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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扶砚有大半个月没回仙门了,坐在问月殿里左看看右看看还有些想念。
“衣服,脱了。”卿玉融拿着金创药盘腿坐在他对面。
“哦哦。”商扶砚埋头解缠在腰上的骨节腰饰,他打的结特殊,一只手解不开,另一只胳膊又疼得动不了一点,只得无奈求助,“师尊,帮我脱。”
少年的眼睛清澈见底,嵌着点点亮光。他说这话没带任何情欲色彩,卿玉融心池却如飞鸟掠过泛起层层涟漪,一圈又一圈震得他胸腔发麻发痛。
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两只手轻轻抓住小徒弟的大腿,连人带蒲团一块扯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相撞的吐息如封在罐中发酵的蜜糖,粘腻又潮湿。
商扶砚不仅容貌生得正,身量也是。瘦而不弱,修长如新抽的翠竹。他平日爱穿红衣,戴红坠子,只有腰间缠着一抹白,像盘竹而上的蛇。
卿玉融手指窜梭在腰饰间,“啪嗒”一声,骨节饰品应声掉落。朱色包裹下的身体很白,如同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石,雪白莹润,衬托之下更显伤疤狰狞。
药粉倒上去传来的刺痛感让商扶砚没忍住抽气,往后躲了躲。
“很疼?”
“一点点。”
“那就不要有下次。”卿玉融说。
商扶砚看了看包扎好的胳膊,又看看师尊漠然的脸,问道:“师尊,你是不是不开心?”
问月仙尊此人好似被人剥去了感官情绪,无论发生什么始终是一副表情,一丝波动也无。只有商扶砚能从那张脸下稍微品出点不一样的情绪,倒不是他对人的情绪起伏有多敏锐,只是得益于小动物的天性。
卿玉融顿了顿,浸了墨汁的眼瞳望过去:“如果师尊说是呢?阿彩会怎么办。”
“我……”
没等商扶砚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就听他再次开口,声音冷硬发涩:“师弟有危险阿彩会舍身相救,若师尊不虞,阿彩会怎么做。”
商扶砚拢好衣服,俯身凑过去:“那……那阿彩哄哄师尊?”
卿玉融呼吸一凝。
这两日商扶砚对白隐多有疏远,对他的态度也亲近的不少,没等他高兴,今日就从问月和陨星的链接中看见那一幕幕。
他又气又怕。
气的是商扶砚不好好爱护自己,怕的是商扶砚又回到原先的模样。
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容倒映在瞳孔,每一寸轮廓卿玉融都看得清楚,少年的脸颊带着点未擦拭干净的红,他用指腹一点点抹,像是要把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擦个干净。
指尖挪动虚虚拂过似碧水的眼、挺翘的鼻……还有红润漾笑的唇。
他垂着眼,哑着声道:“再靠近一点,阿彩。”
他们的膝盖已经紧紧相贴,商扶砚没有上前的空间,只得塌下腰,往前倾身,未被完全系上的衣襟散开来:“这样?”
卿玉融眸色越发暗沉:“还记得之前同师尊说的话吗?”
“阿彩最喜欢师尊?”
卿玉融想,是你自己说的,也是你还记在心里的,那就怪不得他了。
“阿彩,闭眼。”
商扶砚乖乖阖上眼。
一道急切的、冰冷的、湿润的触感贴上他的唇。
同这道触感一起来的还有屋外的敲门声:“大师兄,你在吗?我来看看你的伤。”
是白隐。
他下意识想睁开眼,宽大的手掌就覆上了上半张脸,夺去了他全部的视线。
嘴唇上的触感也随之越发深切急躁,越发滚烫。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商扶砚迷茫地眨眨眼,无意识张开唇:
他的嘴巴好像要被吃掉了。
第108章
长卷的睫毛如翻飞的蝶翼, 商扶砚眼角沁出两点泪光。他喘不上气,只能从喉咙间溢出细碎的呻。吟,透色的水痕从嘴角向下蜿蜒留下一路晶莹。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止息, 商扶砚大脑搅成一团, 感觉自己变成一块太阳下的糖人, 在师尊怀里一点点融化了。
“阿彩。”卿玉融呼吸很重, 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渴求。他一手扣住商扶砚的腰, 一手轻抚发烫的侧颊, 垂眸看着眸光涣散的小徒弟,“你会生气吗。”
“师尊这么对你,你会生气吗。”
商扶砚很晕,眼睛也湿,蒙了水雾的眼睛直愣愣望过去:“我……”他是一只百年修为的蛇妖化人, 一百年于妖而言不算长,是万蛇宫最小的小蛇。
妖和人不同, 第一次化形不会从小婴儿开始,他第一次化形就是十几岁的小少年。若是仔细算起来,他只当了五年人。他还不太会当人,都是照葫芦画瓢学的, 很多都没学会, 人类有时候便觉得他奇怪,比如岳沉谷不懂他为什么吃东西前总是要闻一闻。
那是因为他记性差, 很多东西吃完了就忘记了, 要重新判断一下这个东西能不能吃。当然了, 不是他笨,小蛇的记性就是很差。
可……虽然很多事他不懂,但他知道师尊刚刚在亲他。
话本上说, 那是很亲密的事,只有相互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
商扶砚眨眨眼,小扇子似的睫毛扑闪着:“师尊为什么要亲我?那不是相互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吗?”
“因为……”卿玉融和他额头相抵,喉结滚了滚,“师尊喜欢阿彩。”
他语气带着点诱哄般的循循善诱:“阿彩也喜欢师尊不是吗?”
“我是喜欢师尊,但是,但是……”商扶砚抓住他一尘不染的仙袍,“这不一样。”
他道:“我喜欢很多人,师尊我喜欢,岳师弟我也喜欢,小周师姐……不周山还有很多人我都喜欢。”
卿玉融重重阖上眼,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是、吗。”
商扶砚老实巴交点点头:“是。”
“阿彩。”卿玉融把五脏六腑奔腾的火气压了下去,蹭了蹭他的鼻尖,又说:“但你最喜欢师尊是不是?”
呃,其实他和爹爹也是这么说的,他还和小黑小白说过。
商扶砚撩起眼皮飞速偷看了问月仙尊一眼,觉得师尊已经不太高兴了,决定不把这话说出口,反正不周山和万蛇宫是两个地方,不能混为一谈不是吗?
“嗯,是。”
卿玉融紧绷的背脊微微放松下来,继续哄道:“你最喜欢师尊,那就和对别人的喜欢不一样,师尊亦然。”
“所以师尊会忍不住想亲你。”
商扶砚一顿,有些疑惑:“是这样吗?”
“当然。”卿玉融道,“阿彩讨厌师尊亲你吗?”
“倒也……”商扶砚敛眉思索一番,“不讨厌。”
卿玉融身上很冷,亲吻也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亲的他很舒服所以他不讨厌。
“那就可以,不讨厌就是喜欢。”
“是…是吗?”
卿玉融擦擦他的嘴唇,又低头啄了啄:“嗯,但只有师尊可以,别人都不许碰,记住了吗?”
商扶砚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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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考共有三项,第三项在两天后不周山进行。商扶砚得了空便立马溜下了山找东西吃,从街头吃到了街尾才回到问月殿。
商首席受了伤不便练剑,便趁着这两天好好休整了一番,吃了睡睡了吃养精蓄锐。两天结束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子,想着等第三考结束后得去找一趟小黑小白要钱才行,他有点想吃山下卖的八珍面,等考完了就立马要钱去吃。
其实不周山作为当今修仙界第一宗门,弟子下山降妖伏鬼报仇是很丰厚的,只不过他太能吃,那点钱完全不够他吃饭的。仔细算来他这么些年一直在外倒贴钱打工,怪不得小白说爹爹提起他就气的歪歪叫。
白隐远远瞧见队伍首端的商扶砚,走过去问道:“师兄,你的伤好一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