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深和季思成都受不了这块小牛皮糖,立刻坐直了身子,打断道,“最起码要隔着一条街,不能两所学校紧紧挨着。”
季知秋沉默了几秒,转头看向陆余年,觉得这太难为他了。
几个条件叠加在一起,很难找到合适的学校。
陆余年却微微颔首,“交给我,下个月就能办好。”
季知秋还是不放心,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意思是他可以帮忙。
陆余年轻笑一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季知秋没有在陆余年脸上捕捉到一丝勉强为难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
他转头又对三个崽崽说道,“你们今天玩了什么,有没有好好运动?”
听到这话,原本半垂着死鱼眼,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一副“太幼稚好无聊”的季思成突然神经紧绷,往车椅里面缩了缩,试图躲避季知秋的目光。
季知秋危险地眯起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季言言和季子深立刻察觉到了爸爸的意图,毫无义气地让开了位置。
季知秋凑到季思成面前,又啰唆了起来。
季思成想反抗又怂唧唧的往回缩了缩脖子,在他眼中,季知秋是头发飞舞的恶魔。
是他们多心了。
能收服三个小反派的人自然邪气满满,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
……
季知秋和陆余年在时,陆家的这群亲戚是瑟瑟发抖,一声也不敢吭的怂鹌鹑。
但两人走了,他们的气焰立刻嚣张起来,为首的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这个小辈太过分了,他到底懂不懂家族基金的意义,这笔钱就是属于我们的,他凭什么支配!”
他十分卖力地讨好季知秋,结果却因为吵架水平不够,份额反而减少了,对此愤愤不平。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的目光立刻落在那对双胞胎兄弟上,“你们真没义气,为了多弄点钱,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了出来,也不嫌丢人!”
双胞胎兄弟很有默契,一致对待。
“难道你们不是这么干的吗?”
“我们靠的是实力,有本事你也来呀!”
他们之间早就有矛盾了,此言一出,空气中的火药味儿都重了几分,只要再有一个火星,几个人又能打成一片。
就在这时,坐在最前面白发苍苍的老人,重重地挥舞了下拐杖:“行了,还不够丢人的吗!”
他的气势震慑住了所有人,只能忍下心头的怒火,不敢吭声。
“到了这种时候,我们更要团结,要自己掌控家族基金,他只是个外人还是个小辈,凭什么爬到我们头上!”
大家互相看看,领略了季知秋的厉害后他们谁都不敢反抗,还是那个中年男人磕磕巴巴地说道,“陆余年那么喜欢他,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我们还能怎么办?”
白发苍苍的老头,嗤笑一声,轻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怪不得我们现在只能挤在祖宅里,落魄到靠着家族基金过活,你们这些小辈太没出息了,还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出马。”
中年男猛地察觉到了什么,哈巴狗一样讨好地凑了过去:“舅姥爷,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你们别忘了四年之前也有一个人,马上就要跟陆余年结婚了,陆余年又看得紧,不让我们靠近,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但那又怎么样?这个人现在在哪,而我们不还好好地在祖宅里吗?!”
所有人瞬间眼前一亮。
他们并不清楚四年前的事情,随着岁月的流逝,记忆也变得模糊了,只记得陆余年当初像是喝了迷魂汤,坠入爱河,直接宣布了婚讯,把人看得很紧,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别墅,恨不得天天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当时他们这些长辈都觉得受到了轻视,愤愤不平,想去见这个结婚对象,却被陆余年毫不客气地挡在门外。
他们都很有危机感,毕竟陆余年的态度决定一切,这个外来的人性格不明,若是以后想要苛待他们,那就太糟糕了。
他们请了跟陆余年关系最近,辈分也最高的姑姥姥出手,姑姥姥只是见了那个人一面,聊了半个小时,第二天婚讯便取消了,那个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过,四年之后陆余年又爱上了别的人,把人带回陆家,但没宣布婚讯。
从这样看来,陆余年对季知秋的喜欢并不深切,至少比不上前一位。
“所以啊,什么秋的不足为惧,我们只要能请姑姥姥出手,事情就会圆满解决。”
四年过去,姑姥姥的年纪更大了,常年闭门不出在家休病,也就只有辈分最高的老爷爷能跟她搭上话了。
见所有人都用仰仗的目光看着他,老爷爷摸了摸胡子,嘲笑这些小辈儿,目光短浅,“赶走他并不是最要紧的。”
“那什么是最要紧的?”
“没有了秋,还有春夏冬,重要的是给陆余年挑一个合适的夫人,对我们言听计从,到时候我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中年男人赶紧拍马屁,“舅姥爷这招高明啊,釜底抽薪!”
白发老头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混不吝,最擅长这种手段,“那我这就去请姑姥姥,再加上陆余年本就有婚约,那孩子的家族早就落魄了,又不得陆余年喜欢,想要在陆家站稳脚跟,肯定要倚仗我们,到时候我们还不好拿捏她吗。”
听到这话,陆家的亲戚们全都愣住了,那些年长的都是表情茫然,更别说是年轻一辈了。
婚约,什么婚约?
第112章
他们住的地方离陆家的祖宅较远, 往往需要开车往返。
但最近几天,季知秋总能在附近看到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 像是躲着他,不给他打招呼的机会。
季知秋本来也不想打招呼,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出现的频率过高了一点。
季知秋:“……”
他十分无语,周边的安保措施太好, 狗仔混不进来, 没想到自家亲戚完美代替狗仔,在季知秋都快被他们搞出神经质了,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他。
季知秋忍无可忍,偷偷躲了起来, 在他背后跟踪的两个中年男人失去了对象,着急忙慌地往前走,还互相责怪对方。
其中一个大腹便便, 一步三喘,呼吸声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明显, 另外一个秃头严重,一个毛囊也不剩了,头顶在夜里反着光, 细腻光滑的皮肤状态是多少明星都梦寐以求的,只可惜出现在了错的地方。
季知秋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人,突然有点想笑。
竟然安排这样两个人跟踪, 是有多小瞧他,觉得他一定发现不了吗?!
季知抱着手臂,反过来观察这两个人, 想看看他们背地里打的什么算盘。
“人呢,快找啊!”
“我这不是在找着呢。”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往草里面扒拉什么?他是会遁地术吗。”
“我刚刚看到他好像扔了什么东西,说不定是别人写给他的情书,这样我们不就能抓住他的把柄了吗!”
“也对,那模样一看就收到过很多情书。”
两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累得背靠着树干,呼哧呼哧地踩着粗气。
“你说这事儿行吗?”
“肯定行,姑姥姥都出手了。”
“老太太今年都快九十了吧,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吗?”
“那当然了,思维比你敏捷,说话也比你利索,你快去减减肥吧,你在我身边像是拉了个风箱,气儿都喘不上来。”
这群牛鬼蛇特意请姑姥姥出山,跟他斗的。
季知秋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这帮人心真黑。
老太太若是被他气到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难道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想要请个老人来碰瓷他?
这在逻辑上说得过去,但季知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