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影(268)

2025-09-02 评论

  黄岐一生求医,自然也有钻研医理之心,此时眼见雁惊寒如此,也不在意对方无异于又将一个难题丢给她。只是心中难免惊异,再加上对“玉蝉”所知甚少,故而黄岐在仔细把脉问诊之后,分明已告知十一决断。然而下一秒,却见她似乎想到什么,本已落定的右手突然又朝雁惊寒颈间探去。

  黄岐方才已探过雁惊寒脉搏,此举原本不过为了想再确认一番对方血液流速,然而她食中二指刚刚碰上雁惊寒衣襟,却自拨开的缝隙间倏然瞥见几许红色。

  见状,黄岐身为医者的本能作祟,再加上她原本就在查看雁惊寒状况,故而几乎下意识便以为对方乃是身体有何不对,甚至联想到此乃服下“玉蝉”所导致的某种症状表征。

  黄岐医者仁心,当此关头自是脸色一凝,第一反应便是要看个究竟,只见她也顾不上多说,手上动作立时一变,当即便将雁惊寒衣襟拉开。

  与此同时,一直紧盯着她动作的十一,见此情景,几乎是下意识反应,二话不说伸手隔开黄岐手臂,而后便是那句稍显急促的问话落入雁惊寒耳中。

  实则十一自今日黄岐探上雁惊寒脉搏起,心中的忐忑便已达顶点,只是一眼看去,面上仍旧色如常。方才耳听得对方正如雁惊寒所料,需得入唐门一行,十一明白这便是说黄岐此时亦暂且没有头绪,最好的法子便是能得唐门襄助。

  虽然理智上十分清楚,黄岐是人非神,并非看一眼便可药到病除,但十一心中仍旧怀着某种奢望。

  脑中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再次不停拉扯,十一耳中嗡嗡作响,整个人仿若要被劈成两半,他喉中又一次涌上熟悉的血腥味,十一面色不变,堪称镇定地应下黄岐所言。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眼见对方话音落下,十一原本当即便要唤阮殷殷她们动身,直到视线所及,扫见黄岐再行动作。

  他本就提着一颗心,见状,几乎被对方这点反复的动作骇得不能呼吸。

  实则当此时刻,十一已无异于惊弓之鸟,脑子里全是与雁惊寒状况相关,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何情况。只是眼见黄岐动作有些突兀,竟转而将雁惊寒衣襟扯开,几乎下意识便已出手制止。

  毕竟这些时日,他从来不许任何人靠近雁惊寒半寸,若非黄岐看诊必须,只怕十一连雁惊寒手腕都不会让对方碰上一碰。

  故而真要说起来,算上雁惊寒,他们在场四人,其实最先反应过来此时状况的,反而是因着在外突然听得十一质问,心中一动,迅速推门而入的阮殷殷。

  心知十一特意将自己和青羽赶去门外,乃是因为有意防备,不愿她通过黄岐之口得知雁惊寒境况。阮殷殷本就对对方不满,但又知道十一此时可谓油盐不进、多争反而于自己不利,故而她闻言便只得表面配合,但实则一直暗自留心门内动向。

  直到终于等到时机,“见势不对”推门而入。

  要说阮护法不愧是广阅双修秘籍,对男欢女爱一事经验丰富之人。

  只见她两只脚刚跨入门里,还未等黄岐那句“你对雁楼主做了什么”落定,几乎是甫一扫见雁惊寒颈上红痕,便已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哪怕这点红痕随着十一动作,不过转瞬便已遮掩在雁惊寒回归原样的衣襟下。

  而当“吻痕”二字直击阮殷殷脑海,她几乎无需反应便已想到——这些日子除了十一,根本没人能靠近过雁惊寒。

  屋中有片刻静止,一时只剩十一若无其事替雁惊寒将衣襟理顺的动作。

  只见阮殷殷瞪大双眼,实则雁惊寒方才说她“稍显夸张的吸气声”全然是因着往日种种所生的固有印象,若叫阮殷殷听到,只怕她当即便要大声反驳:自己丝毫没有夸张!

  何况此情此景,还不值得她震惊吗?

  当此时刻,阮殷殷视线在十一与雁惊寒脸上来回,脑中瞬时仿若走马观花一般,不停闪过这一路以来对方面对雁惊寒的种种言行。

  一天到晚抱着人不撒手,对着个无知无觉之人关怀备至、温言软语不说,谁要是敢对雁惊寒有半点不敬,十一当场便要拔剑发疯——这哪里是对“主上”,阮护法扪心自问,如遭雷击,她从前哄小情人时都不曾这般!

  阮殷殷本就是个精明之人,若说经过这整整半月时间,她竟还没有看穿十一对雁惊寒心意,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大约便是于她而言,这实在过于匪夷所思,根本不在考虑范畴之内。

  毕竟阮护法虽然觊觎自家楼主美色已久,时常妄图与对方春风一度,但也仅此而此。

  若说论及真心,那不是找死吗?

  然而此时此刻,阮殷殷怔立原地,在无数纷叠的念头中,终于不得不承认——这天底下就是有人喜欢找死。

  且十一不只是找死,她脑中再次闪过那些红痕......阮殷殷险些当场背过气去。

  “十一,我知你对雁楼主心意,但......”黄岐虽然向来只问医药,不管其他,但十一于她而言,自然又有些不同,毕竟她身为关懈堂妹,可算是十一的亲人长辈,更何况黄岐本就为人正直。

  只见黄神医见了那些吻痕已是十分震惊,此时话音落下,再见十一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更是颇不赞同,“但有些事情,须得你情我愿,十一,你......你此举实在有些不妥。”

  可怜黄神医,一生从不涉情爱,于此类事上显然也不善开口劝诫。只听她几番斟酌措辞,末了也只苦口婆心说出这么一句。顿了顿,心中又不免为十一担心,还不忘出言提醒道:“何况你想过没有,若是雁楼主醒来察觉此事,届时你该如何?”

  十一显然已全然不在意这些,或者说,自雁惊寒服下“玉蝉”起,他便已濒临崩溃,唯一在意之事便是对方能否醒来。至于其他......只见十一听得黄岐这话前半句,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甚至已自顾自将雁惊寒扶坐起来,半抱在怀中,仿佛随时便准备动身出发。

  直到黄岐后半句出口,也不知是感觉到对方话中不失真切的担忧,亦或是他到底在意雁惊寒所想,十一顿了顿,终是开口答道:“我知道自己卑鄙无耻、罪该万死,待主上醒来,我自会将自己所为一一告知,绝无隐瞒。届时......”

  十一视线并未面向黄岐,而是一直看着身前雁惊寒侧脸,只听他话音甚至是温柔的,“届时无论主上是杀是剐,我都毫无怨言。”他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我只要主上醒来。”直到此时,方才直直朝黄岐看去。

  而此时此刻,面对十一这双眼睛,不只是黄岐,饶是一路以来几次三番暗骂对方疯了的阮殷殷也不由心中一跳。

  屋中又是片刻沉静,然而不知为何,黄岐却不曾再开口多说什么。

  只见她脸色凝重,只视线在十一面上扫过一圈后,便回房兀自收拾行囊去了——此处乃是雁惊寒传信中早已定好的会面之处,她与青羽早已在这客栈中等候多时。

  阮殷殷什么人没见过,自然也当得起一句眼力过人。若说她之前口口声声大骂“十一疯了”,多少还带着几分泄愤之意,那自方才见了十一神态,再回过味一想,她则多少也能察觉不对。

  更何况比之黄岐,阮殷殷还是个习武之人,尽管十一有意掩饰,但阮殷殷仍旧在方才那一眼之间十分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气息不稳。

  阮殷殷心下琢磨,眼见黄岐离开,她原本亦已朝门边走去。然而阮护法临到头来,手将将触到门闩,却到底有些忍不住。

  毕竟若真要说起来,阮殷殷不比黄岐,讲究什么德行礼法,故而撇开十一此时状态不谈,若光论对方对雁惊寒所为,阮殷殷不得不承认,自己除却一开始的惊骇以外,实则心中很有些复杂。

  细细剖析起来大约便是:一来想到等雁惊寒醒来得知此事,十一必然不会好过,甚至可能性命不保,阮殷殷便忍不住心中畅快,自觉自己将出一口恶气。

  二来便是......阮殷殷自觉自己四十一枝花,不知迷倒多少俊俏男子,偏偏这些年,却在雁惊寒面前屡屡碰壁。用阮护法的话来说,便是大家皆是生有所欲的凡人,她又无需对方负责,睡一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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