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渣攻们追悔莫及[快穿](42)

2025-09-12 评论

  沈端砚唇色惨白如纸,他欲抬手用袖子遮挡住脸部,却不及面具下落的速度。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一袭白袍忽地罩住了他,宽大的外袍将沈端砚从头到身体都掩去,连一点缝隙都不曾留下。

  赤红着脸,气喘吁吁的沈景铄仅着内衬,面上尚残留着一些方才剧烈运动后的红润。

  “多谢公子。”

  沈端砚微微攥紧了外袍的衣角,低声道谢。

  听着这宛如陌生人般生疏的称呼,沈景铄垂下的双手骤然握紧,咯咯作响。

  他的表情十分可怖,牙齿微微颤抖,浑身发麻,但沈景铄却不能展露半点。

  阿砚此时怕是又惊又惧,他作为兄长最起码不能再给他更多难堪。

  沈景铄只是尽力压抑着情绪,控制着吐出的话平稳冷淡。

  “小事,无妨。”

  他这话一出,熟悉的口吻和语气,令沈端砚身形一僵。

  是兄长吗……

  他怎会出现在国宴之上,兄长不是从不喜这些场合吗?

  而他,又是否认出了自己。

  沈端砚大脑一片空白,许许多多的念头和想法都在这一瞬间涌出,再归于消寂。

  最后定格在无措和迷茫中。

  不……

  他已无力维持基本的礼节和尊卑,此时只想逃离这里。

  逃离兄长关切又担忧的注视。

  逃离那些曾经一同在朝堂上对峙又或拉拢的大臣们,此时却犹如实质想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下的目光。

  逃离所有这些给他带来莫大耻辱的地方。

  待到膝盖处的疼痛刚刚消散,沈端砚垂首将碎成两半的面具拾起,踉跄着站起身。

  沈景铄下意识想伸手搀扶着他,手刚伸出去就悬在半空中,又硬生生收回了。

  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沈端砚摸索着方向,朝最上方坐着的楚渊行了一礼。

  “奴御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早在沈景铄将外袍脱下,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沈端砚的时候,楚渊就已经面色如常。

  他淡淡看了一眼下面的闹剧,眸底暗色浓稠,看不出半点情绪。

  身侧垂首而立的常生小心瞧着陛下的脸色,手中拂尘一挥。

  “陛下仁爱,不追究你等的责任,退下罢。”

  常生此番举动有些出格,但楚渊没有过多干涉,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沈端砚眼睑低垂,叩谢后缓缓走出大殿。

  其余那些男子面面相觑,步伐略显凌乱,也跟在沈端砚身后下去了。

  转过身,隐于外袍之下,原本带着悲戚涨红的脸重归平静。

  抱歉兄长,浅浅利用了你一下。

  裴肆之心中说着歉意,面上却丝毫没有半分表现出来。

  在最初寄给沈景铄的那封信中,裴肆之小小留了个心机。

  他是一点都没提宫中的坏事,也没说自己是否遇到烦心事,却更能让人心中不安。

  尤其是非常弟控的沈景铄,哪里能忍耐得住内心的焦躁,必然会想方设法入宫,来探查自家小弟的情况。

  “阶梯形进步”的副作用随机,但在演出台上的失误,无非也就那么几种。

  再稍微细思一下沈端砚此时的身体状况,基本上就能推断出大致会发生什么事情。

  裴肆之相信,只要这位兄长在宴会上,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副作用,他应该都能兜住。

  【叮,气运之子攻略值增加,达到30%】

  【哇宿主!这次一下子增加了好多!之前迟迟不动,我还以为这次气运之子很难攻略呢】

  001的声音忽然响起,它查阅着任务进度,声音中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裴肆之垂眸思索了片刻,随即道。

  【应该是连带着这些天的攻略进度一起返还了,看来我们面上看似寻常的楚皇,此时心里波动不轻】

  仗着脑袋上还顶着外袍,没人能看到自己的表情,裴肆之一点也不试图遮掩,神情悠闲惬意。

  这最后一场压轴的舞蹈结束,宴会便已临近散场。

  裴肆之在刚走出殿门外时,就悄无声息趁着暗色躲入了宫墙外。

  想来这次失误的演出必然会让司仪愤怒跳脚好半天。

  他接下来还有一出戏需要去演,可不能呆站在这里听司仪的训话。

  至于等刚得知消息的司仪姗姗来迟,她找了老半天也没找到裴肆之,一腔怒火冲着其他男子们发泄,就是后话了。

  裴肆之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处亭子下。

  亭子位于人工湖边,花团锦簇,很是漂亮。

  四处无人,裴肆之停住了脚步,才将披着的外袍脱下。

  他从头上拆下一根发带,把裂成两半的面具慢慢缠绕,打了个死结,确保不会再度碎裂。

  裴肆之低着头,重新戴上变得有些丑陋的面具。

  手里属于沈景铄的衣服也没有丢下,而是仔细折叠起来。

  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压轴场结束后应该不久便会散场。

  裴肆之没有等太久,很快远处就响起了悠长的钟声。

  此时已是酉时,宴会将尽。

  从章华殿中走出的三三两两大臣依旧津津乐道,小声交谈着关于最后那位气质出众的男子。

  细细碎碎的谈论声逐渐远去。

  无人的小亭处愈发安静,天色也渐渐暗下。

  【小零,时刻帮我观察一下附近,如果有人朝这个方向走过来,就通知我】

  【好哒(*~▽~*)】

  夕阳初辉下,白衣男子身姿笔挺的站在亭中,乌发如缎,长身玉立。

  缠绕着青色发带的银白面具为他增添了几许神秘莫测。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从宫墙拐角处响起。

  随着001的提示逐渐临近他此时站着的位置。

  沈端砚微微侧过头,抬眸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待到他发觉不对,脚步后移,想要离开亭子的时候已经晚了。

  清瘦的肩膀被来人狠狠摁住,那庞大的力道让沈端砚忍不住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来人被这声轻呼给拉回了理智,急匆匆放缓了动作,将他慢慢松开。

  原本满心的怒火和被欺瞒的哀伤都被这一下子打散,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小心翼翼和焦急。

  “没事吗,疼吗,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端砚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随即和来人拉开距离,语气冷淡又平静。

  “先前宴会上多谢公子相助,但此时我们还是距离远些好。”

  来人正是沈景铄,他此时咬紧牙关,语气不算太好,只是还在竭力克制着。

  “为何要隐瞒着我,你根本不是入宫伴驾,陛下……你是不是被陛下拿沈家胁迫了!”

  沈端砚回避着对方的质问,微微偏过头。

  “公子或许是认错人了。”

  “以后也莫要再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我不会说出去,但隔墙有耳。”

  他这俨然一副把自己当做陌生人,半点不打算相认的样子,让沈景铄又恼又心疼。

  但最终沈景铄还是不忍心拆穿对方拙劣的掩饰。

  是啊,被迫当众出演已经足够耻辱了,他还要这样步步紧逼,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他又和那些旁人犹如看戏的目光有何区别。

  沈端砚静默站着,半晌后将那身衣衫递与了沈景铄,声音低哑:“奴告退。”

  沈景铄只能看着那瘦削的身影转过去,伴着萧瑟的微风一同离去。

  直到他再度回过神,手中原本平整的衣物已经被攥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折痕。

  沈景铄自己的手几乎被勒出血痕来,他还尚且恍然不觉,半点不及自己心中的痛苦。

  *

  裴肆之不多时就停下了,他回头望一眼那个亭子下还在站着的沈景铄,略微思考片刻。

  【小零,关于靖王你了解多少】

  原主的记忆中,靖王楚应彦性格没什么值得说道的,性情平易近人,温厚端庄,也常常能接纳底下人的意见。

  虽然脑子不大聪明,胜在比较听话,在沈端砚面前向来展露着包容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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