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炮灰,但强迫真少爷标记我(40)

2025-09-01 评论

  陆文临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他。

  宁昭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臂,隔着衣服摸了摸那道伤疤。

  时隔多年,伤口几乎痊愈,疤痕却像一道印记,一直留了下来。

  疼痛无关紧要,但——闭上眼睛,他似乎还能回忆起,当时场面的混乱,哭声混杂着咒骂,既远又近,模糊又清晰。

  他垂下眼,自嘲地提起嘴角,又重复一遍:“我才是被偏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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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穷苦的地方,越对性别有偏见。

  更何况是黄志诚这种正经班没上两天,靠老婆养着的酒鬼。

  黄雀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她出生那一天,黄志诚的叫骂声村口都听得见,就连爱看热闹的好事邻居也忍不住劝道:“都是自己亲生孩子,难道养了以后不会孝敬你?一家人把日子过好才对。”

  街坊邻居劝了半天,也是怕李丽一个产妇刚生完就挨丈夫的打,真出了事不好处理。

  黄志诚好似听进去了,把瓶子里的污浊酒液一饮而尽,目光冷冷地看着床上的妻子,用鼻子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们就有了第二个,不是自己的孩子。

  宁昭小时候是过得苦,但家庭条件使然,无法改变。

  然而黄雀却比他过得更加艰难。

  家里的好东西,先是留给黄志诚,但两个孩子,李丽不由分说,把菜碗推到宁昭面前:“你弟要长身体,做姐姐的让让他。”

  宁昭抗议无果,就经常偷偷把自己的那份肉菜藏起来,留给放学回来的姐姐。

  某次被黄志诚发现了,那一巴掌却是落在姐姐脸上。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即使并不壮硕,但对于一个正在长身体,又经常吃不好的女孩来说,那力量依然无法抗衡。

  重重的一耳光,将黄雀扇倒在地,有几秒内,她的一只耳朵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脸上火辣辣地疼。

  宁昭睁大了眼睛,浑身发抖,将自己小小的身躯挡在姐姐面前,疯狂地摇摇头:“我……都是我的错……不要……”

  黄志诚哼了一声,对自己在这个家的威信十分满意。他摩挲着自己粗糙的手掌,没有继续教训女儿,手指头点了点两人,淬了一口唾沫:“再和你弟抢东西试试,赔钱货。”

  宁昭还在摇头,喉咙哽得发痛,讲话也很艰难:“不是……都是我……”

  黄志诚出门喝酒了,地上的黄雀才敢咳嗽出声。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宁昭跪坐在她身边,两人的眼泪像珍珠一样,安静地一颗一颗落下。

  水珠落到地面上,将那里浸湿了一小块。

  可惜没有营养供给的土壤,是不会让种子发芽的。

  宁昭上初二那年,家里不愿再让黄雀上学。

  隔壁村一个老鳏夫,看上了黄家的女儿,在和黄志诚喝酒时,试探地提出这件事。他答应会给黄家一笔钱,以供他们修缮房屋。

  黄志诚心动了。

  李丽虽然心里很不情愿,还期盼着女儿上了学能找一个条件好点的女婿。但她不敢和丈夫顶嘴,明里暗里委婉劝了几句,黄志诚的拳头就要落在她身上。

  她咬着牙,转去劝黄雀:“女孩哪里有念那么多书的道理,你念到高中已经很不错了。你看看隔壁那几个女娃,大一点的都带崽了。妈是不想让你这么早结婚受苦,但是现在刚好有人提亲,和你爹都是熟人,放得下心。年纪大点不要紧,会疼人。”

  “姑娘,嫁谁都是嫁,一个地方的,嫁过去之后离得近,我们还能帮忙照拂一点。再说,我们家这个条件,供两个孩子上学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你再怎么读书也是要结婚的,姑娘,就当是为你弟弟。好不好?盖了新房,你弟以后也好娶媳妇,你回家也有底气。”

  她知道姐弟俩关系好,特地把宁昭搬出来做托辞,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半是不舍,半是愧疚。

  黄雀怔怔地看着她的母亲,那表情比她被黄志诚扇了一耳光后还要痛苦,比某个晚上,她和宁昭反复劝又挨打了的母亲离婚,得到的回答却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离了不是给人看笑话,你们小孩不懂”时还要失望。

  仿佛自己是第一次,才看清家里人的真面目。

  她一直以为他们三是相依为命。

  作为一个Alpha,宁昭进入青春期后个子长高了不少,甚至要压过黄志诚一头。怕出什么岔子,夫妻俩都打算把这件事瞒着宁昭,也特地嘱咐了黄雀不要说漏嘴。

  宁昭不知道为什么姐姐那段时间那样忧愁,他私下问黄雀:“爹打你了吗?还是妈说你什么了?”

  黄雀摇了摇头,目光像一条涓涓流淌、却无法流出山谷的溪流,无限的哀愁和忧伤静静地在其中沉积。

  不过片刻,她换了一副表情,对弟弟凶道:“你好好念书!别管有的没的。”

  宁昭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人告诉他。他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那个叼着草根打着嗝的老头,才知道他们偷偷地把黄雀卖给了别人。

  母亲说:“结婚多风光呀!吃酒放鞭炮,谁不结婚?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父亲说:“黄宁昭!你别给脸不要脸,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小心老子扇你。”

  黄志诚四下看了看,真的抄上角落里的一把铲子:“操!给老子滚开!还在你爹面前装大爷,你现在真是有种了。”

  这次换黄雀挡在宁昭身前,拉着他,一直在摇头,眼睛里满是恳求:“没事的,没事的,姐自愿的。你好好上学,别倔了,他今天喝了酒……你别跟他吵。黄宁昭你听话,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黄志诚一把扯开低声讲话的黄雀,重重地挥着手上的工具,往宁昭方向砸去。

  破空声传来时,时间忽然变得缓慢,周遭的一切像是在慢速播放,慢到他可以看清楚黄志诚脸上狰狞的表情,听清楚姐姐流泪的声音。

  但宁昭一声不吭地站着,不躲不避。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父亲,像是在直视他的命运。

  他确实可以躲开迎面而来的铲子,甚至现在有力气与之抗衡。

  但是黄雀呢?她会怎么样?总有他不在的时候,她身体那样瘦弱,甚至受不了黄志诚的一巴掌。

  而他不同,他是一个男性Alpha,是黄志诚用来传宗接代的儿子,他不需要这个家,这个家却需要他去维持血脉联系——即使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李丽尖叫一声,黄雀站稳身子,千钧一发之间,用力踉跄着把弟弟撞得侧过身。

  “砰——”

  那铲子好险没砸到脑袋。黄志诚喝酒后拿不稳东西,力道一冲,铲子脱手掉到地上,他轻蔑地瞥了一眼面前的闹剧,脚尖踹起些许尘沙。

  后背一瞬间麻痹,宁昭忍着巨痛,咬牙一字一顿地讲:“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你们都不管她,好。她的学费以后我来负责。”

  黄雀含着泪推他:“瞎说什么!我不要你的钱。这事就过去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妈!妈!你快过来,好多血啊……妈!”

  宁昭说到做到,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就匆匆收拾了东西,趁着家人不注意,带着很少的行囊,一个人离开这个地方。

  走之前还不忘上那老头家,拿着生锈的菜刀逼他发誓,不会再对黄雀有别的心思。

  表情又冷又狠:“你敢碰我姐一根手指头,我就敢把你的手剁下来。”

  老头点头如小鸡啄米,差点被吓得失禁了。

  他让黄雀千万别结婚,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挨家挨户去问哪里需要零工,包吃包住就好,钱再少也干,然后把每个月的工资都寄回去,找信得过的人亲自交到姐姐手上。

  黄雀不愿弟弟这么辛苦,又担心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出门危险,电话里三番五次求他,叫他回家,不要寄钱回来了,留着自己用。

  但将近一年,宁昭都没有回去。

  李丽急得要命,毕竟是养了那么多年的男孩。黄志诚也怕他一个人在外面野了心,手里有钱就翅膀硬了不回来,最后终于松口了,继续让黄雀去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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