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住进去之后,穆程就发现,袁少爷那房子买了也没什么用,因为人天天在他这里。
一开始,是穆程自己做饭,喊对方来吃饭,然后……就变成了每一顿都在一起吃,吃完后有时候懒得回了,就直接在他这里休息,反正他这里房间很多,渐渐的,这个“有时候”就变成了“大多数时候”。
工作室成立三个月,房子也买了三个月了,穆程这里,拥有了袁曳一整套的洗漱用品,换洗衣服,还有随意遗落的各种东西。
穆程就道:“要不你把你那房子卖了算了,反正我这边足够两个人住。”
“可是……这样算什么呢?”彼时,袁曳正在他这沙发上坐着吃零食,“哪有同事……一起买房子的?”
“好吧。”穆程暗笑。
工作室事宜准备就绪,两人也在忙碌着准备下一张专辑,这其中还有通告无数。
不过一起开了公司,形影不离的日子倒好像比以前少了些,因为除了音乐,工作室还有很多商务事宜,这些东西穆程做的多一些,他比较擅长。
晚上,穆程谈了一些事情,回程时已是半夜一点,从郊外的农家饭庄往回赶,披星戴月,车载音乐上正放着他们的歌,悠闲恣意。
行到半路,那声音忽然变了一点调,车头咔嚓几声,穆程瞳孔骤然一缩,连忙转方向往路边无人处行,紧急叫出001:“兑换保命药剂!”
袁曳在穆程家坐着看电视,今晚本来过来蹭饭的,到了之后打电话,才知道对方有应酬,说给他留了饭。
指纹门锁,当初搬过来时他就也录上了,出入如进自己家,他便进去吃饭,吃完等着人回来。
这一等,睡了一觉又醒,人还没回。
手机响了,半夜两点,刘哥这时候给他打电话不知道干嘛,但他的心没来由跳了一下,接起电话。
蓦地,他脸色惊变,浑身突然失力,瘫坐在地。
“车祸,已被路过好心人送往医院,人在急救室,状况不知。”刘哥说,“我这边要紧急公关,先封锁消息,免得外面各种猜测,传的乱七八糟。”
“在哪个医院?”袁曳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了的。
听对方说完,他慌乱出门,目中昏昏,几近不知白天黑夜。
赶到医院时,那急救室的门正好打开,他扑上去,脸色惨白:“怎么样?”
“车祸很严重,车都碎了。”医生说。
“嗯,我……知道,人,人怎么样?”袁曳手脚冰凉,扶着身边人才能站稳。
“人没什么事儿,没外伤,也没内伤,奇了怪了。”医生又说。
袁曳的身躯颤抖,做着最坏的打算:“但人没事……没事?”他抬眼,看看医生,又看看床上的人。
“对,就是受到撞击昏迷了,脑部已检查,也没事,我们再监测一下,请让让。”
袁曳连忙让路,跟在后面,心路如同过山车一般,起伏太剧烈,他有点遭不住。
他走到床边,身上还有失重感,感觉魂魄还没回来。
刘哥那边公关处理得很好,没有媒体知道车祸这件事,那车祸原因还在勘察中。
袁曳在床边守了一夜,第二天,刘哥过来了,人没事大家都略略放心,可是……
“明天的演出怎么办?”
袁曳听这话,紧蹙眉头。
明天的演出,官方平台,至关重要,是一个不能出任何纰漏的场合,参演人员不是受邀,是指派,是荣誉也是责任,不是说推就可以推。
“等一等,看穆哥今天能不能醒吧。”袁曳说。
也只能这样了,刘哥叹气,手机响了,他出门去接电话。
听到电话,他骤然一惊,挂掉后连忙查看网上,一个词条热度悄无声息地登顶:[木叶组合代表作《风雪》疑似抄袭]
第143章 是搭档也是爱人(7)
刘哥诧异往里看。
讨论度急剧增加,这么大清早,很多人都还没起床,这热度很明显是有人买的,他知道这首歌是两人去雪山采风创作出来的,也深信两人人品,他们不会,也不屑于抄袭。
词条里详情,一个歌手亲自指控抄袭,并亮出了两歌的对比。
这位歌手以前红过一阵子,和木叶很像,刚出道第一首歌就爆红,但是之后连发的几张专辑反响平平,而他第一首歌虽然红,也没到一首可以吃天下的地步,后续没跟上,慢慢就销声匿迹了。
刘哥要赶紧发声明,先让工作室上传穆程在雪山拍的那些视频原片,证明两人是去雪山采风创作的《风雪》,但也许是有人蓄意带节奏,很多人喊话说这只能说明他们去过雪山,不能证明歌没抄袭。
两首歌的旋律并不相同,可是有一段间奏非常像,那曲乐里融合了风的呼啸声,又与寻常的的风声不同,别出心裁。
这一段伴奏曾经被广大听众认为是《风雪》的点睛之笔。
而对方这首歌里有着同样的间奏,并且,发的比他们早几天,但一首歌即便有着不同凡响的间奏,其他方面不行,也照样红不了,他这首歌发布后太糊了,没人关注,因此也没人发现相似之处。
按理说,《风雪》这首歌都发布那么久了,当时就爆了,如果对方觉得抄袭,明明在歌刚发布时说出来,才是最佳时机。
可这人当时没吭声,现在才说,还……这么巧,昨晚穆哥突然出了车祸,而明天,他们还有重要演出。
屋里,袁曳听见此事,瞪大眼睛:“他放屁,那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采到的。”
“我知道,可是对比之下就是一样的。”刘哥把片段放给他听。
袁曳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的确是一样的,但是,怎么会是一样的?
这世上即便有人跟他的脑电波一样,就是能创作出一模一样的旋律,也不可能制作出这一模一样的风声,自然界的产物,雪山裂缝里的风,不可能每次都一样。
“这个真的是百口莫辩啊,人家发的比我们早。”刘哥说,“网上现在讨论的非常激烈。”
袁曳靠坐在床边,突然有些无助,他看着床上人,发觉自己一直被宠坏了,根本没有应对紧急事件的能力。
找不出有力证据反驳,刘哥只能先尽力压舆论,现在最愁的还是明天的演出。
到下午,穆程还没醒。
刘哥去跟演出平台那边联系,这不是能提前算到的事情,他如实说明详情,等待对方回应。
那边先慰问了一下伤情,然后说,节目单已定,没法更改,木叶不是两个人吗,如果实在不行,一个独唱吧。
“那……”刘哥也晕头转向了,说话有点没过脑子,“可是今天网上都在传我们抄袭,你们还让我们上吗,不怕影响你们?”
那边沉默片刻,问:“那你们抄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刘哥立刻说。
“如果问心无愧,我们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什么?”
刘哥一怔,心潮涌动,突然有点想哭。
袁曳听到这些话,点点头:“好,我一个人唱。”
“你赶紧去准备一下,穆哥的那部分要唱熟,至于网上那些事,演出结束再说吧。”刘哥忧心道,“穆哥这边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
袁曳应声,往外走,走出病房回头看,床上人还紧紧闭着眼。
他转身,头一次孤身一人行走。
他强忍着摒弃一切杂念,去练对方的部分,一遍又一遍。
可是,第二天站在后台,他还是没法淡然处之。
刘哥怕他临场出事,跟他一起来的,看他瑟瑟发抖。
“你很紧张吗?”他问。
袁曳点头:“是。”
“没练熟吗?”
“熟了,可是……”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登台前的牵手,只有被牵住,才能抚平心境。
这次没有人来牵他的手,他少了支撑,抑制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