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抽调记忆,他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一百多年前,传国玉玺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这片土地上四处升起的硝烟,解开戴了两千年的冠冕,脱下自诞生起就穿在身上的山河星辰龙袍,将它们一并丢弃在旧王朝的废墟上。
夕阳的余晖照在萧条的古城楼上,好似燃烧起焚天的火焰。
熊熊火焰之中,祂漠然转身,迎着前方的朝阳走去。
李昭明睁开眼,笑容明亮:“我知道了。”
十二冕旒与玄金色的龙袍一同褪去,银白长发在空中纷纷扬扬。
李昭明抬手拂过面前虚空,一排排整齐的“发饰”出现他面前。
他随便选了几根银色的发簪将长发挽成高马尾,整个人和之前相比更加利落许多。
“这样就好了,也不会和你的阿夏有很大出入。”
做完这一切,李昭明转过身,就要往之前选定的出场地方而去。
小天道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我刚刚听你说,你见过其他世界的和氏璧,祂好吗?”
李昭明此刻已直下云端,闻言朝着天空招招手:“你说荷华?挺好的,不用担心。”
同样是和氏璧灵,你的阿夏可比我认识的荷华待遇好多了。
空中的身影化作一道金芒没入汹涌的大海,与此同时,基地总控室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程序员看着屏幕中的南海范围内,一团红色能量波动越来越大,最后席卷整个海面,张扬得似乎要吞没海洋。
程序员:“不是吧,这个能量波动蔓延速度和扩张的范围……波动特征怎么比之前的老祖宗还夸张?”
如果说九州鼎的能量波动像徐徐流淌的静水,沉静无声,这位的能量波动就如同燎天的烈火,张狂得不可一世。
【作者有话说】
看着同事们和我一样面无表情上班,我就知道大家都想一块去了
第66章 生生不死心14
碧霄长风辽阔,南海波涛荡漾。
风吹白浪,卷起千堆雪;浪拍征帆,震开万颗珠。
无数条渔船在平静的海面上来来往往,一张张巨网撒下去,带起无数波浪。
出海的渔民们面上洋溢着笑容,工作空闲之余谈论着近几日发生的大事。
“听说对面的老外又整幺蛾子了,他们拿导弹火箭对着自家海域打嘞!那片海域还有不少活人呢。”
“看到了,还赖咱们家人居然去救人呢。”
“呸,咱家祖宗那是去救在那边还没回来的自己人的。”
“他们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完全不管人的死活啊。”
“正常啦,对他们来说,不给别人制造麻烦就算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了。”
“他们祸害起人来也不管是本国别国,哎你还别说,这方面倒是挺一视同仁的。”
“之前他们那边什么化工实验室爆炸,冒出来的烟老高老高的,还都是五颜六色的,某抖上的视频到处都是,看着真叫人心慌。”
“啊,他们不会又搞出什么新东西出来祸害全世界吧?”
“谁知道,与其担心这个,比如担心离我们这么近的小鬼子又要使什么坏了,他们的污水还没排完,我们可是要靠海吃饭的。”
“坏事做尽啊,他们自己不是靠海吃饭吗?为什么还要砸自己的碗。”
“哼,他们不是在别的国家买了地吗,真出事了到时候他们那些有钱人集体逃到新的地上不就行了。”
“那他们地上其他人就又不管了?”
“怎么不管?你没看他们以前拍的那些岛国沉没灾难片,真出大事了他们第一时间把人往咱们家送,片子拍了一堆都是这个鬼样子。”
“这是把咱们家当冤大头啊。”
“可不是,他们跪这个爹那个爹,到头来真出大事还是想让咱们接下他们那口锅,想得美!”
“呸呸呸,真晦气!”
……
渔民们聊着天南海北的话题,但不管什么话题,最后没过多久就往国家大事世界形势转变,紧接着开始痛骂隔壁不做人爱做鬼的邻居。
说着说着,忽有一人指着海面下说:“看,那是什么?”
碧波荡漾的海面下正有一团极为明亮的金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从水下冲出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渔民们常年在这一带海域捕鱼,时不时会打捞上一些不认识的破铜烂铁,拿去岸上某个地方换一些奖励。
他们很有分寸,知道哪些是自己能捞的,哪些是自己不能捞的。
比如说,眼下这团从海面下极速飞来、足以灼伤他们眼睛的金芒,就很显然不是他们能碰的东西。
渔民们大声呼唤着同伴赶紧把船开远,但光的速度即使减缓许多,也远比他们的动作快。
瞬息之间,一轮太阳跃出海面。
渔船上架起的摄像头在这一瞬间都拍不出那轮过于明亮的日光。一时之间,人们竟分不清头顶上哪一轮才是真的太阳。
直到那轮海底跃出的太阳在半空中缓缓收敛明光,轻飘飘降落在离得最近的渔船船顶上,人们的眼睛才得以睁开。
一只玄金的长靴从光芒中踏出,紧接着是一片漆黑的衣摆,闪烁着暗金色的烈芒。
再往后是一个逆光而出的高挑身影。
来者着一袭玄色修身暗纹圆领袍,翻开的衣领上以金线绣山河。
荧荧明星化作一条纤细的腰链缠在祂腰间,翻飞着鳞片纹路的衣袍被一柄青铜剑压下。
祂银白长发被几根样式奇特的发簪挽起,双眸灿灿如星火,眼角下方各有一道殷红的祥云纹路,逶迤开来似血如火。
是海上走出人间的烈日,灼灼其华。
无数个摄像头和不远处某些黑黝黝的洞口对着祂时,祂也只是抬起手,慢条斯理地紧了紧手臂上的护腕。
“今夕是何年?”来者如是问道。
人们愣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回答祂的问题。
祂也不恼,只是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护腕,耐心地等着周围的人们开口。
“现在是华洲20xx年,大妹子啊,你也是那些古代的瓶瓶罐罐成精吗?从海底出来你这是沉了多久?”
一片寂静之后,总算有人想起近来发生的大事,一个中年人拍了拍脑袋,赶忙开口,“咱们现在可是新华洲了,大妹子,你是咱哪个时代的老祖宗?”
她这一开口,其余人也反应过来。
“哎哟,这不会也是咱家老祖宗吧?”
“听说以前那些铜罐子铁罐子陶罐子还有字画都能变成人,我还没见过呢。”
……
围观的人们声音窸窸窣窣,眼前的打扮跟电视上的古代人没什么区别,他们经常看相关新闻,知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文物都能长个人样。
再加上时不时就会有海底发掘出古代沉船,船上有各种瓷器啊丝绸啊玉器啊之类的新闻,他们很自然地就把这年轻人代入进去。
听着耳畔的吵闹声,船顶上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我是秦朝时生的。”
祂一个动作就从船顶上跳下来,在一众惊呼声中走到最先开口的那中年人面前。
“沉的时间也没有很久。”祂说,“最近这里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吗?”
中年渔民道:“嗨!咱们这儿能有什么事,也就是隔壁的和对面的邻居天天找事儿,害我们打鱼都不方便!”
她像是找到告状的地方,义愤填膺地说着这段时间不大不小的麻烦。
许是这从海底上来的年轻人态度实在是和善,在加上某种不知何处而来的天然好感,周围的人们一时忘记了对方出场方式如何惊世骇俗,纷纷也朝着面前疑似老祖宗的年轻人抱怨起记得的事来。
他们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知不觉竟零零散散地将从前往后一些事情都抖了个干干净净。
那年轻人只是含笑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眼神对上每一个朝祂开口的人。
金色凤眼之中包含着极为明显的鼓励,接收到这一点后,人们说得更加来劲了,甚至还有好几个拿着梯子爬上祂在的那艘船,挤过去与祂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