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苦着一张小脸,咕哝着回了一句:
“……您真聪明……” 声音含混得几乎听不清。
话音未落, 残留的最后一丝清醒也彻底被睡意淹没。
他在周砚怀里极其自然地翻了个身,寻了个最熨帖的姿势,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无梦的酣眠之中。
这第一次的折腾,实在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
齐小川是在周砚的怀里醒过来的。
他整个人蜷缩着,陷在对方宽阔的胸膛前。
周砚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身。
睁开眼,外面没有刺目的光线。
这一觉,不知道睡到了何时。
紧接着,便是清晰入耳的滴答声,连绵不绝——外面正下着雨。
“醒了?”头顶传来一声询问。
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磁性,像羽毛刮过耳膜。
“……嗯。”
齐小川应了一声,随即被自己那破锣般沙哑不堪的嗓音惊到。
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无奈,还隐隐透着一丝懊恼的黑气。
这声音,完全陌生得很。
周砚低笑一声,把人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几乎是严丝合缝地嵌着。
齐小川的脸瞬间紧贴着他微烫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bo动。
头顶上方,全是周砚温热的呼吸气息。
一下一下,拂过他的发顶、后颈和耳际,带来一阵难耐的痒意。
齐小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偏头想躲开。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周砚的眼睛。
他胸腔震动,笑意更深:“嗓子哑了?”
今日凌晨,他确实把人折腾的太狠了些,而且还是
第一回。
这一觉,两人直接从清晨睡到了傍晚。
而他这明知故问的语气落在齐小川耳里,满是餍足的欢愉。
齐小川懒得理他,垂眸只想把腰间那只箍得死紧的手臂挪开。
这一低头,视线便落在了自己几乎半敞开的衣襟上——
锁骨、胸膛,甚至更往下的地方,都布满了深深浅浅、斑驳暧昧的红痕。
如同雪地里肆意绽放的梅花,刺眼又羞人。
昨晚那激烈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齐小川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
狗男人!他心底暗骂一句。
也顾不上身体散架般的酸痛了。
他猛地发力,硬是从周砚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然后背对着周砚,扯过被子试着裹紧自己。
“离我远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周砚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含笑凑得更近。
温热的吐息几乎喷在齐小川的后颈上:“早上才刚说攒钱娶我,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
他故意放轻了声音,带着点委屈的调子。
指尖却坏心眼地拨开齐小川颈后的碎发。
凑近了才看清那小巧的耳垂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周砚眼底笑意更浓,故意使坏地对着那红得滴血的耳廓轻轻吹了吹。
温热又带着湿意的气息,猝不及防地钻进耳道。
齐小川浑身一麻,身体窜起一阵颤栗,攥着被单的手指猛地收紧。
“怎么?现在提了裤子就不认了?”
周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又近了几分。
被子里的齐小川裹得更紧了,脸上热浪一阵高过一阵。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红透了。
这兔子……反应弧也太可爱了,后劲还这么大。
周砚看得心痒难耐,不禁弯了眼。
随后忍不住倾身过去,几乎要压住身下的人。
“生气了?祖宗?”他低声哄着。
回应他的是毫不客气的三脚连踹。
力道不重,但带着十足的恼怒。
一下接一下,咚咚咚地踢在他大腿上。
最后一下差点把他踹下床沿。
周砚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识相地起身。
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错了,离远点。”
见到周砚终于起身离开,齐小川这才缓缓坐起来。
“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刚结束那会儿,又累又困,还未感觉怎样。
这休息了一觉,啥反应都上来了。
感觉这幅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齐小川轻碰裸露在外的红痕。
斑斑点点的,显眼的很。
很好,没个一两天的,别想出去见人了......
正气着呢,狗男人又巴巴凑了过来。
兔子凶得很,冷冷瞪了他一眼。
那泛红的眼眶毫无威慑力。
甚至在周砚的眼里,那水汽氤氲的眸子非但不显凶狠,反而平添了一丝勾魂摄魄的脆弱。
看得他心头更痒了。
“干嘛!”齐小川没好气地低吼,声音带着未消的沙哑。
周砚立刻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嘴角可怜兮兮地撇着。
活像被主人训斥的大型犬。
“我来给你上药。”他摊开掌心,露出药瓶。
眼神却像带着钩子,黏在齐小川裸露的肩颈皮肤上。
几秒钟的僵持后,兔子胸口的起伏略微平复了些。
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松懈了一分。
他伸出手,把药接了过来,“我自己上。”
周砚没动,目光贪婪地逡巡着眼前的光景。
心里称奇:一个大男人,这肌肤怎么养得比娇贵的女孩子还要细嫩?
回想今早,自己不过是情难自禁时用指腹摩挲了几下,就留下了那么清晰的痕迹……
恩,他现在真是爱死了这副一碰就留痕的身子骨!
这念头像野火,烧得他喉咙发干。
“看什么?还不走?”
齐小川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那目光烫得他皮肤发麻。
忍不住又狠狠瞪了一眼,试图用凶悍掩饰心底的慌乱。
“你后背够不着,我来。”周砚的声音不自觉低沉下去。
“不要!”齐小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缩了缩。
扯动了腰间的酸疼,倒抽一口冷气。
“离我远点,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话音未落,周砚的眼神骤然阴鸷。
他欺身向前,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齐小川。
“‘我们男人’?阿川,”他刻意拖长了尾音,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除了我,你还有‘很多’男人?”
齐小川哑然。
很好,骂顺了口,连带着把自己也圈了进去。
这短暂的哑然给了周砚可乘之机。
周砚趁人愣神之际,倏然靠近,坐到床边,覆上齐小川的手,将药瓶取了出来,
“别犟,”他声音放软,“还有很多你碰不到的地方要擦。”
齐小川张了张嘴。
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却硬是憋不出一句像样的反驳。
攥起的拳头又放下了。
周砚旋开药瓶盖子,清凉的药膏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
“疼不疼?”
他点了些药膏在指尖,轻轻揉着兔子腰间的红痕。
“——不疼!”
齐小川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身体却诚实地因那微凉的刺激和暧昧的揉按而绷紧。
周砚自动屏蔽了那咬牙切齿的意味,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嘴角勾起一抹坏到骨子里的笑,“不疼?”
他俯身,温热的呼吸故意喷洒在齐小川敏感的耳廓。
“那看来……下次可以更过分点。”
他爱死了兔子这身一碰就留痕的肌肤体质。
“你没下次了!”
齐小川羞愤交加,猛地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
忍着腰臀的酸痛,抬脚就朝周砚踹去。
脚踝却被人精准地一把扣住,牢牢握在滚烫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