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翊嘿嘿干笑了两声,拿起酒杯又轻轻抿了一口,呲牙,咧嘴,难喝。
席少腾看着,扯了扯嘴角,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许文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父子俩,静静站着没动。
重权,逐利,精明,薄情。
席少腾在许文静眼里,一直是个标准的商人。
他的准则就是:商场如战场,容不得你重情重义。在利益面前,什么朋友情谊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
商圈游荡几十年,凉薄这一词,已经渗透到了席少腾骨子里。
如果有一天,抛弃妻儿能再让他建立一个新的商业帝国,席少腾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和席翊抛弃。
如果能让他在商界成为传奇,席少腾没什么不能舍弃的。
曾经,在许文静的眼里,她一直认为席少腾就是这样的存在。可是……
在知道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那些事,许文静忽然发现,她好像想错了。
她嫁的男人,其实也有让人刮目相看的一面。
虽然很多时候很自私,很自我,可骨子里并不完全无情。
我也怕死,可我不想变成和封雅一样的人。
少川,杀了我,不要让自己活得太冤……
想到席少腾在医院对席少川说的话,许文静心里有些动容。嫁给这样的男人,很荣幸。也很庆幸,无论是席少腾还是席少川,都跟封雅不同。
席翊默默陪席少腾喝着酒,父子俩都没提及席少川。可是,彼此心里都清楚。
因为,你是大哥。
席少川这一句话,让席少腾比挨了枪子儿还难受。
挨一枪子儿,疼一下子,这辈子结束了,什么歉疚都没了。
可现在,这一句话,搁在心里一辈子,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都觉得不是滋味儿。
席少腾一杯酒倒入口中,品着那其中辛辣,亦如心中滋味儿,有那么一个人,这辈子都让你觉得亏欠着,惦念着,那感觉,原来是这样。涩到发苦,却又暖到眼睛模糊。
***
第二天,说好要带她去医院做复查的人,却先一步把自己弄到了医院。
童贝贝来到医院,看着吊着一条腿,躺在病床上的人,走过去,“腿怎么了?”
昨天半夜去买东西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短短几个小时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宫昦不咸不淡道,“不小心碰了一下。”
回答的避重就轻,不真不实。
童贝贝听了,看看他,也没再多问。实情是什么,宫昦既然不想跟她说,她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招人烦。
“孙叔呢?”
童贝贝话刚落,就看孙叔同几个白衣天使一同走了进来。
“看来宫四少最近跟帝都这块土地确实有些不合拍。”谢聿看着宫昦微笑着调侃道。
宫昦扯了扯嘴角,笑的无奈,“是呀!所以,最近每次来帝都都要先来医院报到一下。”
谢聿笑了笑,从身边医生手里拿过宫昦的病历看了看,“除了日常行动上有些不方便,其他没什么大碍。”
宫昦点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好好休息一下。别拿伤不当事儿。”
“谨遵医嘱。”
“最近几天就先在医院住着吧,这样用药也方便些。等稍好些了再回家养着。”
“好。”
谢聿和宫昦说着话,感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他猛看。
谢聿:?
心里疑惑着,转头,顺着视线看去,看到童贝贝那张素净的小脸,挑眉,“童小姐。”
童贝贝神色微妙,“你认识我?”
谢聿听了,浅笑,温和道,“去年童小姐住院时,我们见过两次,你忘了吗?”
童贝贝听了,恍然,“原来是这样。”说着,垂眸,凝眉,可是谢聿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好像不止是见过两次。
看童贝贝若有所思的表情,谢聿转头看向宫昦,“你身体不方便,一会儿我带童小姐去见见徐教授吧!”看童贝贝现在这样,情况是真的没见好转。
宫昦:“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
又说了一会儿话,谢聿带童贝贝和几个医生离开,病房内静下,孙茂走到宫昦身边,低声道,“四少,我已经派人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