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惊寒冷眼看着他神色变化,心中嗤笑,面上却是一派平和,站起身来朝黄歧抬手一礼,不急不缓问道:“敢问神医,毒物亦同药物一般,有其使用方法,神医想知道这二人是如何中毒,可是因为心中已有猜测,只待验证?”
见状,黄歧定睛看了看他,仍旧不说话,只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胡广泉见了,心中立时又腾起希望,脸上激动之色一闪而过,下意识打算开口,然而不过一瞬,他似是想到什么,面上倏然冷沉下来,只见他视线不动声色扫过屋中众人,似在堤防什么。
旁边的宋德见状,却是误会了,上前几步站在他身前道:“哈哈......胡帮主有所不知,神医问脉向来是力求稳妥,断不会草草下结论,胡帮主不若再想想公子究竟是如何中毒,”顿了顿,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先前不是说与唐门有关,前两日抓到的刺客可有说些什么?”
雁惊寒闻言,眼中立时闪过一丝兴味,不等胡广泉开口便道:“宋老说得有理,若是那刺客不肯说,在下认为胡帮主亦可派人将之押上来,正好让公子当面辨认一番,兴许能想起什么,”顿了顿,迎着胡广泉逼人的视线,又接着道,“在下听闻现下唐门圣女也在帮主手中,不若一并押来对质一番,有神医在此,想必此女也不敢狡辩。”他眉眼带笑,好似当真在好心建议。
“你是如何得知?”
“父亲捉了唐蝉?”
话音刚落,屋中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雁惊寒看了看一脸冷然的胡广泉,又看了看震惊焦急的胡渊,仍旧一派温和道:“在下只是无意中听到帮众议论。”
胡广泉闻言,自是不信,他瞪着雁惊寒,目光似剑,旁边的胡渊却已等不及了:“父亲,孩儿相信唐蝉定不会害我,还请父亲......”
“闭嘴。”胡广泉断然喝道,他视线扫过屋中众人,最后停在床边的胡渊身上,厉声道,“是与不是,岂是你一句相信能断。”
然而胡渊听了这话,显然并不认同,雁惊寒眼看着他咬了咬牙,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起来。
却在此时,外边突然传来慌里慌张的大叫声:“帮主,帮主不好了,洪二公子强行将那刺客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不要被评论区的某些言论影响,能够开心看文,如果实在烦得很,就多看看雁雁和十一,或者跟我一样多看看大家的彩虹屁hhhhh
第50章 各怀鬼胎
话音刚落,胡广泉已几步冲出门外,走到那兀自喘息不止的守卫身前,指着人厉喝道:“说清楚!”
那守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道:“禀帮主,方才洪二公子领着手下一众亲信突然闯了进来,不顾兄弟们阻拦,强行要将那刺客们带走,属下们无法,本打算先将人拖住再来禀告帮主,谁知......”顿了顿,这守卫小心地觑了一眼胡广泉神色,又看了看他身后跟出来的众人,一低头道,“谁知公子说这刺客害死了二帮主,我们若是阻拦,便是不顾兄弟之情,与他整个洪家为敌。”
“呵,洪家?”胡广泉闻言,霎时冷笑出声,他额角青筋直跳,也顾不得身后众人,抬起一脚踹在那守卫身上,怒目道,“混账东西,所以你们便放任他将人带走了。”
“帮主息怒,帮主恕罪,”那守卫忙不迭在地上磕头,惶恐道,“属下等人也不好当真与二公子兵戎相向,这......若是那刺客当真是杀害二帮主的凶手,这......”
胡广泉看他这支支吾吾、一脸为难的样子,哪还不知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洪昇平日惯会做好人,使手段,但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轻易便被收买了,看来自己早该杀他,他定了定神,正想叫人滚下去,就听院门外又是一阵嘈杂声传来。
胡广泉暗道不妙,抬头朝院门处看去,果然就见洪仁礼正带着一行人浩浩汤汤行来,见他站在院中,脸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大声道:“伯父,听闻这刺客就是那日擅闯石林之人,我父亲既然死于刺客之手,敢问伯父为何拿了人却不告知侄儿一声?伯父究竟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话音刚落,人已进得门来,又摆了摆手朝身后示意,立时便有两名守卫押着人上前,狠狠一搡,将人推在地上,又抽出刀剑架在这人脖子处,雁惊寒视线扫过,正与抬头看来的唐蝉四目相对,只见她头发散乱,脸颊两边浮着两个清晰的巴掌印,肿胀泛红,嘴角还有血迹流出,显然在来之前受过一番折磨。
唐蝉几时受过这种对待,刚想冲那守卫骂几句,抬眼扫到雁惊寒和十一,嘴唇动了动,又连忙撇开头去,只作不见。
雁惊寒原本料定胡广泉冲着唐蝉身份,加之又对唐门秘药有所图谋,故而即便抓了唐蝉,应当也会留有余地,暂且不会动手,没成想遇上个洪仁礼,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
念头转过,他眼神沉了沉,接着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静候事态发展。
洪仁礼话音落地,胡广泉冷眼扫过他身后众人,看起来洪昇手下亲信几乎都在这里集齐了,没想到自己先前让他召齐人马,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到这里,胡广泉心中暗暗后悔,正所谓斩草除根,左右自己已将洪昇除了,就该将洪仁礼也一并料理了才对。
胡广泉自然不可能当着帮众之面冲洪仁礼发火,他勉力提了提嘴角,正打算开口,就见院门口又有一些人冲进来,他抬眼看去,正是他先前留下看守唐蝉之人,此时慌慌张张追了过来,见着这番场景便愣住了。
见状,胡广泉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声“废物”,面上却是摆了摆手,让这些守卫们暂且勿动,眼神在洪仁礼身旁站着的中年男人身上定了定,仿若安抚般道:“仁礼稍安勿躁,这女子确是那日刺客,我正在设法审问出她同伙,要处置也定然是待此人同伙落网后再论,你这般一闹,不正好给那些贼人通风报信?”
“我......”眼看着洪仁礼面露犹疑,胡广泉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眼中闪过几分严厉之色,又笑了笑道,“听话,你且先回去,伯父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这洪仁礼本就是个没主见的,此番行事也是听了别人安排,此时见状,更是在心里打起退堂鼓,他看了看胡广泉,刚迎上对方眼神就忍不住撇开头去,将视线投向旁边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中年男子见状,脸色沉了沉,似是对他这番表现很是不满,接着便径直上前,朝胡广泉躬身行了一礼道:“帮主,此女不仅毒害少帮主,竟然还敢害二帮主性命,着实不将我聚海帮放在眼里,属下心知帮主碍于唐门之面,为着顾全大局不好轻易定夺,”顿了顿,抬眼扫过身周帮众,语气沉痛道,“但我聚海帮也断断没有受人凌辱之理,正好今日众人都在,又有黄神医见证,不若就在此地问个明白。”
话音刚落,不等胡广泉开口,又大呼一声,“来人,将二帮主请上来。”院门口立时便有四名仆人手抬担架走了进来,这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身覆白布,众人见状,下意识让开路来,待仆人将这担架放下,这中年男子便上前几步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接着抬手一把将那白布揭开,露出洪昇死气沉沉的脸以及破了一个洞的胸口。
院内静了一瞬,接着便是众人纷纷跪地的声音,这些帮众原本大都不知道洪昇之死,此时乍然得见洪昇尸体,又加上中年男子方才那一番慷慨陈词,一时群情激奋,纷纷请求胡广泉就地审问唐蝉,给洪昇一个交代。
还有一些人,原本就因着胡渊中毒一时,对唐蝉有所误解,如今两件事一叠加,不仅是对唐蝉,更是对整个唐门都愤愤不平起来。
雁惊寒见状,看了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胡广泉,又看了看掉转身子继续朝胡广泉磕头的中年男子,朝阮殷殷抬了抬下颌示意,阮殷殷会意,连忙传音汇报那人乃是洪昇院里的管家,名唤洪忠。
想不到一个管家竟然有如此心机,看来此人便是洪仁礼此行的军师了,胡广泉想秘密行事,他便故意将事情闹大,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