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叫到，肯定去。”
谢煜升说：“那你去吧。”
林助理带着林若淮去专属电梯，四面密封的箱子里沉默得只剩下呼吸声，林若淮找话：“他真的不舒服吗。”
“你上去问一下就知道了，我只是传话的。”
林若淮噢了一声。
那就是不疼。
沈亓的办公室占据了一层楼，从电梯到走廊，林若淮被这气派简约高级的装修给震惊住了，这待遇看着比谢煜升都要好啊。
“门口在这，林先生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跟着了。”
林若淮点头，敲门而入。
沈亓的轮椅正在弧形落地窗前，俯视着窗外部分城市面貌，但林若淮第一眼看见的是他书桌上摆台装饰挂着一圈的佛珠。
我嘞个京圈佛子啊。
“好奇？”
林若淮偏头看去男人，发现他精神面貌还不错，似乎没有一点输过后颓废的痕迹。
“嗯，你平时就在这种地方工作吗，好厉害。”这是发自内心的。
“不是，一般是拿来装逼的。”
“……”
沈亓眼珠很黑，藏着几分浑浊的笑意：“我不在这里工作很久了。”
林若淮听出了一丝为过去缅怀的味道，只是哦了一声靠在他怀里，闻到的不是平常的草木香，是很成熟的古龙香水，不太喜欢。
沈亓眯了眯眼睛：“不过从今天开始，这里不会是我的专属办公室，我也不再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可能会变成一个无所事事，拿着跟以前没法比的收入，勉强养活庄园里的员工，还要配合大量的治疗费用。”
“以及，我还是个残废。”
林若淮在他说话时就走到眼前，轻抚着他的脸颊：“不会的啦，你还是很有钱的。”
沈亓严谨的提醒：“没以前有钱。”
林若淮怔住了，他捧着沈亓的脸颊从鼻尖亲吻到嘴唇，有点珍惜爱护的感觉，然后把他的头塞进自己胸口处。
“哎呀，少一点也行啦，我会照顾你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沈亓贪恋这份美好，也害怕失去：“你凭什么照顾我？没钱你会留下吗？”
林若淮咕哝着：“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功利，至少签了合同的，我就不会跑。”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段时间，沈亓拉着自己天天做，原来真的是在怕，没下一顿，觉得他会跑？
林若淮不理解，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会在沈亓下马后跑掉。
沈亓一边冷笑，一边隔着衣服亲他的胸：“合同结束你就跑，你没想过留下。”
额，这个还真不好说。
林若淮没吭声，让沈亓的心不住的往下沉。
旁观者清，林若淮对自己有没有感觉，跟他朝夕相处的沈亓，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又为什么不承认。
都分手了不是吗。
他还要做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沈亓的气息又沉了，整个人陷入阴郁的状态中，混乱且无序，还夹杂着被一丝被抛弃的怨念，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林若淮感受到，把他抱得更紧，小声地哄着：“我们还没结束呢，你就胡思乱想的，我暂时不会走的啦。”
感觉胸口被咬得有点酸疼，下一秒，林若淮听见怀里的人说：“你照顾我，累不累？”
林若淮一怔：“不累。”
其实沈亓没有多麻烦，只是要按摩，要做康复，偶尔要扶一把，其他都能自理，比大多数残疾患者要好得多。
沈亓幽幽道：“结束后，你不会再续约，你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确实是林若淮一开始的心思，都被猜中了。
“你要这样想，结束后代表这一段新的关系，沈亓，我还欠你的钱，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介意。”
这是原主给林若淮留下的一笔债，他当做是考验了，平白无故占据别人的身体，怎么不能付出一点代价呢。
沈亓骤然的那一下抓住林若淮的围巾，往下扯，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
沈亓眉目阴沉时压迫感很重，林若淮多数时候只会垂着睫毛，不会跟他对视，因为会很怕，结果就被沈亓扯着围巾，怼了一脸。
“你最好别被我发现，有其他男人当备胎。”
沈亓脸颊死白死白的，毫无血色：“我不想有一天知道，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甚至会看到，我以前怎么弄你，那个男人就怎么弄你，你在我怀里怎么尖叫怎么哭，你也会在其他男人哭。”
林若淮觉得他不信任自己，但生不起来气，归根结底也有他的原因，心里不太好受：“我就你一个男人，哪有别人，你再误会的话，我就真的不跟你……”
“啊，好痛，你咬我。”林若淮最近太敏感了，一点点疼痛都会飚出眼泪。
但低头看去，沈亓埋在他胸前，一言不发，一副很低落的样子。
沈亓：“我只是想听。”
林若淮：“？”
沈亓眼白红着血丝，微笑道：“想听你说的那句，只有我一个男人。”
“…………”
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林若淮没谈过，但能分析出来，而且头头是道，只是不知道怎么解决。
眼见着沈亓冷静沉着下来了，那种不安随之消散，林若淮搂着他的脖子，很快在他脸颊戳了个印：“嗯，就你一个男人，我只给你弄。”
沈亓目光闪烁，脸颊还残余着被棉花糖吻过的感觉，甜美得很上头。
跟做/爱的感觉不太一样，是灵魂得到了舒缓，要仔细的深深吸上两口，才得以重生。
坐了不知道多久，林若淮才意识到什么：“我坐的是你的右腿，酸吗？”
“没有。”
林若淮去按了几下，沈亓微微蹙眉，但转瞬即逝，林若淮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我给你按摩吧。”
双手刚放到大腿上时，沈亓一只手把他拽起来：“不用，没事。”
“真的？”
“嗯。”
话虽如此，林若淮还是给他捶几下，仅仅就几分钟手指开始酸痛，沈亓给他按摩手指。
分不清到底谁伺候谁了。
过了会儿，他才有心情在这周围参观，太大了，从这头走到那头，展柜，书架，茶水间，沙发接待区，休息室，甚至连衣帽间都有。
林若淮摸着椅背：“你这张董事长的椅子摸着好舒服啊，好多人都想坐上去。”
这话里有话，说得跟坐龙椅似的。
林若淮还真没这个心思，单纯想坐，但应该不合规矩，而且这个位置现在不是沈亓的了。
“想坐就坐。”
林若淮：“真的啊。”
“你肯开这个口就行，一张椅子而已，没你想得那么贵重。”
林若淮坐上去了，椅子的高度大概是按照沈亓的身高调整的，对他来说有点高，脚尖刚好摸地。
他双手搭在扶手两侧，转了几圈，看着沈亓的角度也发生了变化。
沈亓也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进入十二月的冬日暖阳非常的温柔，透过落地窗折射蔓延在地面，两个人坐在阳光中间，明亮的光线从他们身上掠过。
林若淮一下下的收紧手指，眼睛都不转了，盯着他看，过了会儿他觉得不自在，从椅子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