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朝柳折枝行了一礼,“仙君,染月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先给仙君赔罪,还望仙君明示。”
尊主去卧底,逼不得已讨好死对头就算了,现在连他也跟着讨好,闻修看得眼神复杂,怎么想怎么绝对丢人。
强者为尊是没错,惺惺相惜也可以理解,但正邪不两立,仙君是除魔卫道的仙君,除的就是他们这些魔,怎么尊主和染月都……
无论是敬重还是欣赏也都不必如此卑微讨好吧?怕不是疯了?
他那一根筋的脑子注定想不明白,甚至还以为这是尊主和染月的什么计谋,就站那等着,体内灵力也随时准备着,若是尊主动手,他便第一个冲上去助尊主捉拿折枝仙君。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自家尊主的传音,“你个木头等什么呢?还不赶紧给柳折枝赔罪!”
闻修:??!
我又无错,为何要赔罪?
他不理解,但是他知道听令,端端正正的给柳折枝行礼,“给仙君赔罪,仙君莫怪。”
就只是低了头,腰都没弯,染月看得无语,直接伸手给他往下按。
闻修身体僵了僵,觉得柳折枝不是他的主子,根本不该受此大礼,但按着他的是染月,他到底是顺从的把腰弯了下去,心道尊主和染月如此做,定然有他们的道理。
三人的小动作柳折枝都看在眼中,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蛇蛇似乎……又在把我当傻子骗?
先不说一条魔蛇怎么说服染月和闻修跟随,就凭蛇蛇先前说的跟墨宴有仇,那这两个墨宴的亲信也不该与蛇蛇一伙。
骗便骗了,谎话还说不圆,柳折枝有些无奈。
罢了,还是我配合着蛇蛇装一装吧。
“嗯。”柳折枝微微颔首,顺势收了倾云剑。
墨宴只当他无条件相信自己,还得意的朝染月和闻修挑挑眉。
看到没有?柳折枝再精明,遇上我他也是被美色迷了眼,整日与我示爱,我说什么他都信!
“他们是来跟我们一起去鲛人族的,我想着多两个人也多两份力,岚幽跟青羽都是外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背后捅刀子了,他们才是自己人。”
他这么一说,柳折枝便装不下去了,“他们……一起?”
“对,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去做,你是我师尊,我都听你的,他们肯定也听你的啊。”
墨宴美滋滋,觉得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在柳折枝面前使唤染月和闻修了,不曾想下一瞬就被泼了冷水。
“不可。”
墨宴:??!
“不是,怎么就不行了?他们可听话了,他们也听你的话,真的!”
柳折枝不喜欢凶的,喜欢听话的,墨宴算是记住了,疯狂从这方面说服他,“你不喜欢有人亲近,他们就远远跟着,端个茶倒个水的,又不占地方不惹事,就……就勉强带着呗?师尊,你带着吧……”
说到最后他都是求着柳折枝答应了,染月差点笑出声。
他就知道,尊主见了仙君就完,那副狗样简直没眼看,从前在魔界就日日念叨人家,没事就去人界等着人家下山再眼巴巴凑上去,也就这点出息了。
他看透了一切,闻修却看傻了,见自家尊主又是哀求又是撒娇,觉得这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尊主……尊主可是疯了?
两道陌生的目光同时落在身上,还都奇奇怪怪的,柳折枝社恐又犯了,根本不想带着他们,可蛇蛇又在跟他撒娇,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师尊,你就试着带他们一回,要是他们表现不好,你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他们,别客气,都是自己人,抗揍着呢。”
柳折枝:“……”我倒也不是很喜欢打人。
被蛇蛇磨了好一会儿,柳折枝到底是妥协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正眼瞧了闻修和染月一回,然后对着染月道:“沐浴更衣,散了酒气。”
清清冷冷的嗓音算不上命令,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却只这么一说都带着昔日战场上一剑斩万魔的威严,让人一听就知道,若是不按他说的做,那便没得商量了。
这时候墨宴才知道他为何朝染月动手,应当是不喜欢染月身上的酒气。
想想也对,他一向爱干净,见不惯才是正常的。
“是,仙君。”
不等墨宴吩咐,染月自己就恭恭敬敬的答了,身形消失在原地,寻了溪水去沐浴。
听话程度看得闻修一愣一愣的。
不是平日连尊主的话都不太听吗?怎么仙君一说他就……染月怕是也疯了?
他赶忙跟了去,怕尊主和染月打什么哑谜他没听懂,是不是去准备捉拿折枝仙君了,却刚追着染月气息站定,便看到溪水中一截在阳光下白得发光的手臂缓缓抬起。
“哗啦。”
染月从水中探出头来,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身上,水珠顺着发丝落在肩头,又一寸寸滑落,最后没入胸口半露的粉嫩之下。
美人出浴,自然是顶好的风光。
闻修僵在岸边,从未想过他竟是真的来沐浴,一时间脑子反应不过来,该即刻回避都忘了。
愣神的功夫,溪中突然升起一道水柱,被灵力带着兜头落下,把他整个人都淋湿了。
“呵……”
玩味又轻佻的笑声响起,闻修连脸上的水都没管,就这么朝那笑声的主人看去,然后又被泼了一回。
“怎么,你要下来一起沐浴?”染月也无所谓他看不看,只是看他这落汤鸡似的模样觉得好玩,连着又泼了他两三回。
回回闻修都站那一动不动,真跟木头桩子似的,随便他怎么欺负。
等他终于停了手,闻修才回了一句,“我……给你守着,免得旁人靠近。”
边说边转身背对,头上还在往下滴水也不知道用灵力烘干,当真是呆到了极点。
欺负人还总看不到那人给点反应,染月觉得没意思,也懒得理他了,按柳折枝说的认认真真沐浴,还用灵力散了酒气。
身后每传来一点水声,闻修后背就被绷紧一分,脑海中不断闪过方才看到他沐浴的画面,却终究没再回头看一眼,偷看都没有。
直到肩头被拍了一下,他刚要回头,染月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了他面前背对他,使唤奴仆似的,随手点了点还湿着的墨发,“给我烘干,束发会吗?”
“会。”闻修话音还没落就开始动手伺候他,头一回给他束发,不太熟练,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不小心力气大了点,把他扯疼了,那柔弱无骨的手回手就是一个巴掌,正打在他脸上,“啪”的一声很是响亮。
闻修一愣,正对上染月回头看他的戏谑眼神,“怎么,生气了?”
“没有。”闻修摇摇头,又看了看他的手,“你……手疼吗?”
这可当真是好脾气的过分了,染月都有些懵了,抬手还要给他一巴掌,自己想想都觉得过分,最终又把手放下了。
这闷葫芦似的呆子当真是无趣的很,欺负也欺负不出什么乐趣,算了。
他正要走,余光却看到方才沐浴的溪水中有一条漂亮的鱼尾一闪而过,明明泛起了水花却悄无声息,连气息都察觉不到。
几乎是瞬间,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将溪水劈成两半,剑上的符纸滴水未沾,飘飘扬扬落到那露出半截的鱼尾上。
银色的鱼尾扭动挣扎片刻,很快便脱力了一般,随着符纸一同上岸。
如此终于露出了鲛人的全貌,上身与人族无异,下身却是一米多长的鱼尾,鳞片璀璨得如玉石一般,光彩夺目。
墨宴带着柳折枝现身,倾云剑也回到柳折枝身侧,染月本想摸摸那鲛人的鱼尾,见状瞬间端正站好,还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束好了头发。
“仙君,如此可能跟着伺候?若是还有不妥,仙君直说便是。”
虽然还是一身红衣,却与之前判若两人,正经的真跟正道宗门弟子似的,在柳折枝面前把浪荡性子收敛的一点不剩。
墨宴看着都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