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偷听的小赵眼角抽了抽，他严重怀疑人鱼的自愿和他们熟知的那个自愿不是一个意思。
不过听到这里小赵倒是有个疑问。
为什么那个章鱼看到人鱼下去就会逃跑？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出来了。
人鱼又恢复了沉默寡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唐时轻轻笑了笑。
“深海之中，没有生物会愿意招惹一条成年的人鱼。”
第12章
系统一直在暗戳戳地观战，听到这里忍不住跳了出来。
【海里的生物不愿意招惹人鱼，那男主岂不是可以安稳到达生命岛屿？】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唐时奇怪道：“海里的生物的确不愿意招惹成年人鱼，可谁说男主是成年人鱼了？”
【啊？】
唐时笑了笑，看着不远处风平浪静的海面，似乎能想象到对方此刻面临的困境。
“他才刚刚成为人鱼，父辈依旧在世，甚至在第一次捕猎时都要靠长辈远远地跟在后面，他当然是一条处于幼年期的人鱼。”
系统呆滞，还能这么玩。
唐时叹了口气，似乎在为什么悲悯，“幼年期人鱼啊，可是所有海洋生物的复仇对象。”
“尤其是有长辈在后面散发着威慑气息，那些与人鱼族有仇的物种怕是会发疯报复，深海生物一向是以在成年人鱼面前猎杀幼年人鱼为荣的。”
末尾，唐时切下一块章鱼腿，挂到了鱼钩上，这一次他想起来要放鱼饵了。
“真可惜。”他摇了摇头，将鱼钩甩进海面，不知在为什么悲伤。
人鱼歪了歪头，试图理解人类的表情。
好像是哀伤？
人鱼凑近，小心翼翼收起指甲，伸出手指抹了抹唐时眼角。
“不要，难过。”
唐时露出一个“欣慰懂事”的眼神。
系统：“……”
【**唐时，你别把人鱼带坏了！】
依靠着人鱼对心脏的感应，唐时不远不近的吊在苏寻的后面，并偶尔将人鱼王的气息送出去一些。
正好保持了一个可以影响但又不会被发现的距离。
有着人鱼的威慑，唐时这一路走的可以说是毫无波澜，而另一边的苏寻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深海生物不会想来招惹人鱼王，但一条落单的幼年人鱼就不一定了。
幼年人鱼的气息让它们疯狂，身后成年人鱼隐隐约约的威慑，更是激起了好战基因。
“靠，这群章鱼是盯上我们了吗？”
又是一只章鱼被撕碎，浑身布满墨绿色鳞片，身长近乎七米的蜥蜴类实验体攀附在高处，细长的舌头舔食着爪间腥臭的血液。
刚刚就是它冲入章鱼触手之中，撕碎了深海生物。
实验体有着近乎人类的智慧，它冰冷无机质的瞳孔紧盯着海面，无数巨大的黑色阴影潜藏在海面之下，同伴的血液让深海生物有所忌惮，没有继续发起攻击。
可这份威慑持续不了多久。
Z市研究所的船已经是第三次遭遇袭击了，幸好他们带的实验体足够强悍，再加上苏寻暗中使用人鱼的力量帮助。
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这几次危机，可再厉害也抵不住车轮战术。
一波接着一波，很难不怀疑对方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并且有计划将他们耗死在这里。
苏寻脸色苍白，要靠人扶着才能站在船头。
多次透支使用人鱼的力量，本就没完全恢复的身体状况更加糟糕。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心脏的鼓动声更加剧烈，甚至到了震动耳膜的地步。
苏寻能感觉到，前方，生命岛屿的方向，就是人鱼心脏不断共鸣的地方。
人鱼族的入口很有可能就在生命岛屿，感知没有错误。
苏寻捂着心脏，呼吸声渐渐加重。
交流会的选择地点不是偶然。
人鱼计划成功的那一刻便已经上报给了主城，跟在参赛人员之后的是五大主城最先进的部队。
他们一直跟着参赛人员，准确来说是一直跟着苏寻。
只要他能找到人鱼族存在的地方，并走进那里。
后面的部队就会迅速包围。
苏寻已经向他们展示了人鱼强悍的力量。
他们需要人鱼的力量。
借助全球直播，这场行动会被载入史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没错，不出意外。
前方充满憧憬的苏寻并不知道这个意外已经发生，从人鱼王出现的那一刻，有些事情便已经不受他们的控制了。
直播屏幕前，Z市负责人坐立不安，除了S市负责人，其他人都有些焦躁。
谁也没有想到，那条鱼竟然会说话，并且能够和人类自主交流，显然，人鱼的智慧并不弱于人类。
Z市负责人的脸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了，该死，苏寻对他们隐瞒了事实。
在苏寻交上来的报告中，那条人鱼只是一个异种，不通语言，没有智慧。
如果不是这样，人鱼计划也不会那么快通过审核，但现在事情明显不是这样。
那条人鱼是有智慧的，有思想，甚至可以和人类沟通。
如果是在暗中发现的话，还可以压下去，偏偏是全人类直播。
对一个同样拥有智慧的种族下手，并且是抱着拿其作为实验体的目的，性质不一样了。
“呵呵，我说什么来着，之前我就不认同。”A市负责人冷哼一声，显然是看不惯已久。
“如果事情败露，我看你们怎么和大众交代。”
早就收到消息的S市负责人老神在在，开始不动声色和稀泥。
“我认为我们需要做二手准备。”
他看着其他几大主城的负责人意味深长道。
“一旦你们失败，大众舆论反弹，谈判将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到的手段。”
Z市负责人沉默，不可否认对方是对的，可让他这么轻易认输，也没那么容易。
Z市负责人，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我们不会输。”
S市负责人显得很好说话，笑眯眯道。
“当然，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失败了。”
“直播已经放出去了，显而易见，人鱼是智慧物种，和人类一样拥有思维，我们必须要更改计划。”
S市负责人与萧蕊互通过消息，已经猜到唐时的目的，这与S市的主张不谋而合。
无论是唐时的价值，还是人鱼的威慑，S市负责人都会不留余地帮助唐时达成目的。
“先前的计划是针对无智慧种族，不符合人类的基本价值观。”
Z市负责人沉默。
看到效果已经差不多了，S是负责人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命令已经撤不回来了。”B市负责人冷静道。
“那就不撤。”A市负责人哼笑一声，“即便是谈判也要看看谁才是主场。”
其他负责人没有说话，显然也是赞同这个观点，打定主意要给人鱼族一个下马威。
S市负责人皱起了眉头，这帮人打着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原本的抓捕计划不变，如果人鱼挡不住，那他们不会有丝毫留手，人鱼注定会成为人类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而反之人鱼的力量过于强大，抓捕不顺利，人类就会考虑安抚合作的可能，但合作的主导方必须是人类，人鱼一方极有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怎么看人类都是最大的赢家。
如果没有唐时，负责人或许会赞同这一计划，但他想起萧蕊对唐时的评价，心里有些不安。
对方既然站到了人鱼那一方，难道会考虑不到现在的情况吗？
下马威恐怕不是那么好给的。
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办法继续反对。
再拒绝恐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S市负责人端着手中的茶杯，默默地叹了口气，S市已经和唐时绑在了一起，希望人鱼族能坚持久一点吧，至少要等到S市的参赛人员到达生命岛屿。
和负责人们想象中胸有成竹的场景不同，苏寻现在有些焦头烂额了，源源不断的章鱼在袭击着他们的舰艇。