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开始反思是不是有些太宠蛇蛇了,要不就是罚跪罚少了,不然为何越来越不像话,还要逼他做那不成体统之事?
“怎么,不愿意?”
墨宴还在持续作死,就想被他主动亲一口,揽着他的手微微用力,让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怀里,“仙君,方才与你一起的是你的徒弟吧?你要是不肯就范,你猜我找到他,会怎么处置?”
“仙君金尊玉贵,又长了这么美的一张脸,本尊怜香惜玉不好苛待,你那徒弟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仙君就不想让本尊替你找找那徒弟,帮你护他周全?”
这些话是以前的墨宴绝对不会说的,不是说不出来这个意思,也不是不能这么混账,而是不能这么……文雅。
什么金尊玉贵,什么怜香惜玉,还有苛待这种词,以前他可说不出来,会嫌弃文绉绉的,如今都是这十几年在柳折枝身边耳濡目染,自己慢慢学的。
可惜他自己没发觉会下意识对柳折枝用词文雅些,还以为装得很好,甚至敢拿他的另一个身份来威胁。
柳折枝对他的混账有了新的认知,手更痒了。
确实是欠管教了,越来越不像话。
脚下已经可以看到深渊裂缝的尽头有什么了,是白茫茫的一片,危险与机缘都是未知,墨宴心里惦记着保护柳折枝,时刻留意周围环境,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分心的功夫,头顶“邦邦”两声。
倾云剑的剑柄敲在头上,有修为傍身倒是没有多疼,却把墨宴给砸懵了。
怎么回事?
我是蛇蛇他还只是拿手打,我现在做回了魔尊墨宴,他没修为不听话就算了,竟然还换成用剑柄打我了?!
“你……柳折枝你敢打本尊!”
如今柳折枝早就不怕他了,虽然还是不爱听他跟自己吼,但绝对不怕,就淡定的跟他对视,被他揽着落地的瞬间还清清冷冷的应了一声,“嗯。”
墨宴:??!
他……他凭什么这么硬气!
我现在可是魔尊墨宴,他的死对头,他没修为了凭什么不怕老子!
“柳折枝!”
一声怒吼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带上了回音,柳折枝看都没看他,扫了一眼一望无际的白茫茫,微微颔首,“声音再大些。”
能有回音就说明肉眼可见不可信,此处是有尽头的,似乎是禁制和结界并存的一方小世界,蛇蛇的吼声刚好拿来验证。
墨宴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也就是听明白了才更生气。
老子快气死了,他竟然不怕,还拿老子当奴仆使唤?!
好好好,这是整日跟蛇蛇作威作福惯了,现在不管遇着谁都敢这么过分了是吧?
老子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堂堂魔尊的铁血手段!
拇指粗的锁链悄无声息缠上凝了霜雪似的皓腕,魔气化成的锁链随主人心意而动,“咔哒”一声上了锁。
一边是锁在柳折枝手腕上,另一边是墨宴自己的手腕。
唯一的区别就是……柳折枝那边贴着手腕的一侧加了魔气化成的柔软绒毛,免得磨疼了。
“啧啧啧,真是好风景啊,仙君,阶下囚的滋味可曾体验过?”
没见过谁对阶下囚还这般小心照顾,锁上还怕磨红了皮肤,柳折枝看着手上的锁链,又无语又好笑,沉默片刻随口吐出一个字,“重。”
他是看着锁链说的,墨宴瞬间明白了,大手一挥换了根比方才细上一倍的锁链,“这回呢?”
“嗯。”
“那就好,不行我再给你换个更轻……他娘的!”
墨宴终于发现了不对,意识到自己稀里糊涂就听话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是,老子怎么又听他的了?
现在不是蛇蛇,是魔尊墨宴!凭什么听他的!
“柳折枝你少给老子耍你的仙君威风!你没了修为落在老子手里就得听老子的!”
墨宴好像又回到了昔日跟他打架的时候,回回被他气得理智全无,只不过昔日是因为他不说,如今是因为被他使唤。
“过来,亲老子一口!不然老子弄死你!”
反正披着马甲,墨宴觉得自己又行了。
柳折枝没动,看傻大儿似的看了他一眼,从前觉得蛇蛇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小黑蛇,如今也有些动摇了。
蛇蛇真的好傻,若是当年的墨宴,怎么可能要亲我,就算我没有修为也定然要先打一架试探一番。
“老子跟你说话呢!”墨宴拉了一下两人之间的锁链,没用力,意在警告,连柳折枝那般虚弱的身子他都没拉动半分。
“哦。”
柳折枝随口应了一声,略显嫌弃。
傻蛇蛇笨蛇蛇。
“你……”墨宴咬牙切齿,“本尊让你过来亲本尊一口!”
柳折枝一动不动,就跟没听到似的,站在原地环视一周,单手悬在胸前行推演之术。
凶,还是大凶之兆,两个主角都到齐了,那滔天的气运竟然也未曾改变凶兆分毫,果然带着白秋来是对的,有危险便将他推出去。
柳折枝有了坏主意,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圣人模样,默默琢磨该如何找到白秋。
墨宴以为做的隐秘,却被他看了个正着,是眼看着白秋被用力往下扔的,按理说应当比他们落下的更快,早已到了此处,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柳折枝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懒得管,反正主角气运滔天,落在何处都不会死。
“倾云。”他不理墨宴,却唤来了自己的本命剑。
倾云剑绕着两人飞了一圈,剑身在空中左右晃了晃,示意找不到方向。
剑灵尚且如此,更不必说他们被困在这小世界中的人了,在此处便如入了迷宫一般,神识根本探不出方向。
“先查看一番。”
别管墨宴如何气得要死,柳折枝丝毫不受影响,迈步就往前走。
那锁链并不长,也就不过一尺,他一动便拉直了,哗啦一声绷紧了墨宴那边。
墨宴手腕磨了一下,虽是不疼,却肉眼可见的慌了。
他们俩一起锁着,他这边被磨到,柳折枝那边自然也是一样。
他皮糙肉厚无所谓,柳折枝那娇嫩的皮肤随手一碰都是一道红印,哪里受得了。
都没用柳折枝回头叫他,墨宴就自觉跟了上去,嘴上还骂骂咧咧,“你他娘的要走不会说一声?没修为了你跟老子神气个屁!你当这锁链是摆设吗!”
正骂着,周围灵气突然有了波动,墨宴瞬间闭了嘴,严严实实把柳折枝护在怀里,语气也不像方才那么暴躁,严肃又低沉,“别动,不对劲。”
两人谁都没察觉到有别人的气息,现在灵气却有波动,足以说明此处有他们神识窥探不到的东西。
柳折枝又要抬手推演,却被墨宴按住了手腕,将那只手抓在手里,不许他行推演之术,“没修为就老实待着,跟本尊待在一起,还用得着你逞强?”
这话墨宴早就想说了,只是碍于蛇蛇的身份,之前一直不好这么训他,这回终于找到了机会,语气又凶又带着努力压制的担忧。
“天人五衰都开始了,那一头白发还不够警醒你?身子虚成这样也不知道好好将养,还仙君呢,我魔界没灵智的魔物都比你老实!”
“我……”
“你什么你?给老子闭嘴!”
这辈子头一回在柳折枝面前这么硬气,连话都不让说完就给堵回去了,墨宴暗自得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早就该这样了,本尊的魔后就得归本尊管,总是不拿性命当回事就是欠收拾!
“还当你是能跟本尊打个平手的仙君呢?老子告诉你,今日本尊不让你动手,你敢动一下试试!我魔界的酷刑你能受得住几样?”
柳折枝:“……”手好痒,但正事要紧,还是先忍忍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灵气波动逐渐逼近,墨宴上一秒还在训柳折枝,下一秒就把本命剑握在手中,朝右前方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