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撒拉卜,却见撒拉卜已经收回了视线,仿佛刚刚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一眼。
单宿的头更晕了,心气也更不顺。
“吃饭就好好吃饭,别东张西望。”单宿不满地看了撒拉卜一眼。
自从召唤出撒拉卜,他总觉得自己的脾气更差了。
活了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为这种小事不冷静过。
“寡淡无味,吾不想吃……”
“不准挑食。”
单宿冷冷地说了一句。
撒拉卜没说话,只是把餐盘里的西兰花全都放进了单宿的碗里。
单宿气道:“脏死了。”
撒拉卜又将单宿餐盘里的鸡蛋夹了过去。
单宿神情一顿,可能是生病让他坚硬的外壳产生了裂缝,让里面的脆弱冒出了头,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餐盘,将西兰花吃进了嘴里。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不喜欢吃鸡蛋。
单元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再也维持不住脸上虚假的表情。
单宿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撒拉卜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掌握主动权的他在这一刻仿佛又被剔除在这个华丽的世界之外。
他讨厌这个叫撒拉卜的男人。
2
看在撒拉卜早上没给他添堵的份上,他的语气稍稍有些缓和。
“我要去趟医院,你去不去。”
话一说出口,单宿就想打自己的嘴巴。
他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撒拉卜站起来,他后退一步,抿了下唇,别过头说:“我随便问问,你不去也行,我只是去医院打个针,不需要人陪,你别去了。”
见撒拉卜向他走来,他一边避开撒拉卜的视线,一边往外退。
“我说了你别去了,我不需要你陪。”看到撒拉卜走到他面前,他眉头紧皱地说:“我说了,我不要你陪我去。”
说到最后,单宿又开始发起脾气。
也不知道他对抗的到底是撒拉卜,还是自己。
撒拉卜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棕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觉得有些难堪,伸手想把撒拉卜推开。
撒拉卜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锁在他自己的胸前,推着他说:“走吧。”
单宿被推着往前走了两步,不满地挣扎了一下。
“别离我这么近!”
“不要靠近我的脖子!”
“脏死了!”
——
单宿坐在医生面前,眉头微蹙地说:“不能直接打一针退烧针吗。”
“不能。”
可以看得出来,医生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医生,开完单子就让单宿出去。
单宿烧的脑袋发晕,还想说什么,却被后面进来的大妈一屁股从椅子上挤了出去。
“你……”
“医生啊,我最近总是头痛的厉害……”
单宿捏紧了手里的单子,气冲冲地走出了门。
然后他就和一群萝卜丁排排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打点滴。
他一脸不耐烦,只觉得整个空气都带着肮脏的细菌。
早知道,他就该让家庭医生来给他打退烧针。
但他又不想让单家人看见他虚弱生病的样子。
单宿无比心烦。
这时旁边一个白白胖胖的小胖子,一边嗦着棒棒糖,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单宿说:“你也是得了禽流感吗。”
单宿瞬间变了脸色,眼神惊恐的往旁边退开。
看着小胖子的豆豆眼,还有对方吸溜吸溜嗦着糖的口水,他抿着唇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shit!
他要离开这家医院!
他现在立马就要离开这里!
撒拉卜呢!
那个混蛋!
单宿忍无可忍,暴躁的想要拔针,却突然有一只手将他压了下去。
他眼睛发红地抬起头,却见撒拉卜叼着一根棒棒糖在看着他。
“人类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脆弱。”
撒拉卜伸手摸了下单宿烧的发红的脸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撒拉卜,单宿的眼睛更红了,有种说不出口的愤怒和委屈。
“我不打了,我要离开这里。”
他伸手想要拔针。
路过的护士看到他的动作,连忙上前来阻止。
“先生,你回血了,请不要乱动。”
被阻拦的单宿眼神阴鸷地看着对方触碰他的手,情绪变得更加不可控。
“放开!”
护士被吓了一跳,呐呐地说:“先……先生……”
这时撒拉卜一把拔掉了单宿手上的针,轻描淡写地说:“走吧。”
单宿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手背上的血。
撒拉卜眼眸微深,抓起单宿的手就拉着他往外走。
而一向洁癖严重的单宿也没有挣扎。
小胖子的妈妈回来的时候,四周的人已经避如蛇蝎的退到了墙边,只有小胖子还一脸天真地坐在椅子上吃糖。
看到这一幕,小胖子妈妈一巴掌拍了上去。
“你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了!”
——
单宿被压在墙上吻个不停。
他用力地推着撒拉卜的胸口,好不容易夺回一点呼吸的空隙,满脸烦躁地说:“脏死了。”
“真麻烦。”
撒拉卜“啧”了一声,转身换了个位置,自己靠在了墙上,又抓着单宿吻了上去。
单宿被吻的快要缺氧,本就烧的不太清醒的脑子更是变成了一团浆糊。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他喘不上气,快要窒息,撒拉卜才放开他的唇,一点一点地舔去了他嘴角的津·液。
单宿身体半软地靠在撒拉卜怀里喘.气,眼神迷蒙,脸上也泛着红晕。
忽然撒拉卜把一颗糖塞进了单宿嘴里。
单宿瞬间恢复清醒,猛地把糖砸在了地上,怒气冲冲地瞪着撒拉卜。
好一会儿之后,他反应过来,那颗糖不是撒拉卜嘴里吃过的糖。
只见撒拉卜抬起手,将自己没吃完的那颗糖放进了嘴里,看着他不说话。
单宿:“……”
烦死了!
他一脸烦躁地拿出手帕,蹲在地上把砸碎的糖块捡了起来。
看着单宿虽不耐烦却格外认真的脸,撒拉卜一边嚼着嘴里的糖,一边眸色幽深的觉得满腔的欲.望烧的它喉头发干。
是它独自在地狱待的太久了吗。
一个小小的人类,怎么会让它时时刻刻都有种“饥饿”的感觉。
单宿将糖块仔仔细细地捡干净丢进垃圾桶。
他正想转过头教训撒拉卜,却被拉着领带堵住了唇。
“唔……”
撒拉卜吻的又急又凶,充满了欲.望的气息。
单宿被搅动着舌尖,水果糖的味道比昨天晚上的樱桃还要甜,混着唾液被他咽了下去。
“唔……混蛋……”
他捶打着撒拉卜的胸口,却被攥着手腕牢牢地锁在胸前。
撒拉卜摁着他的后脑勺,深吻的力道好像要把他的舌尖吞掉。
单宿被吻的头脑发晕,舌尖发麻,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最终他身体发软地靠在撒拉卜的身上,被吻的只知道发出急促的呼吸。
这时,从医院走出来的小毛非常漫不经心地转了下头,真的很漫不经心。
然后他就定格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墙角的那火热的一幕。
那个人是他的哥吗。
是单宿吗。
是那个有着强迫症又洁癖严重的单宿吗!
小毛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到单宿潮.红的脸,他扶好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神情呆滞的重新走进医院。
他可能还要再去看一下眼科和精神科。
救命!
单宿和男人搞在一起了!
第99章
1
最后单宿还是叫了家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