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别年擦去了眼尾笑出来的泪,低声道:“这么紧张干什么。”
影子紧张的不知所措,羞耻的好像有朵巨大的红色云朵从它的头顶升了起来。
它低着头,匆匆转身往楼上走。
它要去做饭了。
席别年还靠着桌子,悠悠然地问:“桌子不擦了吗。”
影子脚步一顿,随即冒着腾腾热气走回来,当真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直到把最后那块地方擦干净才低着头匆匆离开。
而自始自终,它都不敢再抬头看向席别年的双眼。
席别年笑的直不起腰。
影子怎么能这么听话又这么可爱啊。
2
晚上,席别年从浴室里走出来,影子正在卧室帮席别年换床单。
回头看到席别年还敞着浴袍,露出大片白皙的胸口,影子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大步走过去,认真地拉紧了席别年的领口。
晚上温度低,要是又发烧了怎么办。
席别年笑了一声,“没事。”
影子却还是把席别年的身体裹紧了。
要不是浴袍的领口低,它恨不得把席别年的脖子也围起来。
席别年幽幽地叹了口气,对着影子摇了摇头,抬脚走了进去。
影子有些不解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席别年的意思。
但它看到席别年没有穿鞋,又赶忙拿起拖鞋在床边放好。
虽然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可赤着脚还是容易受凉。
席别年手上拿着书,微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
他含着一丝笑意,将脚尖放上影子的膝盖。
“今天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影子跪坐在地上,席别年的脚刚抬起来它就不敢动了。
它的手紧紧地抓着围裙下摆,用力摇了摇头。
那些衣服的布料太少了,穿了和没穿一样。
即便它不懂那些意思,本能的羞耻还是让它不好意思穿着在席别年面前晃。
身上这件挂脖的粉色蕾丝围裙还是在做饭和打扫的时候应席别年的要求穿上的。
影子满脸滚烫地低着头,手指不知所措地揪着围裙下摆,高大的体型,硬是看出了点小媳妇的样子。
席别年弯下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笑脸盈盈地“看着”影子说:“明天晚上穿上我为你订做的衣服吧。”
影子对上席别年流光溢彩的双眸,呆呆地愣了下神,随即点了点头。
席别年嘴角的笑意加深,吻了下影子的额头,温声说:“晚安。”
影子在心里说了一句,晚安。
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红着脸说了一句。
晚安。
从那天之后,席别年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摸它的头了。
无论是安抚还是奖励,都只会用吻替代。
影子发烫的身体冒出了羞涩的粉色泡泡。
也许这就是恋爱吧。
——
每个月要回家吃饭的日子又到了。
时期早早的就赶过来接席别年,这次他没在楼下等,而是看到大门打开后直接上了楼。
只是一段时间没有来,时期突然发现这里变了。
原本是黑色的餐桌放了一张暖色调的餐布,上面还放了一瓶鲜艳的花。
每一张椅子也都放置了坐垫和靠背,配色全都是清新明亮的暖色调。
不止如此,吧台也铺上了鲜亮的餐布,杯子酒瓶还有咖啡机和榨汁机都擦的干干净净,全都摆放的井井有条。
一眼望去,整个视野都变得清新又明亮。
还有地上绵软厚重的地毯,让时期根本不敢往前走,生怕把地毯弄脏。
若说以前这里只是一个精奢高档的房子,那么现在就是一个温馨又富有生机的家。
时期惊的合不拢嘴巴,听到卧室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去,发现席别年背对着他站在门口,似乎在和谁说话,语调很温柔。
片刻之后,背对他的席别年忽然抬头……
时期僵在了原地。
刚刚是在亲吻吧。
是吧,是吧!
席别年转身离开,门从里面关紧,显眼的粉色蕾丝在时期的眼前一闪而过。
时期:“……”
他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前面的门。
“哥……”
“没囚禁,没犯法,没有强取豪夺,自由恋爱。”
时期一出声,席别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然,时期重重地松了口气,脸上恢复了血色。
席别年似笑非笑地转向时期。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这么可怕的变态吗。”
时期连忙站直身体,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
就是上次被席别年的话吓到了而已。
“哥,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晚上有约会呢。”
时期酸溜溜地看了眼西装革履的席别年,完全是去参加宴会的标配。
“是啊。”席别年微笑着回答。
时期哼唧了一声。
原来是要去约会啊。
约会!
对啊,他哥说自由恋爱。
时期捂着胸口,头有点昏。
脑海里又闪过刚刚那个粉色蕾丝的画面。
席别年手上挽着大衣外套,越过时期说:“走吧。”
时期跟在席别年的身后,下楼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看到了吧台上有个小花瓶,里面放着一朵折的有些粗糙的纸玫瑰。
一直走出一楼的大门,时期才稍稍回过神。
“你们住在一起?”
“嗯。”席别年回答的很自然。
时期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道他要追问他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恋爱,对方是谁,今年多大,什么时候结婚这种事吗。
虽然他确实很想问,但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席别年已经是个独立出来的成年人了,这些追问总觉得像在挖席别年的隐私,让人特别不好意思。
时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个来回,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平常时期对席别年总是恨不得事无巨细的什么都知道,但真正涉及到感情这种私事之后,反而自然而然的竖立起一层边界感。
时期坐上驾驶座,轻咳了一声,小声说:“那我今天早点送你回来。”
席别年姿态优雅地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笑着说:“好。”
看着席别年脸上的笑容,时期突然有些不自在。
他哥以前就爱笑,但现在的笑容里好像多了些别的东西。
——
今天的晚间活动仍旧是靠打牌决出今天晚上收拾餐桌的人是谁。
席别年早早的就凭借绝佳的手气胜出。
时期摸牌摸了一头的汗,越摸手上的牌越多。
眼见着天已经黑了,他要是赢不了,怎么送席别年回家。
肩负重任的时期连神情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小时今天怎么这么着急,是要去约会吗。”席女士笑呵呵的从时期手里抽走一张牌,成对跑了。
牌局上又只剩下时期和时先生两父子。
听到席女士的话,时期的心脏猛地一跳。
席别年没在今天提感情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席别年的意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闷出了一脑门的汗,最后只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
席女士随口一问,根本没放在心上,倒是时先生目光如炬地看了过来。
时期不善说慌,立马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时先生的眼神更锐利了。
这时,席别年出声说:“我帮你抽。”
一抽就抽中了对子。
旁边歪着打哈欠的席女士顿时来了精神。
“两个打一个,我可不准。”
席女士坐在了时先生身边,也帮着时先生抽牌。
这下时先生没功夫用眼神审问时期了。
时期立马在心里松了口气。
最后,这场二对二的博弈还是以时期这边险胜为结束。
时期一擦头上的汗,洋洋得意地说:“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