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饭碗的单元默默地合上了下巴,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扶起了桌上被碰倒的水杯,好像没有感受到身后那两道如芒刺背的眼神。
起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个黑皮男的身份,甚至多离谱的猜想都有过。
但今天看到他们两人恩.爱到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样子,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或许,只是单宿这个老处男铁树开花了也说不定。
单元一脸深思的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单宿盯着撒拉卜,抿着唇用力挣扎了一下。
撒拉卜却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眸色微深地俯下身舔去了他眼尾的泪痕。
“你已经刻上了吾的烙印,是吾的祭品,在没有帮你达成心愿之前,吾不会离开。”
单宿别过头,呼吸急促地挣扎着被握紧的手腕。
他妈的。
屁股实在太疼了。
第96章
1
单宿拿着手帕翻遍了书架上的书都没有找到昨天用来召唤的那一本。
他恨恨的把沾满灰的手帕丢进垃圾桶。
居然不见了。
不会完成召唤之后, 那本书就消失了吧。
想到对方说没有帮他达成心愿之前,对方不会离开。
那岂不是要一直跟在他身边。
单宿转过头,一脸严肃认真地找着书架上的书。
他现在的心愿就是把对方送走!
可惜, 仿佛现实真的在教给他一个做人的道理。
——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本书真的凭空消失了。
shit!
单宿有些绝望的用手捂住了脸。
这时, 他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本不想理会, 可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 震的他屁股疼。
他有些烦躁地接通电话。
“喂!”
对面的寸头青年吓了一跳。
而想到待会儿要说什么, 寸头青年更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哥。”
单宿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可光是听到他的呼吸, 寸头青年一颗心就不安地跳动起来。
“扑通”一声,寸头青年先跪了。
别管单宿能不能看见, 总之诚意要先摆出来。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飞快地说:“现在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哥你不是单家的亲生孩子,听说单家罢了你的职准备把你赶出去,最新的头条新闻已经报道出来了!”
一口气说完, 寸头青年屏着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好半晌之后,对面传来单宿淡淡的声音。
“你说什么。”
寸头青年的脑门滑下一滴冷汗, 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说……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单家的亲生孩子了。”
现在关于单宿的事已经传遍整个x市。
连报道都在今天上了头条,不过还好已经被他用钞能力压下去了。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可以堵住舆论的嘴, 却堵不住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对单宿的议论。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寸头青年战战兢兢的准备以死谢罪, 却听到单宿平静地说:“嗯,知道了。”
寸头青年愣了一下,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就这?
未免也太冷静了,难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已经失常了……
嘶……
寸头青年连忙爬起来, 准备连夜买机票逃命。
而站在书房里的单宿眸色暗沉地看着手里的手机。
正好,目前单元不能服众,单先生又没那个本事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集团,等股票开始动荡,就是单先生求着他回去的时候。
看到上面打来一个新的电话,他面无表情地接通,冷声说:“就和以前一样,说些他爱听的话。”
挂断电话,他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书房,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路过楼梯口,看到楼下靠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的撒拉卜,他有些烦躁。
现在那点所谓的敬畏心完全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不耐烦和嫌弃。
他一瘸一拐地走回房,昨天一天没吃,今天又没吃早餐,他打算随便吃点东西先垫垫肚子。
本来他是绝不会在房间吃东西的,但他更不想去客厅看见撒拉卜那张脸。
只是短短一天,对方就打破了他的底线。
可怕,实在可怕。
“荣姨,麻烦送碗清粥到我的房间。”
走廊拐角的荣姨探出半个身体,有些尴尬地说:“小单先生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早餐才能做好。”
他皱着眉回头,“早餐没有做我的份吗。”
“不是。”荣姨向下瞟了一眼,咳了一声说:“早餐全部被那位先生吃完了。”
单宿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那就先准备点水果,记得要洗干净。”
“水果也没了。”
“它不是还在吃吗!”
“那是最后一盆水果了。”
“还有什么。”
“啊?”荣姨从撒拉卜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单宿。
“我说,现在还剩什么可以吃。”单宿咬牙切齿地开口。
荣姨想到什么,“早上小单少爷的早餐还没吃完,那位先生嫌脏没有吃,小单先生你……”
荣姨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头都埋到了胸口。
大概是觉得自己也在语无伦次的说些不像话的话。
单宿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它嫌弃他就不嫌弃吗!
忍不了,实在忍不了!
单宿挽起袖口,气势汹汹地走下楼,一副要和撒拉卜拼命的样子。
可折腾了好一会儿,也只是一瘸一拐地走下两层楼梯。
还没走到一楼,坐在沙发上的撒拉卜突然转过头,一边舔着手指上的樱桃汁,一边眼睛隐隐有些发红地说:“还有吃的吗。”
单宿立马动作丝滑地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走。
一边走,一边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一边面不改色地说:“让它吃,它要什么给它什么,让它吃饱,千万别饿着它。”
荣姨看着单宿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果然上山容易下山难。
小单先生上楼的动作比下楼快多了。
——
寸头青年还是没能逃出国。
他给单宿倒了杯温水,一脸老实地坐在旁边。
“小毛。”
听到单宿的声音,寸头青年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叫文笔生。
他妈给他取这么文雅的名字,不是让人给他取外号的!
“诶,哥,有事吗。”他搓了搓手,笑的一脸乖巧。
“你这个会所开了有几年了。”
寸头青年也就是小毛想了想。
“会所以前是我哥给我开的,从我大学毕业接手到现在差不多有个三四年,四五年了吧。”
“平时来这的人不少吧。”单宿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语气不冷不热。
小毛一本正经地说:“没错。”
可以说这几年凭借他家的关系,来这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
其实听单宿这么说,小毛大概就明白单宿是什么意思了。
“我会帮你留意一些消息的。”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单宿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转头看向他。
“我只是问问。”
“我懂。”小毛一脸正色。
单宿有些烦躁,“我说了我只是问问,你开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给包厢重新换一套家具吗!”
小毛瞬间顿悟。
原来是这位爷嫌脏了。
他立马说:“明天就换,不,明天就重新装修,再装两个空气净化器!”
单宿转过头,表情平静地说:“我的事你别掺和。”
小毛神情一顿,随即红了眼睛,抬手擦了擦眼里的泪,一脸哽咽地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