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当绝世好攻(200)

2025-09-07 评论

  林诉君圈住他,抚摸嶙峋的脊骨:

  “小止,和我走吧。”

  

 

第130章

  程叙池穿着一身浓稠的黑,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线条,双拳紧握青筋虬结:“楚牧在里面吗?”

  守着房门的侍从弯腰:“程少爷,少爷现在心情不好, 不许人打扰。”

  程叙池冷笑一声, 黑眸浮现两点寒芒:“心情不好?”

  “他还有脸心情不好了?给我开门。”

  “程少爷。”侍从为难地咬了咬唇, “少爷说了……”

  程叙池失了耐心, 抬脚踹开了门, 大步入内。侍从一惊, 慌忙跟着他进去:“程少,程少,您别让我们为难——”

  楚牧人倒在沙发里喝酒,垂着眸子看掌心里卧着的五枚耳钉,听见门口的吵闹也没作声, 像是被魇住了一动不动。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傻/逼!”程叙池猛地上前把人提起来,他眼眶中血色满布, 泛着令人胆寒的可怖怒色,一拳下去又重又狠,“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楚牧被打偏了头,脸颊迅速浮肿, 嘴角开裂。

  侍从捂着嘴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少爷!”

  “没事, 你出去。”楚牧屈指拭去嘴角的血,随意摆动染血的指尖示意慌得六神无主的侍从出去, “门关上。”

  他眼皮掀开浅淡的弧度, 眼神却静默如枯井。

  又是凶狠的一拳:“说话!”

  楚牧咽下嘴里的血, 喉间翻起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血腥味:“你让我说什么?又想我说什么?”

  “说我现在有多么后悔,有多么不舍?还是我真的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他扯了扯嘴角, “别开玩笑了,我——”

  程叙池额角青筋暴起,一下一下鼓动,他咬着牙关怒道:“楚牧!我看你不仅脑子不好,眼睛也瞎了!”他深吐出一口气,松开手脱了外衣,“既然你不清醒,那我就打到你清醒为止。”

  两人从小交好,学什么都一起,拳击也不例外。程叙池不比楚牧的身手差,打起架来拳拳到肉,血肉横飞,场面可谓血腥至极。

  程叙池拽着他的脑袋就往地上磕:“你不喜欢?不喜欢你给他奶奶献血?”

  “不喜欢你放弃程楚聚会的发言机会给他过生日?”

  “不喜欢你大半夜请我给他奶奶找医生?”

  “不喜欢你给他包车帮他摆平夜色为他盘店子?”

  越说程叙池火气就越大,手下的动作也更用力:“你的心被猪油蒙住了吧??!”

  楚牧鼻翼下滑出两道蜿蜒的血痕,他的脑子在江为止的扔下耳钉离开的时候就乱成一团麻,整个人如同囚在笼子里的困兽寻不到出路焦躁又暴戾。他不想还手,不是没能力,是没这个心力。

  程叙池每说一句话他就不可控地想起江为止。

  想起他送的满满一袋子礼物,想起他说的喜欢,想起他说的一辈子。

  想起他冰冷的手指,留有余温的颈窝,颤动的长睫。

  想起他笑,他的泪,他的吻。

  程叙池拧过他的胳膊,楚牧紧握的掌心松了些许,露出藏匿其中的钻石耳钉。

  他捏的太紧,长钉嵌入皮肉,挤来的血珠子和残留干涸血液混作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程叙池嘴角牵起讥讽的弧度,伸手抢过耳钉,长臂一挥,五只小小的钉子落入池水消失不见。

  从始至终宛如死尸的楚牧发觉掌心一空,收紧只余虚无终于恢复了神智。他目眦欲裂,扭过脑袋吼道:“我的东西呢?!”

  “扔了。”

  “谁许了?那是我的东西!”他的拳风带起发丝,狠狠捶上程叙池的下颌。

  程叙池偏头吐出一口血沫,淡淡道:“不是你说玩玩?耳钉而已,又不值钱。”

  楚牧一愣,麻木的心口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冷风一灌,吹得他骨髓都在战栗。他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径直跳入冰冷的池水。

  正值寒冬腊月,池水刺骨,他却像失去感官的木头一样在池水里摸索。不过须臾,俊逸的脸颊就白了个彻底,耳钉只那么一点大小,身上滴滴答答的血在池水晕开更挡视线,让他怎么也找不到那微小的钻。

  “程叙池……”楚牧的声音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你给我扔到哪了……你给我扔哪儿了?”越急他伤口的血就流的越凶,让他怎么也看不见池底,“程叙池……我找不到了我……找不到,你到底给我扔哪了?”

  他慌得不能自已,像是失去了什么不能承受之物。

  一身黑的少年走到池边,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人:“清醒了吗?”

  楚牧扬起头,开裂的嘴唇轻动:“我……”

  程叙池松开手指,五只沾满血污的耳钉啪嗒啪嗒掉在地上:“耳钉是死物,江为止不是。”

  “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抓起扔到地上的外套扬长而去。

  楚牧手忙脚乱将掉落在池沿耳钉收拢在掌心,紧紧贴在胸口堵住了簌簌漏风的心脏。

  他想起来了,那个蝴蝶摆件碎掉后,他再也没有买过蝶形摆件,属于它的位置时至今日仍旧悬缺。

  它是珍贵的、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的。

  江为止也是。

  *

  楚牧草草处理好身上的伤再次踏入那条小巷,冬日巷子里的绿植衰败夺去寥寥无几的生机,显得更加阴沉压抑。

  他脚步很快,心脏跳得也快,每一次跃动都像要跳出来似的。越逼近楚牧就越紧张,见到他要说什么?是求他原谅还是求一个重新追求的机会?他又会说什么?给他一巴掌要他滚,还是……

  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锁,寒风卷起落叶像是无人居住那般空寂。

  楚牧心弦一乱,他踩着石砖和那晚一样翻上了院墙,只不过这次院中的台阶不再坐着那个清瘦的身影。

  在屋里也说不定,他强压内心的慌乱往屋子里走。残败的木门无需用钥匙,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嘎的响声。

  客厅没有人,厨房没有人,餐厅没有人。

  楚牧压制住慌乱外泄,提步跑向江为止的卧室,那是一间狭小的屋子,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剩下的空间便堪堪供人行走。他曾经在这间屋子哄过江为止睡觉,可如今这个小房间空空荡荡,和当时的陈设也并不相同了。

  那张破破烂烂的小桌子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立着的人台。

  人台上立着一件未完成的西装,剪裁精良的布料被一道锋利的长口子生生剖开。裂口边缘的纤维微微外翻,像是伤口边缘凝固的血痂。

  缝了一半的衬里从裂口隐约可见,针脚整齐却戛然而止,衣襟处还别着几枚闪亮的珠针,针尖寒光微颤,仿佛随时会坠落。

  这是一件被主人抛弃的、试图销毁的半成品。

  楚牧仿佛不会思考了般,茫然地走向前,捡起地上散落的设计手稿,每一张每一笔都是勾勒着他的模样。

  【我……也有给你准备礼物。但是需要点时间我还没做好,你等等。】

  跨年夜江为止趴在他怀里说的话突兀地响起。

  所以,楚牧颤抖着手抚摸西装布料上的豁口,这本来是江为止送给他的礼物。

  他喉咙里哽咽着咽呜,却发不出声音,所有的痛苦都堵在胸口,化作一阵阵钝痛,撕扯着他的呼吸。如果……如果他如程叙池所说清醒一点,如果他早一点认清自己,是不是摆在眼前的就是一件精心设计的西装?

  江为止会把它装在盒子里,用丝带缠好,打上一个漂亮蝴蝶结,而后红着耳朵送给他。他还能向害羞的少年讨一个吻,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留下他的只有五只弃如草芥的耳钉,和一句“到此为止”。

  楚牧紧紧拽住破碎的布料,五指几乎要嵌进去。他像一只丧家之犬般跪倒在地,头一次尝到痛彻心扉、后悔至极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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