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淮止面露正色,用严峻地口吻给出回答。
“我爱你。”
氛围顿时变得胶着起来……司淮止心神一动,步子很轻地走到少年面前。
两人一坐一站,郁眠枫向来是不喜仰头见人的,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投来目光。
男人很自然地缓缓单膝跪了下来,动作很轻地暧昧摩挲着他的膝弯。
郁眠枫的睡裤很短,露出白皙笔直的一截腿。很难不让人怀疑司淮止是故意的。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微妙接触弄得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扼住司淮止的喉咙,没有扣紧。
少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前人。
他的手指瘦削却柔软,带着凉意,司淮止的喉结在他掌心滚动了一下。难以忽略的触感。
【……你们在约会吗?我说够了。】
郁眠枫没有动弹,司淮止反倒身体前倾,主动将自己的喉咙送向前去。
司淮止嗓音有点哑,又有些自暴自弃的态度。
“我就是很喜欢你……”
郁眠枫俯视他,徐徐松开扣着司淮止脖颈的手。
须臾,他赤着腿,抬膝,踩着对方的肩膀,稍稍分开了些两人间的距离。
男人又反手捉住它的小腿,炙热温度从两人皮肤相接的地方传来。
郁眠枫低头觑他,目光很费解的模样。
「这又是与原著剧情的偏差?我怎样才能让他把我关起来。」
【也许骗身骗心?】
系统开了个玩笑。
小男生陷入沉思中。
【喂,我开玩笑的!】
无人在意它的无能狂怒。
司淮止没得到回应,僭越地沿着他的小腿向上缓缓轻抚,然后被郁眠枫用膝盖夹住手掌。
“你不怀疑吗。”郁眠枫忽然道。
“什么?”
司淮止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突然出现在人类世界,游戏世界开始崩坏,然后我又出现在你面前。这听起来像某个阴谋。”
司淮止哑然失笑 :“阴谋?你或许还不清楚你勾勾手指就有玩弄我的本事……哪里还用这么麻烦?我早就变成你的奴隶了。”
郁眠枫不置可否。
司淮止又道:“好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是个阴谋……那你可以尽情使用我,我心甘情愿被你奴役。”
少年垂眸,随后又移开目光。
男人伸手,从衣服下摆处掀开钻入,抚摸着他光裸的脊背。
湿润吐息使温度骤然升高了些……郁眠枫垂眸,在某一瞬蹙眉,有些苦恼的神色,他手腕微微用力,向外扯着司淮止后脑的碎发,但司淮止一动也不动。
过了会儿,司淮止才抬起头。
郁眠枫还没来得及收回舌尖,嫣红的一小截。
这副表情,让他身上的冷意如同冰雪消融。
司淮止想吻他。
他也发现了司淮止的目光,缓和呼吸,发号施令般:“别咽下去。”
已经说晚了。
司淮止喉结滚动,用手背抹了下嘴唇,满脸痴迷模样,仰望面前的少年,捉过对方放在自己后颈处的手,轻轻吻了下指尖,但郁眠枫很快便把手指抽走了。
“怎么了?又不脏。”
司淮止闷笑一声,像是趁着郁眠枫此刻心情还不错,怙恩恃宠般打趣道:“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那你别亲我。”
语气冷冰冰的。
司淮止一下子老实了,偃旗息鼓,转身去刷牙漱口。
主卧不大,此前只有司淮止一个人住在里面过,现在却躺了两个人。
真的是粉色的。
司淮止面红耳赤。
郁眠枫待人一向忽冷忽热,虽然他与人亲近时也没多热络。司淮止乐得照顾他,甚至兴致勃勃地想要陪他洗澡,但却被关在浴室门外。
沐浴过后已是深夜,困意袭来,郁眠枫躺在司淮止新换的床铺上,疲倦的倒头就睡。
【宝宝,你现在像一只在猫咖上了一天班的猫(^^)】
郁眠枫蹙眉,翻了个身。
他躺在床铺上,身处于司淮止最熟悉的环境中。
司淮止停下步伐,放缓呼吸,于黑夜中站在床沿望着他的睡颜。
窗外是月光,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皓白光泽,宛如某种幻影。
从游戏世界中逃出,来到现实。
郁眠枫真的能在这里一直留下来吗?
司淮止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悄然站在床头边,凝视了这副美好画面须臾,脑海中却都是焦虑不安的思绪。
本来他是想去打地铺的,但司淮止看郁眠枫闭目阖眼缩在被子里,也没赶自己走的意思,就知趣地留下来了。
司淮止动作尽量轻地抬膝。
床的另一侧,微微陷了下去。
一个再好不过的夜晚。
男人闭上眼。
场面如同某天夜里的一个美妙梦境,仿佛一切都是司淮止的幻想,他像往常一样在深夜关闭手机,陷入一个美梦。
司淮止心跳加快,恍惚地睁开眼,难以自抑地望向自己旁边。
不是梦。
郁眠枫还好端端地睡在他身侧。
高度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司淮止无声笑了下,嘲笑自己的胆怯。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
……
电话铃声将司淮止惊醒。
因为工作特殊性,他手机虽设置了免打扰,但在紧急时候,公司账号连续拨打他的号码就能成功打进来电话。眼下显然是特殊情况。
关上卧室门,又走出家门,直到身处走廊,司淮止才接了这一通电话。
几分钟后,司淮止挂断电话。
他烦躁地轻声打开大门,却发现郁眠枫已经起床了,少年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低头抿了两口。
司淮止连忙解释,带着些吵醒他的懊恼。
“公司那边出了些紧急情况,需要我去处理……现在外面很乱,你等我回来,别出门。”
郁眠枫神色恹恹,浅浅打了个哈欠。
他其实也没有很想出去,但还是应了声。
司淮止松了口气。
凌晨时分,街上没什么车,司淮止一脚油门,卡着限速,开到了家私人医院。
一路上,司淮止都是用跑的。
护士核对完他的身份信息后,他便风尘仆仆地按电梯上楼,推开病房的门,力道不算小,“咣当”一声,回荡在走廊。
病床上的俞骞宁刚从生死线上走过一回。
面色苍白,满脸倦容,神情却是平静的。
听到声音,他锐利目光直直望向门口面色阴沉的司淮止。
司淮止很久没跑过这么快,他深呼吸,喘了口气,黑着脸关上身后的门。
他一步步走到俞骞宁的病床前,满脸阴郁神色,就差拎着俞骞宁的领子,把对方从病床上揪起来质问了。
直到看到病床后的心电图机,他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
司淮止深吸一口气坐下,咬牙切齿:“你告诉我,什么叫军方施压?交出数据?”
俞骞宁的脸色并未比他好多少,甚至连惯常温和的笑都维持不住。
“吕家那边在找一个人。”
俞骞宁用着陈述事实的口吻:“吕曜彬又发病,闹得沸沸扬扬的,就连军部也出面了。最后他们把矛头指向我们,要求接管‘联邦’的全部数据——因为吕曜彬失踪的恋人和郁眠枫长得很像。”
司淮止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脏猛颤了下,随后冷笑了声。
“怎么可能?他得癔症疯了吧。”
俞骞宁听闻轻笑了声,扯了扯嘴角,瞥了眼司淮止,似笑非笑:“可能吧,我觉得我离变成疯子也不远了。”
听到这话,司淮止愣了一下,到底是顾及多年情义,没再说些什么。
他们是发小,毕业后一起开的公司,一个出资一个技术入股,后来因为理念不合而变得没什么交流。
俞骞宁这话听着凄惨得有些临终托孤的意味……司淮止不由得想起了郁眠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