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不了。”
男人像濒死的大胖鱼挣扎了一下。
那能不能先放他走!
救命!
救命!
来到门口的单宿一拉门就被烫的手心通红。
他眉一皱,扯下领带卷在手上,却发现门还是拉不开。
趴在地上的单元发出了低哑的声音。
“我把锁弄坏了,我们谁也别想出去。”
男人翻了个身,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
他开始想自己的前妻,想自己的前前妻,想自己四十年的人生。
最后他得出结论。
人真的应该遵纪守法,坚决抵制黄.赌.毒!
要不是听说海上天堂的牛郎服务好,他今天也不会过来!
也不会结束他这四十年波澜壮阔的一生。
单宿也发现门坏了。
他怎么也打不开,隔着领带的手还被烫掉了一层皮。
可剧烈的痛意只是让他皱了下眉,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他开始用力踹门,想让外面的人发现这里的动静。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察觉到了门缝下的浓烟,有人想过来撞门,却发现门打不开,而金属门的温度越来越高,外面的人怕被殃及,全都争着抢着往外跑。
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单宿被烟呛地咳了一声,他用手帕捂着口鼻,转身走回去一脚踹醒了单元。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以生命为代价,就算你能得到单家还有什么意义!”
单宿绝不会做出拿自己的生命去博弈的蠢事。
所以他完全不理解单元的行为。
单元佝偻着身体,连捂肚子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停地咳嗽,烟雾太浓,完全覆盖了单宿的脸。
但单元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单宿的方向,哑声说:“我不在乎后果,我只想让你付出代价……咳咳咳……”
“你说,当有人嘲笑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垃圾桶扣在嘲笑我的人头上,现在我做到了。”
单元发出了一声低笑,像个失了智的疯子。
“而且,我没想和你一起死。”
单元死死地盯着单宿,留下一个诡异的笑容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单宿沉默地俯视着单元那张被鲜血覆盖的脸,一脸烦躁地踹了单元一脚。
“晦气。”
男人早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现在唯一还算清醒的只有单宿。
而比起燃烧的大火,整个包厢升起的高温与浓烟才是真的具有威胁的东西。
单宿头脑发晕,浓烟让他呼吸不畅,只能捂着口鼻蹲在角落。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出去之后他一定要向有关部门举报!
这么大的包厢没有厕所就算了,也没有消防器,连烟雾报警器都是中看不中用,一点水都没有。
到底那些钱是被谁给贪了!
单宿越想越生气,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
滚烫的温度烧的他皮肤疼,那种疼是钻心的疼。
在痛苦下,他又忍不住怪起撒拉卜。
都怪撒拉卜那个混蛋。
要是撒拉卜陪他去上班,他就不会来应酬,不应酬就不会来这里,不来这里就不会给单元机会,最后他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单宿缩在角落,忍不住低骂一声。
“混蛋。”
骂完,他又意识不清的发出一声呢喃。
“撒拉卜……”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他脚踝上的烙印就亮起了一圈红光。
周围燃烧的火焰也在跳动中变成了蓝紫色。
刹那间,整个包厢都在火光映照中变成了幽暗的地狱。
一只手从地底伸了出来,接着是撒拉卜从地下站起来的身体。
它径直走向半昏迷的单宿,伸手在单宿的脸上轻轻一抚,单宿脸上的伤口立马消失。
包括那些在单宿身上灼烧的痛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单宿放松了皱紧的眉头。
一旁跳动的蓝紫色火焰张开嘴巴。
“你不是来度假的吗。”
“是啊。”撒拉卜慵懒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人类身上留下灵魂印记。”
“想留就留了。”
像个洋葱头一样的火焰皱起了眉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爱上了他。”
撒拉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被烟熏成小花猫的单宿,轻声说:“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洋葱头:“……”
它不理解。
食物有什么好可爱的。
“这个世界不允许超出规则范围的能力存在,你违反了宇宙的规则。”洋葱头出声说。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运行的规则。
这是一个平和又普通的世界,连魔鬼都只存在于传说当中。
撒拉卜根本就不应该在这里存在,如果它存在,那它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当个普通人,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而它可以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却不该改变他人的命运。
撒拉卜目不转睛地看着单宿的脸,轻声开口:“如果他的皮肤上留下了疤,他一定会很难过。”
按照单宿的性格,可能先是生气,然后崩溃,再是装作不在意,最后晚上一个人蒙在被子里掉眼泪,并且怪天怪地,连飞过的一只蚊子都有错。
这么一想,撒拉卜撑着下巴,对着单宿露出了“他真可爱”的表情。
洋葱头:“……”
其实撒拉卜最开始没有说错,它受到限制无法直接帮单宿达成心愿,至少不能是毫无代价的违反时间和空间运行的规则。
当然,被召唤的它按照约定一定会帮单宿达成心愿。
它是一个讲信用的恶魔。
只是前提那真的是单宿的心愿。
它看着单宿开口:“吾只是用橡皮擦轻轻地擦去了一点痕迹,并没有真的违反宇宙的规则。”
洋葱头皱着眉说:“但你依旧要受到宇宙的惩罚。”
“无所谓,就当是休息了。”
撒拉卜抬起单宿的下巴吻了吻单宿的唇。
然后洋葱头又听到撒拉卜发出一声叹息。
“真可爱啊。”
洋葱头:“……”
它不理解,真的。
撒拉卜将单宿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说:“回去把蜘蛛的网拆了。”
洋葱头不高兴的从头顶喷出一股火。
“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
蜘蛛一定会把它当球踢的!
而且这一千年它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吗。
撒拉卜没有回答,它已经抱着单宿出去了。
而就在撒拉卜离开的后一秒,消防也赶到了。
2
单宿还没完全清醒就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他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又看向四面的墙,确认自己在医院的病房。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还记得那种肺部被堵塞与身体灼烧的痛苦。
可他现在浑身轻松,就好像只是普通的睡了一觉。
甚至那种感觉比平时还要好。
他坐直身体,环顾一圈。
撒拉卜呢。
他记得他昨天见到了撒拉卜。
那个混蛋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他一句都没听清,只觉得脏兮兮的地板和满屋子的浓烟让他难受的不行。
其实撒拉卜没来之前,他还没空想这些事。
撒拉卜一来,那些委屈和难受就全都冒了出来。
偏偏撒拉卜还磨磨蹭蹭的不把他抱起来,任由他在角落里坐着。
要不是他没有力气,他一定要狠狠的给撒拉卜一拳。
想到这里,单宿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不高兴。
他还以为他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撒拉卜。
却发现撒拉卜根本不在里。
他很生气。
撒拉卜那个混蛋为什么不在这里!
突然,他感觉到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还蹭了下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