗着脖子跟他对峙,“我今日就是死,吊死在这,我也不可能从柳折枝身上下去!”
他都已经不做人了,做龙给柳折枝做灵宠,凭什么不让他跟柳折枝贴贴!
“既然你有此等要求,本座便满足你。”
柳故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殿内,话音刚落,某条龙便被强行扯下来,龙尾缠住他自己的脖子,整条龙被打成结,用他自己的尾巴尖吊在了房梁上。
“不是,哎?!”
当年柳折枝好歹是把他系成蝴蝶结,如今长兄是把他当绳子用,真给打成结了,墨宴被自己的龙尾勒着脖子,一下一下在房梁上晃悠,人都傻了。
“既然如此想念折枝,那便在此处好好看着。”柳故棠语气如常,但字字句句都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杀气,“本座倒是要看看,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龙能自己把自己吊死。”
一百年,这条龙若是真敢发情,他便真将其吊在这里一百年。
妄想拉着幼弟厮混百年?简直痴人说梦。
柳故棠最初是想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百年的时间那么长,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尤其是看到自家幼弟被他养得漂漂亮亮,雪团子似的乖巧可爱,身上却缠着一条又黑又丑的龙时。
他的杀心达到了顶峰。
其实单看墨宴并不丑,很威风霸气的一条龙,修为天赋都足够高,有责任有担当,鳞片又黑又亮,人身也是很俊美的,但他待在柳折枝身边,柳故棠就没办法用平常心去看待他。
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长兄……”
柳折枝觉得长兄好像也不太对劲了,试图替蛇蛇求求情,但这一次长兄却没有顺着他,反而在他开口前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今日起我帮你养神女的神魂,你安心养身子。”
这个话题成功让柳折枝忘了还被吊在房梁上的蛇蛇,看柳故棠的眼神难掩激动,“长兄是……是能帮我给长姐养神魂?”
墨宴是魔,在此事上帮不了,这些日子柳折枝又格外虚弱,还要自己养身子,温养神魂一事几乎没什么进展,他早就有些着急了。
“嗯。”就知道此事能转移他的注意,柳故棠早有准备,“先将神魂与我查看一番,具体如何养,待我看过后再说。”
“好。”柳折枝立刻拿出每日精心呵护的瓷瓶,“长兄,长姐前几日苏醒过,与我说了些话便又沉睡了,我试着再唤醒,却始终不得其法。”
他叫柳容音长姐,按辈分是与柳故棠一辈的,但毕竟是先祖神女,柳故棠接手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柳浮川。
柳浮川会意,立刻见礼,连柳故棠自己都微微低了一下头,算是与先祖问安。
这场面看的柳折枝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房梁上便传来墨宴幽幽的声音,“这个辈分……是不是有点乱啊?”
很难想象如果长姐苏醒了,长兄这么注重礼数的人该如何与长姐相处。
长姐不拘小节,肯定会把长兄当兄弟,但长兄见到长姐就……回回按拜见先祖给见礼?
“额……”柳折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对着柳故棠试探道:“长兄,都是一家人,就不用……”
“礼法不可废,你是我幼弟,神女并非我辈女眷。”
柳故棠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绝对的固执,或许是受的教养便是如此,神族又有优待女眷的规矩,他对这世上所有女子都格外重视。
“对对对,枝枝啊,神女是女子,跟我们这些男子不能一样的,对姑娘家得更注重礼数。”
柳浮川是柳故棠一手带大的,这方面完全随了柳故棠,语气和表情都比平时认真了许多,“怠慢女眷,按长兄立下的规矩,那是要神族除名的,神女就是神女,等日后彻底苏醒了,那也是万万不能跟我们混在一起的。”
“我跟长兄都没有道侣,还是得多为神女的名声着想。”
这也是柳故棠在这里查探柳容音的神魂情况,并且打算今日起就留宿流云宫的原因。
他若带着神女的神魂回自己住处,那太不成体统了。
两位兄长如此重视避嫌,柳折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解释长姐的性格了,“其实……长姐应当是不会介意,长姐的性子可能与你们想的不太一样。”
希望到时长兄与兄长不会被长姐吓到。
“无妨。”此时的柳故棠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女性子如何都是神女的自由,我们恪守礼数便是。”
柳浮川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神女毕竟是先祖,先祖什么性子哪是我们能评说置喙的。”
“嗯……好。”柳折枝没再多说,只等他们到时候亲自去面对长姐。
墨宴吊在房梁上都顾不上自己多惨了,拼了命才憋住笑。
行,挺好,长兄你等着吧,今日。你这么威严古板,以后见了长姐有你狼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