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班辞态度十分坚决:“请你们离开。”
宁昭一怔,立马皱着眉头上前,挡在了班辞面前,表情很冷:“干什么?”
那几个男的见到一下子来了两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离开。临走前恶狠狠地放下一句狠话:“你可别后悔。”
陆文临嗤笑一声。然后一手扶着女孩坐下:“他们怎么又来了?”
陈子奕今天临时有事,要晚一会儿才过来,没想到那些人看见Alpha不在,马上蹬鼻子上脸。
前几天妈妈身体好转,班辞终于有心情和几人解释清楚。
包括她是怎么被宋家人联系上,后者又拜托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成为“宋辞”出现在别人面前。
宋家人根本就没有和她说什么联姻的事情,只是告诉她需要和徐湛接触,在宴会上做他的女伴。
班辞和他们再三确认过没有其他的附加事件,才答应下来。
然而眼下班芳燕身体渐渐康复,班辞也不再听从他们的吩咐,那些人自觉拿捏不住这个女孩,于是隔三岔五派人来医院,说是进行谈判,实则就是恐吓。
班辞摇摇头,眉间一片郁色,但很快又消散了,向两人道谢。
陆文临拍了拍她的肩:“有需要的话找我或者宁昭都可以。那些人只是难缠,一般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把怀里的一捧花束递给她,上面挂着一张贺卡,字体蹁跹,写着四个字。
万象更新。
班辞一字一字地读,笑了起来,说:“谢谢。”
今天是班芳燕出院的日子。
陈子奕很快匆匆赶来了,同样抱着一捧花递给阿姨。
班芳燕病情恢复得如此之快,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班辞背地里偷偷哭过好几场。得知母亲再次复发时她没有哭,太多事情需要处理,病人需要安慰,医护需要沟通,不能过多为悲伤停留,但如今终于可以尽情为喜悦留下眼泪。
那段班辞在心中暗自求神拜佛,明明她是理科生,信奉科学自然,过去一向不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回事。
却在出院前几天去寺庙烧香还愿,捐了一点香火钱。
然后把带回来平安牌分给几位朋友,再很郑重地弯腰道谢。
陈子奕忙扶住她:“没事,没事。”
又问:“那你的平安牌呢。”
班辞没有回答,双手交叠着,微笑。
母亲的平安就是她的平安。
从医院离开后,几人帮忙把班阿姨送回家。因为病人出院还需要静养,所以只稍坐了会儿就离开了,没有过多打扰。
歇业好久的小超市将在近期重新恢复营业,必须整理货架;家里的柜子落了层薄灰,需要清扫擦拭。
没关系,新生活总是忙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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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起,宁昭回家的频率一直不高,也很少留宿。
他越这样,林晚玉就越是挂念,时不时和对方拉点家常。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经常挑宁厉诚加班不在家的时候,让宁昭过来坐坐,将两人错开,防止碰面。
还派出宁信阳给他发消息,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有些失落:“哥哥,你为什么不回家。”
宁昭并不是故意躲着谁,只是平日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规划。然而母亲和妹妹盛情邀请,他便在下班后回家一趟。
宁信阳果然很开心,她最近忙于一个钢琴比赛,每天练琴的时间大大增加,心情不由有些郁闷。
宁昭便陪她玩了会儿玩具,然后一起坐在别墅外的草地上编花圈。
没过多久,一辆车缓缓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宁厉诚,另一个是之前在宴会上见过的宁家人,应该算是长辈,宁昭该喊他叔叔。
宁信阳不喜欢那个叔叔,之前就是他私底下跟她说新哥哥会破坏她的家,让她又哭又闹了好久。
她嘟着嘴,一和对方对上视线,一声招呼也不打,拉着宁昭转头回了别墅。
宁厉诚正要喊她的名字,见对方这个反应,动作一顿,眉心微微皱起。
旁边那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揶揄:“你的妹妹要被抢走咯。”
宁厉诚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本来也不是我的妹妹。”
宁开济笑了笑,没说什么,接着刚才的话题:“只要你拿得出这笔资金,那就还有胜算。放心,你和宁正博,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宁厉诚不置可否,淡淡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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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带资进组是真的吗?”
“你上次那条项链是哪个品牌方的?”
秋风猎猎。
说是生日派对,其实更像是朋友团建。陆文临舒舒服服地找了个角落晒太阳,枕着手臂,眯着眼看远处起伏的波涛,鼻尖可以闻见海水的咸味。
宁昭学他躺着,差点被轻微摇动的船身晃得睡着。
不远处吵吵闹闹,陆瑛惟在给大家展示他给祝漪汾新剪的卡点转场视频,得意非凡。
还有人在游泳池旁玩水,哗啦啦一地潮湿,波及了无辜的过路人。
“看看你干的好事!”那个Omega瞪了一眼,抱怨道:“刚画的妆都花了。”
他噔噔噔地坐在了陆文临旁边的躺椅上,开始给自己补妆。
不多时,另一个女孩玩累了坐过来,两人开始对妆面进行深入探讨。
祝漪汾的朋友们,有些是邻居玩伴,有些是同为演艺圈内的好友,性格很好相与,气氛一片融洽。
即使看到今天陆文临和宁昭一同前来,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友好地打了招呼。
两人研究了一会儿,产生分歧,转头寻求Beta的意见,问他该用哪种修容方式比较好。
陆文临认真观察,毫无头绪:“……有什么区别吗?”
那些颜色各异的化妆用品,简直令人肃然起敬。
同样是盘状粉块,可以是遮瑕,也可以是眼影、腮红、修容。
……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啊。
宁昭在一旁看他,忽然问:“我们订婚时,你是不是化了妆?”
“是的,有个化妆师给我画的。”陆文临想了想:“不习惯,弄在脸上的感觉很奇怪。”
宁昭理解地点点头
这个话题就告一段落了。
一群人玩乐欢笑,很快到了晚上。
唱过生日歌,送出礼物,吃了蛋糕,又进行了一系列由陆瑛惟自告奋勇倾情策划的派对游戏,气氛开始加热。
时间渐晚,陆文临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宁昭便带着他回房间睡觉。
两人躺进被窝里,随着海浪轻微摇晃,很快睡着了。
宁昭半夜醒来一次,在黑暗中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替他掖了掖被子,又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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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回去上班时,陆文临忽然收到宁昭的一条消息:[我想把你的那个相册带回家。]
陆文临昨天才回过家:[不早说,不然我就顺便给你拿了。]
宁昭:[QAQ]
他今天有些疲惫,想先回公寓躺会儿:[你去吧,我想回家睡会儿觉,好困。]
宁昭便一个人去了趟陆家。
门一开,孟秋莲笑眯眯地和他招呼道:“小宁,快进来。”
宁昭也对她笑了笑:“阿姨,我来拿个东西。”
孟秋莲提前收到儿子的消息,没有多问。
宁昭独自上楼,走进陆文临的卧室,房间收拾得很整洁,风格利落,没有过多无意义的摆件。
他四处看了看,走到梳妆台前,将抽屉拉开。
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看了一圈后,宁昭又走到书架前端详片刻,把之前两人一起看过的那本相册带走了,接着和孟秋莲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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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陆文临已经睡一觉醒了,坐在沙发上打哈欠,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忽然问:“你还有留着小时候的照片吗?”
陆文临抬头看他:“我也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