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不要跌落神坛!(406)

2025-08-31 评论

  有一点像桃花,可是比桃花瓣更晶莹,剔透得如同薄玉,可它又如此柔软,触碰之际,手指像是拂过绸缎。

  他没见过这样的花,抬眼看,石子路的小道两旁白雾浮浮荡荡,始终看不清楚。

  沿着小路往前走,四野幽静,前方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人,青绿色的长衣,墨发随风而动,背对着自己,看不见面容。

  那青衣人往前走去。

  “等一等。”杨羽卿快走几步,“敢问这是何处?”

  那人脚步停了一下,未回头,也未回话,径直往前而去。

  杨羽卿加快速度跟上,随他走过层层台阶,可不论他快还是慢,始终追不上那个人,他们之间总有几步路的距离。

  踏过台阶,忽见繁花漫天。

  粉色花海,铺洒在一排青砖白瓦的屋舍前,如同流光与绫罗,天上的云也好似染成了粉色。

  杨羽卿愣了愣,看惯宫廷高墙,也曾去过江南别院,却未曾见过如此美景。

  那青衣人站在花海之中,是这花海中最美的风景。

  “你好,请问一下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杨羽卿又问。

  那人缓缓转身。

  皇帝屏住了呼吸。

  飞花纷乱,耳畔却是叮咚一声。

  面前景色开始模糊,没来得及看见那人的脸,杨羽卿赫然睁开了眼,看自己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

  他神思还恍惚,梦中景色挥之不散,过了好一会儿,才被窗下的鸟叫惊回了思绪。

  他抬眼看看那笼中的鸟,鸟扑腾着翅膀,尖尖的嘴探出了笼外。

  皇帝又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摊开案上奏折,批了一下午奏折,到晚上去练武术,入睡时,才有功夫再回想午时的那个梦,梦里的花海让他恋恋不忘,而花海中的那个人影,更是萦绕眼前。

  “怎么会梦见这样一个场景呢?”杨羽卿揉揉眉心,熏香已燃,他沉沉入睡,晚上却是没有再遇这样的梦境。

  翌日上朝。

  太平盛世,没有什么大事,他听过大臣们的日常汇报,再一一给出回应,日日如此,得心应手。

  “若无事,便可退朝。”事情处理完毕,抬眼看外面天已大亮。

  此时有一老臣上前:“臣有事。”

  杨羽卿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这位宰相一动,他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但还得听一遍,他颔首道:“爱卿请讲。”

  “陛下已年过二十,也该早早封后,并充盈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啊。”

  没见过这个年龄了,后宫空无一人的,老臣叹气。

  杨羽卿也想叹气。

  十二岁临朝,至今八年,要学诗书礼乐,要处理各项事务,哪有工夫去想情与欲之事。

  皇帝不愿随意,要讲个真心,否则两人都只是为开枝散叶而存在,那有什么意义呢?

  何况,他已确定,他更感兴趣的是男性,这想法要是在朝上说出来,只怕下面要炸锅了,首当其冲是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丞相,他可能会撞柱。

  就算力排众议,非要册立男后,但这么多年,每日见到的除了太监与侍卫,就是这一群朝臣,连个见外人的机会都没有,他又如何去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再抬眼看殿外,恰有一只鸟飞过,他轻笑摇头,倘若真有那么个两情相悦之人,那应该是天高海阔,两人尽情遨游,而不是困在宫闱之中。

  深宫高墙,百般束缚,谁愿意呆在里面呢?

  回神后,他一如往常地回复:“此事再议。”

  老丞相这回没妥协:“不能再议了,陛下,您都议好几年了。”

  “几年都等了,再等等也无碍。”

  “陛下,此事当真不能拖了,您膝下无子,这盛朝也不安稳啊。”

  “丞相大人,你管得未免太宽了些。”皇帝尚未回话,听殿中一人走上来道。

  丞相回头:“钧王。”

  钧王正是皇叔,他站出来说话,杨羽卿倍感欣慰,都说皇室亲缘浅薄,但他们叔侄关系一直很好。

  那丞相又道:“王爷,陛下若多子多孙,那是造福我朝,关乎每个人,您如何说我管得宽?”

  “这是陛下的家事,不是全天下人的事。”皇叔道,“丞相这要管,是不是陛下房中事也要过问啊,回头是准备站在陛下的床前观望吗?”

  “你……”丞相面红耳赤,在这种粗鄙之话中无言以对。

  杨羽卿赞许的目光投向皇叔,他此话实难登大雅之堂,但话糙理不糙,这些臣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管他的私事。

  那老丞相被怼了,后面就没再说话,杨羽卿脸上悦色一闪而过:“退朝。”

  回至偏殿,照例要批奏折,午膳过后,继续伏案,瓷瓶里的桃花开得正艳。

  温暖的阳光透进窗棂,他注视着那一束桃花,却是看不进去奏折,脑海里不断回想昨天的梦境。

  那片花海,那个背影,像是有魔力一般,一直萦绕心头。

  他索性推开了奏折,掀开宣纸,执笔作画。

  青砖白瓦的屋舍,如粉色云霞一般的花海跃然于纸上,花海中青衣的背影,衣袂翻飞。

  画完后,他举着这幅画看了半晌,莞尔而笑。

  随后继续看奏折,不知不觉困意来袭,也不知怎么的,依然是撑着头陷入沉睡之中,这一次,他推远了手边的笔,以防再被碰掉。

  远处青山,耳畔流水,飞花落满肩,迷迷糊糊又是昨日梦里那个场景。

  杨羽卿心跳略微加快,他在梦里,却知道这是个梦,踩在铺满落花的小道上,台阶上一个青衣人的背影,他还是问对方是谁,那人仍不理会,只是往前走。

  杨羽卿就跟他一起往前走,走快也跟不上,慢也不会被落下,又走到了花海里。

  他不敢再动,小心翼翼说:“你是谁?”

  清风起,花海浮动,那个人缓缓回头。

  杨羽卿屏住了呼吸,生怕又一次被打断,梦里不敢动,梦外似乎也倍加警觉。

  那个人转了过来,青衫随风而动,墨发飞扬。

  皇帝瞪大了眼,骤然呆住。

  难以用与语言描述的俊美面容,胜过过往看见的所有人,身后的美景在这样的面容下顿然失色。

  他看得呆了,好一会儿后才回神,不觉往前一步:“你是谁?”

  那人不回话,如若神仙一般的面容上,浅浅浮起一抹笑意。

  杨羽卿踏在花海中,情不自禁往他奔去。

  飞花又乱,云烟浮荡,花海和人消失了,他醒了过来。

  这次没被什么打扰,是他自然醒来的,在他踏步向前想要靠近那个人的时候。

  他抚着怦然乱跳的心,看向瓷瓶里的桃花,久久没回过神。

  连续两天梦见一个场景,一个人,看清了那个人的眉眼,九五之尊的皇帝承认,他被那个人迷住了。

  那只是梦境,这世上也许根本就不存在那个人,可他就是被迷住了。

  这一个下午,他心神不宁,奏折没有批阅几本,只坐在案前发呆,到傍晚,他重拿纸笔,再画那个人。

  虽只一面,但那眉眼与神态,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小心地勾勒出那个人的容貌,笔落后,轻抚那面容,不觉痴了。

  滴漏沙沙,转眼已天黑,帝王的时间没多少可以自由支配,他晚间要练习剑术。

  练完后回到寝殿,再展开那幅画,静静观摩,随后入睡,不能睡太晚,早上还要上朝。

  夜里睡觉并未梦见他,然而向来不思情/欲的皇帝在这晚有点躁动,半夜醒了就睡不着,他披衣下床,视线再在那副画上扫过,回到床上,还是好半天才睡着。

  天明上朝,今日没什么多的事,下朝后,天气好,他要去练习骑射之术,归来后听太后叫人传话,说想和他一起用午膳,他去了太后宫中。

  杨羽卿并非是太后亲生,他为妃嫔所生,生母已逝,太后曾为中宫之主,膝下无子,先帝驾崩后自成太后,德才兼备,掌管后宫有序,对他视如己出,他也倍加尊重这位母后。

  刚进门,一把木剑袭来,他淡笑,双指一夹,带牵引之力,将那人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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