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渣攻们追悔莫及[快穿](50)

2025-09-12 评论

  沈端砚望着倚云的笑脸,勉强拉回了神志,瞳孔终于慢慢聚焦。

  “……倚云。”

  他的声音生涩而又干哑。

  倚云将沈端砚扶起,半靠在床边,同时小心翼翼避开了他伤痕累累的手。

  “大人,喝点水吧。”

  倚云端过一碗清水。

  就在沈端砚将注意力放在水碗上时,谁也没有发现楚渊悄无声息从殿门走了出去。

  也许倚云发现了,但她一点也不稀罕知道楚渊此时想干嘛。

  喝过水后,沈端砚的精神状态才好了一些。

  倚云转身将碗放下,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大人有些过于沉默了。

  他的视线放在了自己垂在床榻边的手,久久不言。

  那里有一条贯穿整个手心,长达五六厘米的口子。

  已经不再流血,但依旧扭曲丑陋,仿佛一条蜈蚣横跨在上面。

  倚云心中一惊,连忙用状似轻巧的语气道。

  “大人,太医说过了,您的手只要好好上药,日后便能渐渐好起来的。”

  沈端砚垂下眼睑,语气不温不凉,淡淡应了一声。

  *

  自从沈端砚醒来之后,虽说他的高热退去,但状态却变得不怎么样。

  他开始变得嗜睡,每天清醒的时间很短。

  而且即便是清醒的时候,情绪波动也平淡异常,除了倚云主动开口询问,其余时候都是沉默着的。

  那个温润如玉,和雅守礼的丞相似乎一去不复返。

  倚云格外心疼着沈端砚,但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楚渊偶尔也会来偏殿。

  每次楚渊来的时候,沈端砚的确会有别的反应,但都不怎么妙。

  他会抿紧苍白的唇,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自己做错了。

  最开始楚渊还想要尽量安抚一下沈端砚,但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激起对方更剧烈的反应。

  到后来倚云完全不避讳尊卑了,像母鸡护崽子一般,恨不得对楚渊怒目而视。

  就连太医都隐晦的表示,最好给病人一个安稳平静的环境,方便养伤。

  楚渊当时是什么表情,没人敢去窥视,只知道整个殿内的温度都冷了一瞬。

  从那之后楚渊真的很少来长乐偏殿了。

  他只是会在每次下朝路过的时候,下意识放缓脚步,心神都不知道飘到何处了。

  常生也从不提醒陛下。

  这些时日倚云专心照料着沈端砚,希望自家大人可以慢慢好起来。

  沈端砚不愿意让倚云给他上药,所以每次都是倚云将药放到桌子上,自己走出殿外。

  那些伤痕对沈端砚来说更像是难以启齿的侮辱。

  让别人给他上药或许更会戳痛沈端砚的心吧。

  只是倚云从不知道,她放在桌上的药其实都倒给了窗外的小花小草。

  【既然是耻辱,那沈大人又怎么会给自己上药呢,更何况他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

  裴肆之一边站在窗外将手中的膏药扔入草丛中,一边笑得漫不经心。

  【QAQ】

  001只觉得自家宿主好狠的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因为裴肆之实际上都将药倒了,导致他身上的伤痕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好转。

  那些别的伤口还好说,他手心的疤却是最为严重的。

  当初那个瓷片几乎洞穿了裴肆之的整个手,现在勉强结疤。

  正如太医之前所说,若是好好养着,是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但裴肆之压根没打算好好养,甚至还会偶尔糟蹋一下自己的手。

  在不久之后,他的后遗症初次显露。

  那时倚云正端着碗递到裴肆之手边。

  裴肆之刚抬起手准备接过,忽地手微微一顿,一股麻木的疼痛从手腕传来。

  他根本拿不稳那个碗,手指在半空中颤抖了两下,汤汁洒落到了身上。

  倚云有些被吓到,慌忙起身擦拭着裴肆之的衣衫。

  裴肆之抿紧了唇,将她的手挡下。

  “……我自己来。”

  原先倚云还没有过多在意,以为只是一次意外。

  但从那日开始,裴肆之开始频繁的手抖,握不住东西。

  曾经他能写一手漂亮的字体,现在却连笔都拿不起来。

  再一次摔碎瓷碗之后,倚云才发觉不对劲,连夜叫了太医过来。

  太医反复检查了裴肆之的手,像是发觉了什么,脸上带着犹豫。

  裴肆之始终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双目微垂。

  最终太医望了望他的脸色,朝倚云摇摇头,示意他们出去再说。

  等走到足够偏僻的地方,确保裴肆之听不到之后,太医才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沈公子怕是没有给自己上过药,旧伤拖了太长时间,已是不行了。”

  什么样的原因倚云都曾想过,但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答案。

  入宫前身形清瘦挺拔,会笑着安抚自己,凡是皆会朝着好的一面想的大人,怎么会……

  倚云捂住了嘴,眼眶瞬间通红,声音哽咽。

  “……那,那现在还能治好吗,求求您救一救大人,求求您。”

  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遗憾。

  “沈公子的伤本就严重,能治好已是不易,现在手抖的毛病怕是治不好了。”

  “日后定要恢复用药,万万不可像先前那般,再不上药后遗症只会更加严重。”

  太医认真叮嘱着倚云,要她务必监督裴肆之上药。

  倚云眼中含着泪答应。

  但为裴肆之上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病人本身表现抗拒的情况下,只要他不愿意主动喝药敷药,有的是办法避掉。

  倚云毕竟只是侍女,她能做的便是在一旁软声哀求裴肆之再多喝一口,别的却是无能为力。

  她眼睁睁看着裴肆之日渐虚弱,却什么也做不了。

  煎好的药热了又凉,从头到尾也喝不进去几口。

  对于这个情况,裴肆之本人是很满意的。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不喝药了^-^】

  001严重怀疑这场戏中含有宿主的私心成分!

  不过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渊耳边。

  他很早就命令太医时刻向他汇报沈端砚的身体状况了,当后遗症出现后太医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楚渊。

  当听到太医说沈端砚往后都再也拿不起笔的时候,楚渊险些没把手中的奏折捏碎。

  楚渊连龙袍都未来得及换下,便起身朝偏殿的方向走。

  这还是他时隔多日第一次踏入这个房间。

  彼时的沈端砚正在和倚云针对喝药这件事斗智斗勇。

  倚云端着药碗,用小勺子盛了一小部分,想要喂进沈端砚口中。

  但他微微侧过脸,神色带着淡淡的厌倦。

  楚渊进来的时候没有半点遮掩自己的意思,很快便被屋内的人发觉。

  沈端砚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和畏惧。

  楚渊夺过了药碗,没再像之前一样尽量柔和,而是重新掐住了沈端砚的下巴,丝毫不让他闪躲。

  “沈相是想让朕亲自喂你,还是自己喝。”

  本就心神不定的他望进楚渊的眼眸中,双手颤抖起来,然后猛地闭上眼睛。

  楚渊脸色阴沉,冷冷笑了一声。

  “爱卿一直说自己错了,你错在何处?”

  这句话仿佛勾起了沈端砚的记忆,他的颤抖愈发剧烈,他低声重复着。

  “错在和靖王联系……错在,错在……”

  楚渊用左手桎梏住沈端砚的动作,以免他情绪过于激动从床上下来,一边纠正道。

  “爱卿没有和靖王联系,没有错,错在不喝药,将药倒入花丛。”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沈端砚眼睫微颤,他重复着楚渊的话。

  “我……错在……错在……”

  楚渊的神色依旧和那日相同,冰冷而又充满戾气,说出的话却极其耐心。

  他慢慢引导着沈端砚,一字一句重复着错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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