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特别行动组组长笑得云淡风轻:“无他,但手熟尔。”
【作者有话说】
注:
翩翩舞翩翩,年年复年年。千古飞天梦,何日上九天。《横空出世》
第60章 生生不死心08
“但手熟尔”这一句轻飘飘的话下面,是世界异变后,奉湘从某个部队里被调到研究基地从此开启一直到现在的悲催996生涯。
但他早已习惯,并且在和各种奇形怪状的灵斗智斗勇中锻炼出一身真本领。
如今的特别行动组,哪怕是他们之中最菜的陆之仁也能一边顶着满头包喊着“老大救命”一边一网收一个变异灵。
特别行动组先斩后奏也不是一两回了,他作为组长申请表的模板都有一打,碰到特殊情况随时随地填各种理由发给老大,剩下的让老大头痛去。
反正他目前还没有翻过大车,最多就是好几回差点嘎了,也被翩翩及时捞了回来。
感恩翩翩,感恩空军出身的自己。
奉湘又道:“您有什么打算么?先往哪边去?瀛洲还是英洲?或者法洲意洲?还是西方其他地方?我这里可以调出流落在外的古物名单来。”
越王勾践剑剑灵找上门来后,上面火速建立全国博物馆通行数据库,现在他们基地人手一个数据库账号,随时可以调出所有的古物资料。
包括在海外的那些宝贝。
九州鼎撑着头目视前方:“去海外,瀛洲先放着。”
啊这。
奉湘小心翼翼道:“您的意思是,瀛洲不算海外……?”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瀛洲原来算海内吗?!
九州鼎瞥了他一眼:“当初划结界的时候,瀛洲就在里面。”
奉湘此刻表情十分精彩,像是打翻了颜料盒,顿时五颜六色起来,又有点像吞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最后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发挥了作用,很快调整好心态,面色如常,麻溜地上眼药:“老祖宗,您沉睡太久怕是不知道,这些年瀛洲没少跟着外面的强盗们上蹿下跳给家里添麻烦,还抢了很多东西走,抢了还要来我们家显摆说它们才是继承人。隔壁南朝洲倒是没抢,但爱蹭又爱偷,可把家里的孩子们气坏了……”
奉湘小嘴叭叭叭,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更是狠狠阴阳怪气了一番隔壁天天膈应他们的卧龙凤雏。
“家里这几天给祖国母亲过生日,本来都开开心心红红火火的,隔壁南朝洲今年在这几天也临时过了个生,他们以前可都比我们早几天过的。过就算了,他们过节,还挂坚洲的国旗,海外的一堆军队去参加他们的阅兵,您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这番话真是绿绿又茶茶,奉湘用极度矫揉造作的语气说出来时,先把自己恶心坏了。
呵呵呵呵呵既然瀛洲能在那南北朝洲肯定也在,能吐槽一句是一句。
九州鼎忍不住笑出声来:“莫急。”
奉湘眼巴巴地看着祂:“您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九州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海内的事,还是留给阿夏来处理。”
奉湘:“阿夏?”
九州鼎微微一笑:“和氏璧。祂有一个人类的名字,叫嬴夏。”
奉湘恍然大悟:“瀛洲和朝洲,您是想留给和氏璧前辈。”
嬴政的嬴,华夏的夏,好名字——
哎哟喂传国玉玺啊!那真叫一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等等,九州鼎不也是很正统?
“要给阿夏留一个出气的渠道。”
白发青年漫不经心道,“当年划定结界时祂们抱着阿夏大腿哭得撕心裂肺,如今这般作态,总要给祂一个解释。”
奉湘把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记在心底,并决定到时候自己就算请假也一定要去围观。
有赖于他提前打了招呼,青鸟载着他们离开华洲领空时并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跨越大洋花了些时间,到达英洲境内时,已经是英洲时间的傍晚。
奉湘吹着海风感叹:“还得是翩翩,省了一半的时间。”
踩在九州鼎肩膀上的小鸟哼哼唧唧:“要不是你太废,本大人还能更快。”
奉湘乖巧闭嘴。
九州鼎手一挥,他们就悄无声息融进了人群里。
这对奉湘来说是一个比较奇特的体验,收容了那么多的灵,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近乎隐身在人群中的能力呢。
他赶紧打开手机地图:“我马上给您导航,英洲博物馆往这边走——诶,这么近啊。”
九州鼎注视着那个方向,道:“不必,此间灵光最盛的地方,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奉湘收回手机,面色冷了下来。
他跟在九州鼎之后,低声说:“英洲博物馆里,有2.3万余件珍宝都是我们的。”
九州鼎只注视着那个方向,眼中有点点金光汇聚:“这里有几样是他们自己的?”
奉湘想了想,很真诚地摇摇头:“十之七八都是别人的。”
英洲博物馆的建筑带着古朴的气息,馆内灯火通明。
这个时候,馆内还有不少游客。
奉湘带着九州鼎走进三十三号展厅,目光在这个展厅里大量展品上一一扫过,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成拳。
三十三号展厅是专门展示华洲古物的展馆。
在华洲意义深远的书画、青铜器、玉器等珍宝,如同路边随处可见的碎石烂草,毫无章法地摆放在各种台上,大部分没有任何防护,直接与空气接触。
珍贵脆弱的画卷被随意挂在墙上,游客可以任意伸手去触碰、抚摸,在过分明亮的灯光下逐渐褪去自己原本的色彩。
无数宝贵玉器、陶瓷堆积在高台上、架子上,仿佛它们只是现代人随手仿制的赝品,不值得人珍惜。
敦煌墙皮都被扯下来的壁画、被切割成几段的龙纹琉璃砖……
上至先秦时期的礼器,下至唐宋元明清的书画、瓷器,都可以在这里见到。
它们每一件明明都有着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故事,却只能像他所见到的这样堆积在逼仄的格子间,被贴上一个个数字编号随意陈列。
如果在故乡,它们会得到最用心的修复,最好的保存。
可在这里,它们只是路边的杂草,水上的浮萍……除了馆内低声哭泣的华洲人,英洲这片土地没有人会为它们的待遇不平。
那些人甚至会觉得文物是全人类的财富,既然英洲有能力保护这些文物,那就没有必要归还给失主。
奉湘不止一次见到华洲文物在这里的待遇。
这就是英洲博物馆所说的保存完好,这就是国内一些公知肆意叫嚣着的发达国家的专业保存,这就是一些身在华洲心在英洲的人所夸奖的“英洲博物馆展示着世界的珍宝,而华洲博物馆就只有自己的东西,这是华洲的缺失,华洲的文化是局限在自己这个窝里*”……
哈哈哈哈,真可笑。
奉湘走过一个个展柜,听到耳畔传来几声细微的呜咽。
不用抬头,他知道是谁在哭。
买票进来的留学生、从遥远故土飞来的游客们,他们三三两两站在不同的展柜前,一个个眼眶通红,望向柜台中展品的目光带着深切的心痛。
自故乡而来的珍宝,它们离自己那么近,却无能为力。
奉湘想,至少现在他不应该无能*为力。
他是来接它们回家的。
他转身四望,却没有找到和他一道来的白发青年,心中不由得一惊。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鸟叽叽喳喳道:“奉湘,你去看祂,祂怎么停在那边不动了?”
奉湘连忙顺着翩翩所指的方向跑去,途经展馆中的一些保安。他们目光警惕地看着那些神态激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打破限制将文物带走的华洲人,却始终不敢靠近。
……也许是怕激动的华洲人连着他们一起打了?
奉湘冷笑一声,现在先把古物带回去,之后总有算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