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民国!(87)

2025-09-07 评论

  还有,身后的人的目光太过于炽热,周围又全是他的气息和味道,齐小川感觉自己快顶不住要留鼻血了。

  “你说呢。”

  终于,身后终于传来周砚的声音。

  语调是刻意放缓的,低沉而平缓,但每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一般。

  虽听不出明显的怒意,但这却比直接的咆哮更让人心惊胆战。

  谁知周砚接下来的话,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精准无比地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劈得他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

  “倒是不知齐先生原来撬窗技术这般好,”

  周砚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玩味。

  “以前经常撬?”

  话音一落,齐小川便像被真正的闪电劈中了似的,当场石化!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逆流冲上头顶!

  他,他,他刚听到了什么???

  撬窗?!

  周砚说他昨晚……撬了他的窗?!然后……爬了他的床?!

  额…这…这简直荒谬绝伦!

  但……这确实……挺像他喝醉断片后能干出来的混账事!

  毕竟,周砚更不可能主动邀请自己爬上他的床同眠共枕~

  这个信息真的让齐小川想当场社死,恨不得立即挖个地洞钻进去。

  或者,时光倒流掐死昨晚喝酒的自己!

  “昨晚,昨晚我们……我……没做……什么事儿吧?”

  巨大的羞耻和恐惧驱使下,齐小川几乎是屏着呼吸,用气声挤出了这句问话。

  他祈祷着,周砚不要再爆出什么他已经毫无印象的事了。

  “齐先生想发生点什么?”周砚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被极力压抑的危险气息。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关中狠狠碾磨出来一般。

  齐小川头皮瞬间炸开!听出来了!

  这语气里蕴含的怒火已经快压不住了!

  “没没没!”齐小川吓得立刻拔高声音,脖子上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个……没发生什么事就好!”

  他忙不迭地接话,用最快的速度顺毛,熄灭对方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

  然而,某人的内心深处正捶胸顿足地尖叫。

  ……啥?!什么都没发生??!!

  就……纯睡觉?!?!

  齐小川!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孤男寡男,同床共枕,还是在周砚的床上!

  你怎么能……怎么能让这么宝贵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起码亲一个啊~

  什么都没发生?!我……我一个月内都瞧不起你!!

  没出息的男人——

  这般疯狂的呐喊让他脸上刚刚褪下去一点的热度又“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混合着强烈的懊恼和羞愤。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刺骨的低气压,猛地从身后席卷而来。

  瞬间笼罩了整张床榻,周身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好几度。

  齐小川心中一惊,心头警铃大作。

  周砚他……该不会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吧?!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齐小川后怕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清晰的“咕咚”一声。

  他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瞟向了紧闭的房门方向。

  大脑在极度恐惧下超负荷运转,开始疯狂计算:

  他从床上跳下去,然后狂奔到房门的距离大概是十米。

  所以,他想要逃出这个房间总计需要五秒钟的时间。

  够不够逃命!

  齐小川这么想着,下一秒便做了!

  恐惧和羞耻瞬间压倒了一切,求生的本能驱动了他的四肢。

  他猛地一把掀开腿上的绸被,甚至顾不上再回头看一眼周砚此刻是什么表情。

  是错愕?是震怒?还是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双脚一沾到冰凉的地板,便一瞬都不敢停,更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发足狂奔!

  “砰——!”一声巨响。

  房门被猛地拉开,又在他身影窜出的瞬间被他反手狠狠甩上!

  沉重的实木门扇撞击门框的闷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也彻底隔绝了身后那张仿佛要吞噬人的床榻。

  “砰!”又是一声。

  这次是他自己房间的门板。

  齐小川背靠着这扇略显单薄的木板门,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般滑落下来。

  胸膛剧烈起伏,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骨头跳出来。

  耳边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过了好半晌,那擂鼓般的心跳才在冰冷木板的触感和相对安全的静谧中慢慢平息。

  他大口喘着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我就说……不能住这么近嘛……这下好了,出大事了!”

  惊魂稍定,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感才清晰起来。

  他撑着发软的双腿,踉跄地走到桌边。

  抓起粗糙的陶壶,仰起脖子就一阵咕咚。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浇熄了那份灼热,却浇不灭心底翻腾的尴尬、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欢愉。

  另一边,奢华的主卧内。

  周砚依旧倚靠在雕花的实木床头柜上,姿势几乎没变。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一丝罕见的错愕,以及一丝……被气笑的荒谬。

  他委实没想到齐小川会有这操作。

  前一秒还像只被钉在砧板上的兔子瑟瑟发抖,下一秒居然逃了——

  掀被、赤脚、开门、狂奔、甩门……一气呵成,快得连他都……没反应过来。

  看着那扇厚重房门,周砚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化作一声冰冷低沉的冷哼。

  哼,跑得倒挺快。

  他懒得和这只一惊一乍的兔子计较。

  让他自己担惊受怕、胡思乱想去好。

  昨晚被这醉鬼折腾得够呛,此刻倦意如潮水般重新涌上,他现在只想补觉。

  困。

  周砚收回视线,高大的身躯向后一倒,重新陷进柔软的床里,扯过薄被随意盖住腰腹。

  空气中还残留了酒气味......几乎是瞬间,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起来。

  时间悄然滑过两天。

  那场惊心动魄的“爬床撬窗”事件,似乎并未有后续。

  齐小川在经历了最初两天的惊弓之鸟状态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砚的反应。

  结果?风平浪静。

  没有雷霆之怒,没有秋后算账,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周砚待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公事公办的模样,仿佛那晚齐小川爬床后狼狈逃窜的事从未发生过。

  这反常的平静,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齐小川心里激起了越来越大的涟漪。

  最初的恐惧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困惑和……大胆的猜测所取代。

  他甚至不再刻意躲着周砚了。

  此刻,书房内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齐小川坐在靠窗的书案后,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账簿。

  然而,他的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次又一次,明目张胆地越过中间宽大的距离,落在主位上的男人身上。

  周砚正垂眸看着一份文件,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冷硬而专注。

  齐小川就那么隔着老远,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盯着人发呆。

  他脑子里正翻江倒海地复盘着从遇到周砚后发生的一连串事……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拎出来不是触犯这位阎罗王的逆鳞?

  按他对周砚的了解,换成任何一个人敢这么做,别说沉江,恐怕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可偏偏是他齐小川。

  不仅没被沉江,没被赶出去,甚至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间书房里,和他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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