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城:“……”
哦对,忘了。
“还有,哥,你刚才去哪儿了,一直不回来。”
周景城调转车头,驶出时家别墅:“做善事去了。”
“啊?”
“给人鱼放生,助力动物回家。”
周泽阳:?
周泽阳:“哥,你别酒驾,我害怕。”
-
次日。
时季晗倒在床上,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支广场舞队在颅内蹦迪。
他翻了个身,捂头呻吟:“好疼……谁家大象踩我脑袋上了……”
000幽灵出没:[宿主,你还知道醒啊,你知道昨晚上都对点家哥做了些什么吗?]
时季晗一激灵,拼命回想,但大脑一片空白,狐疑道:“啊?我做了些什么?你可别污蔑我,我酒品很好的,顶多唱唱歌,跳跳舞……”
“……你干嘛这副表情?不会还有别的吧?”
000不语,只是给他亮出目前的恶毒值:310.93.
时季晗惊了:“昨天不是还2开头吗?”
[都是点家哥连夜贡献的]
“……靠!”时季晗一脸惊恐,“我到底干了什么?我不会把他家公司炸了吧?”
他翻身下床。
却看到床头贴了张便签,上面是银钩铁画的一行字。
“人鱼先生起了?记得来谢谢我。”
落款是周景城,还随手画了条胖头鱼。
立马触发了相关记忆。
时季晗捏紧那张纸,隐隐颤抖。
其他的不知道,但他已经完全想起昨天晚上是怎样跟八爪鱼似的,死死缠住周景城,说对方聒噪,并告诉他自己是一条下不了地的人鱼,让他抱着自己进家门。
“啊啊啊啊啊!我都干了些什么?!”时季晗发出一声惨叫,猛地倒向大床。
他在床上拼命蛄蛹,从这头卷到那头,在床上360度螺旋翻滚。他要是个刮板,这会儿煎饼果子都被他摊匀了。
[宿主,你要身上痒就去洗个澡吧]
“闭嘴!”时季晗一脑袋蒙在被子里装鸵鸟,也不知是憋得还是其他原因,耳后根红了一片,连带着脖子都红了。
手机突然震动。
好像感知到了他起床的信号,周景城发来消息。
【z:起了没】
【z:怎么还没有人来跟我说谢谢】
时季晗抓抓头发,缓了很久,这才慢吞吞从被子里出探出脑袋,磨磨蹭蹭开始回消息。
【几点了还不睡:起了……】
【几点了还不睡:把昨天的事情忘掉,不许再提!】
【z: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z:昨天不是还问我行不行,要我换种方式喂你水喝吗?】
First Blood.
时季晗果然上钩,那行字仿佛有高温加热功能,让他脸上温度又上了一个层次,二次崩溃,闭眼呐喊:“我昨晚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000飘过来,看到那行字心里嘀咕:也就欺负宿主没全想起来,昨晚上说什么“换种方式”的时候,你小子可不是这反应。
看这边不回复,那头滴滴滴又发来消息。时季晗不想看,不想再次社死,但又好奇周景城到底什么态度,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吵太烦,所以偷偷睁开一条缝,悄咪咪快速扫了眼。
整个人僵住了。
是一张照片,时季晗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卷当尾巴,靠在床头上双腿交叠,很优雅做作地摆了个姿势,面对镜头展露自己完美的侧脸和流畅的肩颈线,还有眼角那滴欲落未落的泪水。
时季晗可太知道自己拍这张照片时在想什么了,他在畅想自己是丹麦海边的那尊人鱼像,还给自己捏造了个凄惨惹人怜的身世,把自己自嬷成了美强惨小可怜,眼角那滴泪是打了十个哈欠才勉强挤出来的。
他压着周景城给自己拍照,还让对方回去后给自己p上海水,礁石,沙滩。
周景城很快把p好的照片也发了过来。
海水变成了咕噜噜冒泡的酸菜金汤,沙滩礁石成了蒜蓉和辣椒。周景城甚至贴心帮他p了条鱼尾,花刀改切,胡椒腌制,点缀黄色泡椒,一看就香辣入味。
Double Kill.
重罪!重罪!
时季晗刷一下坐起来,手指噼里啪啦打字。
【几点了还不睡:周景城你最好人有事!】
【z:[菜市场濒死的带鱼.gif]】
是时季晗躺在床上扭动挣脱被子的抓拍。
Triple Kill.
死罪!死罪!
时季晗气得来了套十倍速八段锦,又在床上摊了整整三张煎饼,都不能泄心头之愤。
“周景城,你给我等着!”最终只能爆发小学生宣战语录。
000暗中观察,觉得宿主还是很有上进心的。
看,因为打不过沈清淮决定勤于锻炼,这几天打拳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时季晗心中不断默念杀人犯法,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卷毛汲着拖鞋去洗漱。
他今天吃了这么大的苦,死都不会去上班了,在系统上提交请假申请,敲时伯川快去审批。
对方没及时回复,时季晗也没管,下楼点了个最喜欢的外卖来犒劳自己疲惫的心。
又活了一天,已经很厉害了。
这样想着,时季晗把手里的肉酱披萨当成周景城那狗东西,张嘴用力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发狠地嚼啊嚼。
结果下午接到了版师严博打来的电话。
严博先是问他怎么今天没来上班,时季晗说:“我请假了啊,你们没收到消息?”
点开一看,自己的审批还没同意,时伯川那条也没回消息。
他问:“怎么了?我哥今天怎么跟消失了似的?”
严博说:“幸好你今天没来。出事了,时总今天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时季晗震惊到语调上扬:“我哥?发脾气??”
天哪,这世上居然有能惹毛时伯川的人?
这概率堪比自己的论文一次过稿。
太book思议了。
时季晗赶忙三两口把剩下的披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对严博说:“等着,我一会去就公司看看。”
要他倒要看看是哪位神人有这等本事,能把一个脆弱男人给气得支棱起来了。
这热闹自己一定要凑。
他飞速跑上楼,换件衣服风风火火去了公司。
打开总裁办公室门的时候,四周开始立体环绕《大悲咒》,伴随着木鱼敲击声。
时季晗循声望去,只见他哥背对门口坐在沙发上,一手合十,另一只手正在一下一下敲着自己设计的那顶功德木鱼帽,+1+1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听到声音,时伯川微微转头,侧脸在光下闪耀着佛性的圣洁光辉,悲悯如莲,古井无波:“三弟来了,坐。”
他抬手指向对面的沙发。
时季晗只觉得诡异,他战战兢兢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时伯川幽幽:“你压到我拜的佛了。”
“对不起对不起!”时季晗弹跳起身,往屁股下一看,沙发上正摆着一张A4纸——
上面是个坐在莲花上的悲伤蛙。
“哥……”他两指一捏,拎起那张被自己坐皱的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有点抽象了。”
时伯川人淡如菊:“就近取材,不拘小节。”
时季晗:“……”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自己接不上的话。
小抽见大抽。
真好,再来个老抽,他们就是酱油一家。
门被推开,沈清淮托着茶盘进来。
进来后先是看着时伯川叹了口气,看向时季晗,更大声地叹了口气。
时季晗:?
不行,他不服,明明他哥现在更让人头疼。
沈清淮把茶给两人放下,坐在旁边,对时伯川道:“他说就说,我又不是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你生什么气。”
时伯川默不作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时季晗见他面容扭曲,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