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静静躺在霍予殊手心的毛巾,余怀礼接了过来,又眨眨眼睛说:“谢谢哥。”
霍予殊开口:“没……唔,事。”
隔着一块毛巾,被手掌牢牢扶住后脑勺的霍予殊能感觉到余怀礼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缓慢的、小幅度的移动着。
分明余怀礼此刻的动作强硬且不容置喙,但是霍予殊又听见了余怀礼慢慢拖长的声音,就像是在撒娇似的:“抱歉啊哥哥,刚刚没看见你,才甩了你一脸水……”
霍予殊的声音闷在毛巾里,他低声说:“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这过程只持续了十几秒,余怀礼就松开了按着他后脑勺的手,也拿开了那块毛巾。
骤然明亮了起来,眼前的景象都重影了,霍予殊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却忍不住抬手,冰凉的皮质手套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刚刚余怀礼大概是以掌根为中心点带动了手指去动,所以他的掌根一直在轻磨着自己的嘴唇。
十几秒里,霍予殊的嘴唇一直被余怀礼这样轻轻磨着。
或许是因为日光太盛吧,望着刚刚覆在他脸上的毛巾又如此亲密的贴在余怀礼的脸上,吸掉余怀礼眉眼上的水珠时,霍予殊感觉他被晒得有些头晕,小腿都发着软。
“余怀礼,你——”
霍予殊的声音不大不小,余怀礼手中白色的毛巾下落了些,他露出一双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霍予殊:“嗯?”
刚刚嘴唇被轻轻磨第一下的时候,霍予殊其实有感觉余怀礼是故意的,但现在看着余怀礼纯良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怎么能这样揣测余怀礼……
太过分了。
“喝点水吧哥哥。”贺莱拧开那瓶盐汽水递给余怀礼,插入了两人的对话,打断了他们。
他热切的眼神落在余怀礼的身上,话也说的热烈直白:“哥哥你真的玩的不多吗?刚刚你滑的真的不像新手,真的特别特别厉害,看得我都有些激动了……”
刚刚因为担心余怀礼冲浪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贺莱一直紧张的开着摩托艇,近距离的跟在余怀礼的身旁。
可余怀礼很厉害,用第三视角看余怀礼冲浪时,贺莱久违的找回了心潮澎湃的感觉。
从十八岁开始,玩了四年极限运动的贺莱,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余怀礼喝了口盐汽水,又将它递回给贺莱:“玩的真的不多,身上毛毛比较多,擦起来很麻烦。”
“嗯?毛毛……很多吗……?”贺莱愣了下,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耳根顿时红了起来,难得嗫嚅着嘴唇说:“还好吧。”
分明那个地方都没有毛毛的。
他还以为余怀礼是天生白虎。
贺莱捻了捻手指,低声说:“既然这样,那我给你擦头发吧。”
余怀礼刚点头,手中的毛巾就递了出去,霍予殊却率先夺过了毛巾说:“抱歉,这是我的毛巾,我不太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让我来给你擦吧。”
余怀礼看了眼这毛巾的logo。
这是霍予殊特地准备的吗?
想来也是,节目组怎么会舍得准备四位数一条的毛巾。
他又轻轻点了点头说:“那麻烦你了,哥哥。”
好奇怪。
霍予殊轻柔的擦着余怀礼柔软的头发,心里却不自觉的想:刚刚贺莱叫余怀礼“哥哥”的时候,他听的都快要吐出来了,怎么余怀礼叫哥哥就这么……
难道是因为余怀礼的声音比贺莱的好听些吗?
“怎么是你给余怀礼擦头发?”
突兀的一道声音打断了霍予殊的思绪,他抬眸看了过去,挂断电话后的蒋至觉朝这边走来。
“朋友。”蒋至觉抬眸,看了一眼又把毛巾覆在余怀礼头发上的霍予殊,“这天气,你就算不给余怀礼擦头发,他的头发也很快干了。”
真是,显着霍予殊了?
就显着他有手,能给余怀礼擦头发?
霍予殊沉默不语,把蒋至觉说的话当成了放屁。
确实没什么区别,都同样污染空气且恶心。
“别擦了,应该好了哥。”余怀礼蹭了蹭霍予殊手心按着的毛巾,“我觉得差不多了。”
霍予殊这才移开了手。
“潜水需要用到的装备过会才能送来。”蒋至觉看着头发被擦的乱糟糟的余怀礼,忍不住笑了下说,“正好你冲完浪应该也累了,我们可以先晒晒太阳,你补充补充体力。”
刚刚蒋至觉听余怀礼说完他还没有试过潜水后,就皱着眉否决了节目组提供的那些简易装备,他去联系了人在这边租了条船,又让人送一批潜水装备过来。
但蒋至觉觉得这些人的动作实在慢得很,紧赶慢赶竟然需要一个小时才能送过来。
余怀礼弯着眸子说好。
日光下澈。
节目组搭的躺椅上只有余怀礼和蒋至觉两个人。
贺莱是节目组叫走了,刚刚蒋至觉像是小学生似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路过霍予殊时往他身上踢了一脚沙子。
霍予殊喝了两瓶水都没压下难看的脸色,大概率是准备吐完然后去换衣服。
望着慢悠悠飘过的云,余怀礼躺在躺椅上,接过了蒋至觉开给他的水,他眯了眯眼睛,难得觉得有几分悠闲。
感受到身旁那道十分强烈的目光,余怀礼偏过头,直勾勾盯着他看的蒋至觉便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拽了下他的头发。
余怀礼:……
“哇。”余怀礼向后仰了仰头,把自己的头发从蒋至觉的手中夺了过来,“你是小学生啊?”
“不是。”蒋至觉没忍住笑,“你头发被霍予殊擦炸毛了,我这不是给你顺顺吗。”
顿了顿,蒋至觉又忍不住捻了捻手指说:“但确实好像小学生,我们竟然就躺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好纯情。”
余怀礼哼哼:“这样不好吗?”
虽说他知道这种纯情的氛围只是暂时的,因为贺莱被节目组叫走了。
剧情里,贺莱退出节目除了因为后期嘉宾熟悉起来后炒菜经常不避人,刺激着他的神经以外,还因为节目组竟然在约会中让嘉宾去做莫名其妙的隐藏任务。
比如说贺莱和约会对象在吃烛光晚餐,节目组偏偏让他嚼碎一口饭,嘴对嘴喂约会对象。
比如说贺莱和约会对象夜晚散步的时候,节目组让他找个机会玩会对象的胸。
比如说在[良宵时间]拍摄视频时,他和分明嘉宾都说了只拍摄手势舞,节目组让他去捏捏人家的屁股。
再比如说……
贺莱:……
或许因为他是中立,他其实有些搞不懂节目组是怎么想的。
这跟聊天聊的好好的,突然掏出来一根吊对着你鲁,还说看看你的猥/琐下头男有区别吗?
贺莱想,如果自己真的做出这种事,那才是真该拉去阉了。
后来贺莱又看到他们搞多人银帕,两个原因的交叠下,他宁愿赔违约金也要退出节目。
余怀礼想,所以贺莱现在应该不会同意节目组的隐藏任务,但是如果贺莱不同意,那节目组应该会让蒋至觉来。
蒋至觉可是能给男人咬还坚持咽下去的中立,余怀礼觉得如果让蒋至觉做点破下限的事情,他肯定毫无负担的就同意了。
而且蒋至觉怎么也算是自己的攻略对象,出于社会主流的开放人设出于剧情,他大概只会因为半推半就的同意下来。
“好啊,当然好啊。”蒋至觉侧过身,枕着胳膊看余怀礼,他笑着说,“有种正在和你约会的感觉。”
余怀礼摘掉了墨镜,他挑眉望向蒋至觉,又笑弯了眼睛:“我们本来就在约会。”
蒋至觉愣了两秒,而后他也笑了起来:“嗯,你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是在约会。”
说着,他突然就坐起了身,将自己的躺椅和余怀礼的拼在一起后才又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