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人争议,他们觉得掌门这样死得太蹊跷,可也找不出其他证据。
争论之中,孟栖楼走了进来,众人立时噤声,紧接着,新任的沈长老也来了。
仙门现下只有他二人身份最高,能主持大局,众人都等着听他们的意见。
孟栖楼静静看着现场,沈落亭则绕着观察。
过了一会儿,两人齐声道:“是犯困不小心被灵器刺入。”
说罢,两人对望了一眼,孟栖楼有一丝惊异闪过。
穆程回之一笑:“不愧为天命道侣,看来我与师弟心有灵犀。”
孟栖楼脸色一冷,转了个方向。
他俩都这样说了,众人没有再争论,以此定下结果。
仙山不可无人管理,按规矩,要迅速再择选一位掌门。
这些事情孟栖楼从不参与,虽然他的实力适合,众人也不便强求,最终决定,以比试来定,择优而选。
修界仙门,除去第一的雪檐山还有四大宗门,是仅次于雪檐山的,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雪檐山选新掌门是大事,因此四宗门都着人来观望比试。
修为功法的比试,没有意外,是元婴后期的沈落亭胜。
诗书学识,有点意外,但依旧是沈长老胜,那个喜好玩乐的沈长老,他竟然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通晓古今,甚至琴棋书画他都精通。
看来他平日里只是装出来的吧。
再有山中各项事务管理考核,大到苍生之祸该如何挽救,小到门中钱财如何支配,他应对如流,思路清晰,甩其他人好几条街。
一整个比试下来,沈落亭赢得当之无愧,其他人无有不服。
于是,雪檐山新任掌门定下,为太尘上人嫡传弟子,原镇山长老的沈落亭。
得到这个消息,孟栖楼没什么反应,这个师兄,的确比以前进步了许多,如今的修为他也未必敌得过,而且其品行也改好了不少,这掌门实至名归。
但既然师兄已经做了掌门,事务繁忙,他趁机把贺意要了回来。
任务已完成,眼下不会再有人要害贺意,穆程便同意将人还了。
虽然师兄现在与以前大不相同,孟栖楼不排斥与他相处,但他本身不想与他人有过多瓜葛,徒弟要回来后,就不用再与师兄多来往了,从此后,他只如往常一般呆在雪檐山巅,不问外事。
可是,本应该不再有关系,但徒弟似乎与他师伯相处得不错,虽然回来了,倒是时常往沈落亭那边跑。
这是他的自由,孟栖楼不会干涉他。
小徒弟这几日目瞪口呆。
这位魔尊大人……玩着玩着,玩到了掌门之位?
仙山给一个魔管理,合适吗?
他跑到掌门住处,等四下无人后,瞪大眼睛问:“师伯……不,魔尊大人,您……您怎么当掌门了?”
“怎么,不可以吗?”穆程抚着那掌门玉冠,笑道。
“就是那个……您为何要当掌门啊?”
“玩啊。”
“那您会灭了雪檐山吗?”
穆程抬抬眼,坐起身,往前倾了一些,对上那少年的脸:“如果我要灭呢?”
贺意低头,认真叩首:“我是无所谓,就是怕师尊无法接受,他是镇山长老,身担守护仙门之责。”
“好,我灭仙门之前,会跟你师尊通通气。”穆程笑道。
少年有点担忧:“师尊固执,您……”他说着话抬头,正见堂上人戏笑神色,才恍然反应过来,魔尊大人在逗他玩儿呢。
他挠挠头,笑起来。
而穆程笑意微收:“你师尊的确固执。”
掌门继任大典,各宗来贺。
众人恭维之后,有人也提议:“听闻掌门与孟长老是天命道侣,不知什么时候结契啊?”
第46章 献祭的仙尊(7)
001听着,忍不住吐槽:“果然,事业一旦有成,就逃不过被催婚。”
穆程笑了笑,没有回话。
“您跟孟长老同为太尘上人弟子,如今结为道侣也是一段佳话。”旁人道,“我看你们两个很般配啊……”这人说着,忽然被身边人捅了一下胳膊,他一怔回头,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但还是闭了嘴。
出了大殿,几个宗主聚在一起,这人悄声问:“你为何不让我说话啊,我那不是在恭维沈掌门吗,没说错话啊。”
另一人四下看看,冷笑道:“你怕不是忘了,孟长老在魔窟呆了三个月,沈掌门难道不介意吗?”
“哦,说得也是哦。”这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趟来都没看见孟长老,是不好意思出来吧。”他们边说着,边走至一偏僻凉亭,各自坐下,随手拈起石桌上的棋子。
四下人少,他们开了话头,议论逐渐大胆了起来。
“委身于魔三个月,换我我也没脸露面,哎,你们说,魔尊怎么还会放他回来呢?”
“没兴趣了呗,魔尊不痛快了还留他干什么?”
一人眼中闪过精光:“如何会不痛快了,莫不是这三个月太过火了,哈哈哈……”
“嘘,小声点,别叫孟长老听见,他的修为可是恢复了的。”
“知道知道,也就私下里说说,没人说到他面前去……”这人正笑着,忽然,迎面一盆凉水泼到面上,他猝不及防被浇了满头,呸呸吐着水,其他人也连忙站起来甩袖,怒气腾腾看着来人。
亭边站着一少年,手提水桶,愤怒看着他们,正是刚好路过的贺意:“不许说我师尊!”
几人甩着水,没将这小弟子看在眼里,纵然他告到孟栖楼那里去又怎样,总不能因为一个弟子而怪罪于他们,于是不耐道:“你就是孟长老的徒弟啊,还以为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不过如此嘛。”
也有人一脸戏谑,好像瞧见与刚才的话题相关者更兴奋了:“喂,小徒弟,你师尊从魔窟回来后什么样子啊……”
贺意捏紧手,咬紧牙,猛地抬头往前冲去:“我师尊为救苍生而去,却换来你们这般羞辱,我跟你们拼了!”
他上前去一把掐住说话之人的脖子,眼中通红,下了狠手。
这宗主没留神被对方占了先机,可贺意的能力哪里抵得上他,他回过神后,一把攥住贺意的手,将他甩了出去。
而后,一挥流光,直朝少年脸上袭来。
贺意抬袖捂住了脸。
忽地,剑气自眼前穿过,寒枝剑发出嗡鸣,击退流光,白衣人愕然出现,手握剑柄一转,那宗主被击得后退了两步。
望见来人,几人有一瞬骇然,然而很快定定神:“孟长老,您这徒弟无缘无故冲上来打人,定要严惩啊。”
孟栖楼扶起贺意,冷眼扫过来:“无缘无故?”
几人一怔,心虚道:“是,是啊,我们在亭子里谈话,他上来就是一盆水泼过来,还要掐我脖子。”
“孟长老您仙风道骨,是非分明,怎么教出了这样一个暴戾的弟子啊,长老可要以身作则,不能包庇啊。”
“我们好歹是一宗之主,他一个弟子就敢以下犯上,不严惩难以服众。”
“……”
几人说着话,这番动静,也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贺意向孟栖楼道:“师尊,是他们先出言不逊的。”
“他们说了什么?”孟栖楼道。
“这……”贺意咬了一下嘴,“我不好说。”
几个宗主暗笑,谅你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重复。
“如实说来,一字不许漏。”孟栖楼又道。
“师尊,他们在羞辱你。”贺意为难。
“如实说来。”
贺意叹了口气:“是。”
他将方才听到的话一字一句讲来,旁边围观者有脸皮薄的已经不好意思听了。
而孟栖楼面色丝毫没有变化,淡淡向那几人看来:“小徒可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