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色的烙印在邬万矣的腹部若隐若现, 嫩粉色的花瓣也从肚脐中冒出了头,邬万矣越喝越渴, 恨不得把糜云金的舌头吞进去!
他眼神迷离,急切的向糜云金索取,只觉得越来越不够。
而糜云金一只手扶着邬万矣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了邬万矣的后脑勺。
看着邬万矣意乱情迷的表情, 他眼睫微垂,纵容地张开唇, 将更多腥甜的花露喂给邬万矣。
唇与唇紧密地贴在一起,两条湿.热的舌也在暧.昧的水声中交.缠不清。
糜云金的脸在肉眼可见中苍白下来, 他却没有停止, 而是充满耐心的安抚着邬万矣躁动的动作, 引导着邬万矣的舌尖在他嘴里探寻。
贪食的邬万矣逐渐慢了下来。
他睁开双眼,看向糜云金的眼睛。
在寻常人眼里,糜云金的眼睛是清透漂亮的琥珀色,只有邬万矣看到的才是原本的金色。
这样一双寻常人不敢直视的金眸,再不能直视邬万矣也看过多次了。
里面的沉静悠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生动, 清晰到邬万矣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知道是他眼中的糜云金变了还是糜云金自己变了。
跨越百年的距离终究是近到了四目相对,彼此之间呼吸相闻。
路灯下,急促的喘.息变成另一种含着热气的意乱情迷。
邬万矣看着糜云金那双微微闪动的眼眸,忽然向前一步,含住了糜云金的唇。
糜云金神情一顿,直视着邬万矣的双眼,站在原地没有动。
邬万矣更近一步地拉近了他与糜云金的距离,轻含着糜云金的唇瓣,勾住了糜云金的舌尖。
这是一个吻。
黏.腻的水声伴随着火热的气息暧.昧地响起。
糜云金喉结微动,扶在邬万矣腰上的手抬起又下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邬万矣直勾勾地看着糜云金的脸,呼吸微重,脸颊泛红,他抑制不住的越发动情,无意中勾开了糜云金的辫子。
柔顺的长发散开,如流水滑过邬万矣的指尖,邬万矣为这目眩神迷的一幕感到失神,却忽然瞳孔一震,猛地看向糜云金。
暧.昧.旖.旎的氛围瞬间被风吹散,连煽情的路灯也在刹那间变得冰冷惨白。
邬万矣宛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整个人都在深入骨髓的寒冷中颤抖起来。
他缓慢而艰难地抬起手,却不敢触摸那几缕刺眼的白发。
“为什么。”
他哑着嗓子问出声。
糜云金的头发为什么白了。
空气静谧无声,糜云金轻声道:“回去吧。”
邬万矣站在原地没有动,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
一声叹息响起,糜云金拉住了邬万矣的手。
“回去吧。”
——
没有开灯的卧室安静而窒息。
邬万矣像个黑漆漆的影子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糜云金看了邬万矣一眼,又移开视线,轻声说:“早点休息。”
他转身离开,邬万矣却突然开口:“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糜云金站在原地,背对着邬万矣,出声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邬万矣缓慢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糜云金的背影。
“我看到的哪样。”
邬万矣的声音低沉沙哑,在黑暗里有种异常的压抑。
糜云金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活的太久了,按道理他不会再为任何事掀起波澜,可邬万矣却成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那一个。
沉默中,邬万矣起身站在糜云金的背后,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糜云金闭了闭眼睛,轻声说:“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抬脚想要离开,邬万矣却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压在了衣柜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宛若即将崩塌的海岸岌岌可危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
糜云金本来什么也不想说,可看到邬万矣眼里的绝望和悲伤,他轻叹着擦过邬万矣的眼尾,温声道:“你难过什么。”
邬万矣从没有这么讨厌过糜云金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挥开糜云金的手。
糜云金垂下眼睫,温柔地注视着邬万矣的脸。
“我已经老了。”
人有生老病死,花有花开花谢。
这是逃不开的自然规律。
邬万矣红着眼睛,怒声道:“放屁!种子还没有成熟,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使命……”
说到这里,邬万矣猛地一怔。
是啊。
他身体里的种子怎么长得这么快。
除了偶尔躁动时会传来一丝疼痛,他没有过任何的不适。
连他身体里的病痛都被润物细无声的安抚了。
作为载体,他不需要承担任何代价吗。
有这么好的事吗。
邬万矣活了二十多年,他最清楚的就是在代价这件事上老天有着绝对的公平。
除非,他的代价有人在帮他承受。
他猛地看向糜云金,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
糜云金轻抚着他通红的眼尾,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温和包容。
邬万矣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难以负荷的压力让他开始喘不过气。
他的胸口用力起伏,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四肢发麻,抖的快要站不住。
腹部的种子感觉到了不安,蠢蠢欲动的从肚脐中钻了出来。
之前还是嫩粉色的花苞经过上一次的灌溉已经有了变红的迹象。
花苞长得太快了。
它在糜云金的灌溉下变得越来越贪婪。
邬万矣在窒息中唇色发白,意识开始涣散。
糜云金立马一手抱住他的腰,捏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邬万矣张开嘴呼吸,清甜的花露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嘴里。
他大口大口的吞咽,像吸血的水蛭越要越多。
糜云金将手伸进邬万矣的衣摆,垂眸看着邬万矣肚脐里逐渐变红的花苞,指尖轻抚着像花朵盛开的烙印,张开嘴尽情的将自己喂给邬万矣。
快了。
很快就要成熟了。
无言的欣慰似乎还潜藏着一丝叹息。
不知道吃了多少,躁动的花苞才开始安分下来,邬万矣的意识也慢慢清醒。
这时他才发现他嘴里的花露和之前的有所不同,除了沁人心脾的清香,还有带着血腥气的腥甜。
他直直地看着糜云金的眼睛,忽然狠狠地吻了上去。
不知道是谁的唇冒出了血,彻底盖住了花露的甜,邬万矣手指颤抖地抓着糜云金的衣服,吻的用力又狠毒,压抑又愤怒,还有快要奔涌而出的爱意与绝望。
糜云金只是看着邬万矣,眼神沉静地看着邬万矣。
良久,他才抬起手,轻环着邬万矣的身体。
邬万矣忽然就失了所有的力气,他低头靠着糜云金的肩,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糜云金也没有说话,他轻抚着邬万的头,白了近一半的头发与邬万矣的发丝缠在一起,像是在黑发上覆了一层雪。
浓郁的悲哀在沉默中蔓延。
明明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邬万矣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悲伤。
糜云金静静地看着前方,在沉默中无声地抱紧了邬万矣。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中沉默的相拥。
——
邬万矣再次梦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鲜艳的色彩扭曲成一副怪异的画,新生和死亡两种感受同时挤压着他的心脏。
他快要喘不过气,快要在窒息中死去。
忽然一抹金色的阳光晕开了那些厚重浓郁的颜色。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
邬万矣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强烈的心悸感让他不停地喘着气。
天还没亮,周围又黑又安静。
他转过头,看着沉睡的糜云金,一种极致的孤独带着悲伤涌入他的心头。
此刻的糜云金安静的就像死了一样。
邬万矣静静地看着糜云金苍白的脸,将手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