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瞪了他一眼:“这话是皇上私下召见你说的?”
梁靖本来还想继续夸赞几句萧宴宁的英明,话到嘴边,他陡然想起霍氏知道了自己和萧宴宁之间的事。
他怕说太多惹霍氏心里不痛快,于是神色讪讪:“这倒也没有。皇上忙着呢,孩儿今日私下没见皇上。”
霍氏:“……”
不试探憋屈,试探完更憋屈了。
霍氏神色恹恹,梁靖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问需不需请大夫。
霍氏:“我没事,你舟车劳顿,回去休息吧。”
梁靖见她脸色红润,不像是身体不适,于是才回自己的院子。
等他走后,霍氏长长叹了口气。
梁靖回去不久,门房前来禀告,递上来一封拜帖,说是好友相邀出去喝酒。
那拜帖很是精致,梁靖立刻打开,里面的字铁画银钩,入木三分,很是漂亮,只可惜不是萧宴宁那一手乱七八糟的字。
心里有些失望,梁靖:“送帖子的人有没有说他家主子是谁?”给他送帖子的人很多,但能称得上他一句好友的没有,也不知道这是谁敢开这个口。
门房:“送帖子的人说他名付六,和大人有过几面之缘,大人一见便知。”
梁靖:“……”付六,福六。
梁靖拿着所谓帖子,甩袖离开:“以后这种重要的事早说。”
门房:“……”这拜帖不重要吗?
梁靖匆匆而离,霍氏自然知道,听到是付家相邀,她心道,莫不是在路上遇到的好友,也不知是个什么品性。
梁靖一出门就看到了福六那张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脸,福六朝他笑道:“梁大人,请。”
坐在马车上,同同福六来到一处清净的宅院。
上写着宋宅,字迹倒是和拜帖上的如出一辙。
梁靖也没太放在心上,等他进了院子,福六便把大门关了上去。
梁靖匆匆走过前堂,到了后院,萧宴宁一身月白便服,腰间玄挂着莹润的暖玉,正懒懒散散地靠在长廊柱子旁含笑朝他望去。
梁靖快步走了过去,四下无人,他直接把自己撞到萧宴宁怀里,然后抬眼,双眸亮晶晶地问:“皇上,想不想我?”
萧宴宁:“想。”怎么不想,不想的话就不会提前在宫外置办宅子,就不会下朝就来这里等他。
两人就那么拥抱着朝房内走。
数日不见,再次听着彼此的心跳,想念如水一样包裹着两人。
衣服掉落凌乱地交叠在一起,帷帐随声而动,一切都在诉说着彼此的心意。
作者有话说:
下章写二哥。
第177章
铜壶滴答,金丝银线勾勒而成的纱帐轻晃,偶尔随风漏进一缕微光。
梁靖仰躺在凌乱的锦被间轻喘着,他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完全散去的水雾,人却已恢复了几分清明之色。
平日里温润俊秀却仍旧显得凌厉眉眼此刻被汗水浸得温软,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他因刚才的激动胸口起伏还未平息,几缕头发黏在额前和颈侧。
白日里,萧宴宁的眉眼远比灯火下要清晰,梁靖看着他,伸手描绘着他的眉骨。
萧宴宁生得一副好相貌,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人好似中天皓月,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
梁靖一边摸一边喃喃道:“我在云州时听说皇上遇刺,整夜睡不着,幸好无事发生,要不然我在云州肯定待不下去,到时就不只是杀了杨长戈,只会闯更大的祸。”
现在手指下的皮肤温热莹润,真好。
萧宴宁半支着身子,任由梁靖动作,他懒洋洋道:“梁卿斩杀奸臣,何错之有。”
梁靖温热的手指顺着他的鼻梁滑到下颌线又到喉结,萧宴宁这才抓住他的手腕。
萧晏宁眼中染了一层笑意,俯身在梁靖嘴唇上亲了亲。
梁靖喜欢看他因自己而失控的模样,他抬腿蹭了蹭萧宴宁,很直白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萧宴宁眼神一暗,加重了唇上的追逐……
等一切再次平静下来时,萧宴宁带着梁靖到隔壁清洗了一番。
等两人再次回到房内,地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收拾走了,床上也换了新的被褥。
被拥着躺在床上时,梁靖看着亮堂堂的屋子后知后觉想到,他和萧宴宁这是在白日宣淫。
在情事上大大方方且很直白给出反映的人,身体一下子红透了,有那么一瞬间,梁靖想把自己裹成个蝉蛹。
萧宴宁:“……”
这是事后害羞?
梁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他看向萧宴宁语气尽量镇定平静:“皇上,这为什么是宋宅?”
知道他这是在没话找话,萧宴宁一边给他揉着腰,一边道:“萧是皇姓,叫萧宅不合适,你是宠臣,叫梁宅的话也扎眼,想来想去就取了宴字的上半部分和梁字下半部分,所以这里就成了宋宅。你要是觉得宋宅不好听,换个自己喜欢的也行。”
“宋宅就很好。”梁靖忙道,宴中有木,梁中有宝,就像是他和萧宴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都不分开。
萧宴宁觉得梁靖太容易满足了,其实福王府最好,里面一草一木都很精致。只不过福王府太惹眼,梁靖要是时常出入,肯定会遭人议论。
在这个宅院服侍的人都是福六精挑细选出来的,都签了死契。这些人在隔壁住,也就他们来之前打扫下房子,做些饭菜,没有特殊吩咐,他们平时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知道房子里的主人到底是谁,一般和他们打交道的就是福六。
而能进他们房屋内的人只有砚喜。
其实要是有洗衣机这类东西,萧晏宁根本不会让人动自己和梁靖的衣服。
两人在外,萧宴宁会尽最大能力护着梁靖。
“以后,你要是人在外,就可以写信就送到此处,方便。”萧宴宁徐徐道。
梁靖挑了下双眉,他眉目郎朗道:“在京也能写。”
萧宴宁:“当然,什么时候想写就什么时候写,福六每天都来收信。”
梁靖眯眼笑了,随口道:“那就谢皇上了。”
萧宴宁:“……”
萧宴宁看着他故意逗弄道:“梁靖,怎么不听你叫宴宁哥哥了?”
从小听到大的称呼,乍然没了,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梁靖听闻这话眼珠子乱飞,在那里吭哧吭哧半天也没吭哧出一句话。
萧宴宁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是因为刚才叫宴宁哥哥的时候哭了?”说罢这话,他还朝梁靖笔直修长的双腿|间看了眼。
他说的这个哭可不是只有因快感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泪,也有腿间之物激动时流出来东西。
梁靖:“……”
梁靖没想到皇帝说起话来也这么不正经,他整个人快烧起来了,错开眼:“我就喜欢在……时候……叫宴宁哥哥,宴宁哥哥不喜欢吗?”中间的几个字他刻意模糊了一下。
萧宴宁因他的坦诚而露出愉快的笑,他道:“叫什么我都喜欢。”
梁靖看着他,然后也笑了。
眼下的一切如梦,却因眼前之人只有心安。
两人在房内闹腾了半天,等从床上起身时早已过了午膳时间。
好在饭菜都在厨房温热着,不必饿着肚子。
吃饱喝足,梁靖看着放下碗筷的萧宴宁:“宴宁哥哥是准备要回宫了吗?”
“没有。”萧宴宁抬眼笑了笑,眼角泛起浅浅的纹路:“今天没想着回宫。”
梁靖似乎有些诧异自己猜错了,他眉头轻轻皱在一起:“那宴宁哥哥是有什么心思吗?吃饭时,你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萧宴宁一愣,他笑道:“这么明显?”
梁靖摇了摇头,并不明显,只是偶尔,偶尔他的目光会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丝忧心。
他原本以为萧宴宁是担心他会因暂时的分别心里不舒服,看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