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部落的,不说这些。”他造福部落,也是造福了自己。
包括小崽,都知道布料、陶器对一个部落来说有多重要。
喻颜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大家感激、敬佩的同时,更是非常感动。
他们没有再说感谢的话语,但是谢意要从每个人的眼中溢出来了。
喻颜不自在地清咳了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快看看你们烧的陶器怎么样了。”
让喻颜意外的是,部落里的人,不约而同表示,这批陶器让他先选。
不拘泥是谁捏的,他把需要用的都拿走,剩下的他们再分配。
喻颜望着一张张诚挚的俊脸,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第一次本来是试水烧窑,喻颜直接把陶器给攒全了,一点物资都没付。
选的陶器多,背筐装不下,就由澜修变成兽形,帮忙运回银杏树那边。
苍峰和辛屿他们得带着族人继续挖土制胚、砍柴烧陶,确定喻颜他们几个没问题,就没送他们。
不过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是你们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马上带人过去。”
喻颜笑着摆摆手:“没有,你们忙你们的吧。陶窑如果出了什么你们搞不定的事,就来找我。”
“嗯嗯。”
挥别了大家,喻颜变出翅膀,正想飞到天上。
已经变成了兽形的澜修扭头叫住他:“喻颜。”
“嗯?”
距离很近,澜修那身黑白相间的皮毛,光泽明亮,一看就是非常健康的大猫猫。
澜修说话的时候,毛茸茸的虎嘴开开合合:“我背上这些陶器没固定,可能会掉下去,你要不要上来扶着一下?”
喻颜微微瞪圆了眼睛。
他也可以坐老虎车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干脆地收起翅膀,说:“要!!”
澜修冰蓝色的虎眸里划过一抹笑意:“来。”
为了方便喻颜爬上来,他直接趴在了地上,虽然趴着也不低就是了。
好在喻颜这段时间上山下河,身手被锻炼出来了。
就连腹肌的形状,都比之前要明显,足足有四块呢。
他体型轻盈,没费什么力气,就爬到了大老虎的背上。
第一次坐“老虎车”,他下脚都不敢用力。
澜修的毛比他想象中硬很多,皮肤放松的时候却很软,隔着草鞋一踩,触感像是棉花糖,还滑滑的。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他问:“我这个力度可以吗?”
澜修扭头:“什么力度?”
喻颜:“我说我走路的力度。”
澜修眼中笑意更深:“太轻了没感觉到。”
喻颜一下就看出他是在逗自己了,也“噗嗤”笑出了声。
不过澜修的话,确实降低了他的紧张感,他踩得大胆了很多。
走到虎背中间,他盘腿坐下,把那些容易晃动的陶器,都拢到自己身边来。
“可以啦,走吧。”
老虎车,发车!
澜修低低吼了一声,迈开爪子,向部落的方向而去。
发现他速度不快,陶器几乎掉不下去后,喻颜悄悄松开了手。
他把五个指头分开,一根根虎毛,从指缝中穿过,扎扎的,痒痒的。
坐在身下的“虎垫”,传来热意,简直比最最名贵的手工毛毯还要舒服。
澜修喜欢晒着太阳睡大觉,所以身上还有一种阳光的味道,不是香气,但是闻起来心旷神怡,让人想到了许多描述温暖的词汇。
正当他陶醉时,澜修的声音传来:“你要是累了,可以躺下来休息下。”
喻颜心道,一早上又没干什么重活,哪里会累。
嘴上却说:“哎呀,是有点困,那我躺了哦。”
“嗯。”
他美滋滋地往下一躺,身子和脸都埋进了茂密的虎毛中。
脸颊碰到澜修软软的绒毛,喻颜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
他在心中无声尖叫——超级大猫!我终于撸到了!
天啊,太舒服了,这么宽阔的后背,他放肆打滚都行。
纵然澜修放慢了脚步,美妙的时光还是很短暂。
到了银杏树下,喻颜恋恋不舍地从虎毛里把自己拔出来,抱着两个陶罐,跳到地上。
风归是飞回来的,比他们早到了一会儿,还随口念叨了句:“你们两个好慢。”
澜修和喻颜:“……”
好在风归没纠结这个事,和喻颜一块,把陶器都搬了下来,找地方放好。
一趟趟的,他搬得十分来劲儿,翘起的嘴角就没落下过。
“亚父,这些陶器够咱们用一段时间了吧?”喻颜故意问他。
风归:“太够用了!我从小到大,还没一次拥有过这么多的陶器呢!就连我和你父亲刚结为伴侣的时候,家里也只有三个还算像样的陶器。”
现在变得这么富裕,还是部落里的人强烈要求他们收下的,风归幸福得跟做梦一样。
喻颜笑道:“我父亲还送了你陶器啊?”
“是啊……”风归的目光很是怀念,“如果他知道咱们现在有了这么多这么好的陶器,一定会很开心的。”
鸟窝里面地方严重不足,陶器只能放在树下。
但是这段时间,喻颜又很忙,说想搭个遮雨的草棚,也没搭出来。
风归头一回催促他:“有空的时候,咱们把草棚搭了吧,免得夏天多雨,把陶器给浇坏了。”
喻颜知道他宝贝这些陶器,点头说:“好。”
澜修问:“今天不去陶窑那边了,是要做什么?”
喻颜一样样说着自己的计划:“得把溪水里泡着的牡蛎处理了,还有我之前泡上的甜菜和红薯,都发芽了,得翻整一块地出来,把它们种上。哦还有,亚父,你带我去采老青瓜,我要收集它们的种子。”
风归:“行,随时都能去。”
几个人分工合作。
喻颜让澜修帮自己从石灶里扒点细腻的草木灰,又让风归去清洗牡蛎。
他自己则是把生了芽点的甜菜、红薯搬到了银杏树下。
早上他们用釜烧了水,他重新点燃火,将釜里的水烧至沸腾,仔仔细细地把贝壳刀煮了一段时间,以作消毒。
随后,他坐在石头上,用晾凉的贝壳刀,比量着手里的红薯。
红薯他换到的比较多,所以切起来没那么小心翼翼,每块上头,保留一到两个芽点。
切完,他立刻用草木灰,涂在茎块切口部分。
澜修蹲在旁边看着。
切块他能理解,多种一些出来,但为什么要涂灰?
想着,他就把疑惑问了出来。
喻颜:“嗯……切开的茎块不是很容易腐烂吗,如果烂了,就种不出来了。涂草木灰就是防止这个的。”
澜修点点头:“我觉得这个活我也能干。”
“那你来吧,我切块。你涂得快一点、均匀一些。”
“好。”
两人搭配,干得像模像样。
到了切甜菜的时候,喻颜就非常小心了,毕竟只有五个。
甜菜的胃端芽点较少,正常来说应该切掉的,但是他没舍得,也留着了。
每一个楔形的甜菜块,他都留了两个以上的芽点。
每切下一块,澜修马上就涂上草木灰。
全部切好后,喻颜把红薯块和甜菜块,都搬到阴凉的地方。
“得晾一晾再种,我现在去我亚父那,你呢?”
澜修立刻说:“我和你一起。”
两人带上了撬牡蛎壳的工具,去了溪边。
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幽绿的层层树荫,洒下斑驳的影子。清脆的鸟鸣,从林深处传来。
样貌清俊的风归蹲在溪边,已经撬开清洗了不少牡蛎肉,见他们过来,问:“种子弄好了?”
喻颜点头:“差不多了。”
其实按照他为数不多的种植经验,切完的种子应该拌点防虫害、促生长的药的,奈何兽世没有,暂时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